第32章 舞剧3 她居然睡着了

沈娇宁没想到是他, 心里放松了些,果然,团长很快把抵着她脑袋的枪撤下了。

她想问问团长知不知道怎么出这片竹林, 还没开口,就被他带着一起趴到了地上。

“别动, 别出声。”顾之晏贴在她耳边说。

沈娇宁面前一片漆黑, 秋天的竹林里处处透着凉意, 他扣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滚烫的温度,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她已经大概猜到,他们可能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本该紧张的,可她莫名地有些安心,总觉得在他身边, 自己就可以算是安全了。

比她之前一个人的时候, 安心很多。

她不太想承认顾之晏身上有让她安心的气息,这样她会觉得自己, 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足够坚强。

她在黑暗中感受着他强势而不容抗拒的力道,静静地想, 也许是她刚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他递给她一杯荷叶茶的印象,太令人深刻了吧。

……

顾之晏确实是在执行任务,发现来人是沈娇宁后, 便丝毫不敢放松地继续蹲守。

只是他怀里的女孩子, 慢慢地呼吸越来越平稳,居然睡着了!

上一次是去偷吃,这一回又睡着了, 他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夸这姑娘心宽,又想,小姑娘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又这么晚了,可能是真的累了。

不过这么晚,她一个人跑到竹林里来做什么?

想到同在文工团的娇娇,他决定回去后要再给她写封信,提醒她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千万别乱跑,别跟团里其他人学坏了。

……

沈娇宁是被灯光猛然惊醒的,她一抬头,发现是车灯,原本和她一起趴在地上的人已经站在车边,那里站了不少人,似乎有个被戴上手铐的,最重要的是,刘思美和戴文山也在。

她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走到车边。

“团长,我在那边蹲守,这两个人突然跑回来,说自己是文工团的。”程佑指着刘思美和戴文山说。

顾之晏看到走过来的沈娇宁,用眼神问她。

“对,我们都是文工团的。”沈娇宁说,“今天我们是过来演出的,因为一些事情,不小心跑到这里了。”

程佑听她说完,挠挠头,看向团长。

“顺便把他们送回去吧,大晚上在这里太危险了。”顾之晏说。

程佑应了,押着那个犯人,和另外两个军人去了后面的车上,顾之晏让沈娇宁三人上了前面的车,送他们到演出地点。

他们到的时候,文工团的人和村民们正晃着手电筒,准备出去找人。

一看到沈娇宁他们下来,主任指着他们鼻子就是一通骂:“就因为你们两个,害得整个文工团都不能按时回去!大半夜地还麻烦村民和我们一起出去找,影响有多恶劣知道吗?”

“这回肯定得记过才行!”古典舞老师李嘉斌凉凉地在旁边补充。

刘思美直接把她身后还没来得及下车的戴文山扯出来,沈娇宁站得更前面一点,见戴文山踉跄地往她这边来,身手利落从他手里抢过舞鞋,丢到李嘉斌面前。

顾之晏见状,愣了一下,文工团的姑娘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彪悍了,似乎和他过往的印象都不太一样。

其实他本来还有心想问问那个双彩县来的小姑娘,认不认识一个叫沈娇宁的,她在团里过得好不好,可今天一直没有机会问。现在看起来他们还有不少事要处理,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经过小姑娘时,他低声嘱咐了一句:“回去喝点姜汤,别感冒了。”便回到了车上。

他从车玻璃看出去,掠过这里众多文工团员的面孔。

顾之晏对女孩子的长相一向没什么研究,一眼看过去,这些化了妆的姑娘们除了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脸似乎都长得差不多,怎么也没能挑出一两个和照片上相似的人来。

非要说的话,他觉得其他人还没那个能吃能睡的小姑娘和照片像呢。

刚刚应该让程佑跟他一起过来的,程佑在这方面,眼神向来比他更好。

……

李嘉斌看到沈娇宁扔到他面前的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都没顾上追究沈娇宁无礼的行为。

沈娇宁本来是想说,让他们指责芭蕾演员前,先看看自己组里的人都干了些什么事,但她注意到这老师的脸色,心思微动,觉得事情似乎没有她原先想的那么简单。

刘思美也走了过来:“在追究我们的责任之前,先追究一下戴文山的责任!他偷走团里女演员的舞鞋,差点导致舞台事故,现在人赃俱获,副主席,主任,我要个说法不过分吧?”

吕副主席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鞋子,他大概能认出这是喜儿配套的鞋子:“这件事情,团里一定会好好调查,秉公处理,该罚该赏,绝不含糊。”

他说完,制止了还要说话的刘思美,转身对镇长道,“镇长,今天团里闹出了这些事,让你们看笑话了,也给你们添麻烦了,现在人都回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你们也早点休息。”

颜嘉明挤到了沈娇宁和刘思美身边,轻若无声地对她们说:“吕副主席会帮我们的。”

沈娇宁和刘思美应了,也明白在镇里闹开了不好看,吕副主席要顾忌着整个文工团的影响。

那就等回去再说吧,反正现在他们人证物证俱全,不怕他们耍赖。

……

连夜从东望镇回了文工团,沈娇宁在大巴上就感觉人不太舒服,晕晕的,从胃到头都难受。

下了大巴,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些,只是到后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难受醒了。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是冰冷的,一摸额头,热得烫手。

居然真被团长说中了。

沈娇宁看了眼时间,才五点。

她实在是不想动,又怕发烧会把脑子烧傻,迟缓地想了一会儿,举起双手放在额头上取暖,顺便给额头降温,一瞬间还觉得自己真聪明,从来没听说过其他人也用过如此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但没过多久,她就觉得不太行,手臂露在外面好像更冷了,又像树懒一样,慢吞吞地把手收进了被子里。

她团着被子,一会儿想到芭蕾在市团的处境,一会儿又想到尚且连胚胎都还未成形的芭蕾舞剧,内心比身体更沉重。

她神思有些恍惚,半梦半醒间,想起几个小时前,有个人扣着她的肩膀,从他的手掌,到横亘过她后背的手臂,都是滚烫的温度。

……

沈娇宁第二天,是被焦梦玉喊来开门的宿管阿姨用冷毛巾冻醒的。

“你真是吓死我了。”焦梦玉说,“我敲了你半天门,整层楼都被我喊醒了,你里面一点声儿都没有。”

沈娇宁看了看,发现焦梦玉和薛佳文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