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只甚尔喵
当一个人决意抛弃所有的防御,只为了击杀目标时,他的爆发力与威胁性有多高?
童磨看着擦着自己脖颈皮肤而过的天逆鉾,在同伏黑甚尔对视的一瞬间,饶是有着“冰之恶鬼”称呼的他也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那并非是源自于寒冰或者冷空气等外部制冷源带来的感受,而是真真正正让人自心底发寒的死寂和疯狂。
……就像是一只不顾一切代价只想要复仇的野兽一样。
“锵——”
莲华扇与天逆鉾相互碰撞,特质的两柄武器迸溅出了零星火光,刺耳的声音传入了耳内,一人一鬼却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稍微的分神或许就会造成一方的死亡。不敢分神。
看着面前的食人鬼,伏黑甚尔只觉得脑海之中紧绷的弦在断裂之后自己就陷入了趋近于暴走的状态。本能叫嚣着杀了对方,叫嚣着渴望将对方分尸碎尸万段。
和天逆鉾同等级的咒具被毫不在意的当做一次性用品消耗,在找到了一个机会之后伏黑甚尔甚至是不顾一切的直接拉近了和童磨的距离,然后挥刀。
“咔嚓——”
皮肤上攀爬者苍蓝色的寒冰,冰霜凝聚成为了护甲,但是在与刀刃接触的哪个部位正发出悲鸣,然后一寸寸开裂破碎,化作冰屑散落。
丝丝缕缕的血液顺着破损的皮肤流出,然后浸湿了童磨的衣襟。
“真是可怕。”
随意地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脖颈,察觉到了痛意后童磨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看着对面的伏黑甚尔略有些惊叹。
“人类在强烈情绪的驱使之下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着实是让我有些吃惊。”
在此之前童磨对于面前伏黑甚尔的变化并不在意——或许是因为幼时的经历,又或许是天性淡漠,童磨对于人情绪的变化一直存在着某种隔阂。
所以他可以毫不在意的随意提及之前的事情,甚至是以一种恶劣的态度和语气故意的去揭开对方的伤疤。
甚至是在察觉到伏黑千鹤有意隐瞒下了事情真相后,微笑着撕开所有的伪装,赤.裸.裸的提示对面的男人——那不是一场意外哦?
都是因为你的无能,都是因为你的废物,所以你根本无法保护你的爱人。
你瞧,甚至是一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你爱人曾经遭遇过什么苦难,你甚至是都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策划了这一切,故意杀死了她。
傻乎乎的真的以为那是一场意外,啧,真是……蠢。
而且,你的爱人在回来之后仍然不想要告诉你事实的真相,你可真是可悲。
但是现在,在亲自品尝到了来自于伏黑甚尔的报复后,童磨开始发觉并惊叹于对方能够给自己带来压力。
略略垂眸看着指尖沾染的血渍,童磨平静道:“原本以为只有鬼杀队的人会比较棘手一点,现在看来……”
看了看对面一副不死不休架势的伏黑甚尔,童磨无所谓道:“还是有比较麻烦、让人稍微有些头疼的家伙存在啊。”
“不过,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打开了自己的莲华扇,童磨半遮住了小半张脸,略略眯起眼眸,好心的提醒道:“虽然我的血鬼术是有关于冰的,但是那只是一部分呀。”
“更重要的是,有毒哦?现在的你,恐怕已经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吧?”
听到童磨的话,炼狱杏寿郎、富冈义勇和刚刚赶到的时透无一郎、不死川实弥第一反应是看向伏黑甚尔,在发觉对方的呼吸确实是发生了些许变化后微微蹙眉,准备让对方退下。
“哈?”
在靠近的一瞬间确实是吸入了大量毒素的伏黑甚尔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只是随意的将刀刃上的血渍甩掉,然后扯了扯唇角。
“只是一点点的障碍。”
刀尖对准了童磨,伏黑甚尔唇边的笑越来越盛,直至变得趋近于疯狂为止,眸底猩红之色如同野草一般蔓延开来。
“我只要你死。”
肺部的胀痛可以忽略不计,比这种更加可怕的痛苦他早早的就品尝过了。
施加于肉.体上的疼痛算什么?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那种只是让他回想起来就深切的感觉到了死寂的悲怆与害怕,那个蔓延着血色的噩梦,才是真正能够杀死他的毒。
不过区区下作的血鬼术的毒,算得了什么?!
速度在这一刻仿佛更上了一个台阶,散落在空气之中的夹杂着毒的冰屑无法阻止伏黑甚尔的动作。
冰莲一朵朵破碎,属于冰之恶鬼的血液散落的越来越多。
“咳——”
丝丝缕缕血液顺着唇角滑落,伏黑甚尔粗糙的随意抹去,紧紧盯着对方,眼底的癫狂之色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高涨。
“喂,你……”
不死川实弥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
“这家伙是我的猎物。”
扭过头,已经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的伏黑甚尔一字一句道,周身浓郁的杀意和疯狂的神色让炼狱杏寿郎等人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你们只需要解决那个家伙就好……这个家伙,这个杂碎,我要亲手杀了他!”
伏黑甚尔的话音刚刚落下,突然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
“你的?不,也是我的猎物。”
之前强行延续了领域的伏黑惠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在将钉崎野蔷薇放到了一旁之后注视着面前的战局。
“……这个家伙,我要亲手送他下地狱。”
因为极致的愤怒双手微微颤抖,伏黑惠微微压下上半身,趋近于墨色的深蓝色眼瞳之中阴暗晦涩的情绪在蔓延,理智蒸发,杀戮的信号暴走并几乎要支配了他的大脑。
曾经幼时的噩梦,无数个夜晚纠缠着他的恐惧源泉。
伏黑惠曾经在小时候无数次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一天提出去游乐园的请求?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
如果当初他换一天要求出去,如果他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家,如果他……
所有的质问与懊悔都如同淤泥与黑色的潮水一般将他淹没,呆呆的蜷缩在角落里,伏黑惠甚至是一直以为自己是害死妈妈的元凶。
哪怕是现在,伏黑惠也是强压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那种小心翼翼的恐慌,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
幼时的过去是一场血腥的噩梦,游乐园甚至一度是他避讳的词汇与地点。
但是现在,竟然有家伙跳出来告诉他那不是意外。
甚至是……竟然敢以那种高高在上戏谑的态度说出虐杀的内容……
怎么敢,这些家伙怎么敢这么做?
那他多年的痛苦到底都算是什么?那他的过去和悲剧的童年到底算是什么?他的自责、他在母亲回来之后心里卑劣的欣喜到底算是什么?
不知凶手,不知道所有的真相,反而真的沉溺于母亲营造出来的奇迹之中并为止感到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