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恩赏 秦将军的夫人何在?
沁嫔轻斥道:“元婷!这位是将军夫人, 并非是寻常厨娘,怎可如此无礼?”
元婷听了,不由得默默坐了回去, 不吱声了。
唐阮阮微微一笑:“若是娘娘不嫌弃, 臣妇愿意做些零食赠与皇子和公主,所谓美食, 本来就要分而食之才更加美味。”顿了顿,她道:“若见到六皇子和七公主吃得开心, 臣妇也会开心的。”
这话若是旁人说起来, 可能会有种讨好的意味。
可唐阮阮说起来, 语气却是带着暖意, 好似一次寻常的分享,无关对方的身份、权势。
沁嫔微微一笑, 道:“如此……那本宫先谢过夫人了。”
顿了顿,她道:“本宫也没想到,对待孩子用药, 你居然如此有办法……”
唐阮阮站起身,谦虚道:“臣妇也只是讨了个巧而已, 总归是皇子和公主聪慧懂事, 才能如此顺利。”
沁嫔心想, 这唐阮阮是唐阁老的嫡女, 如今又是秦大将军的嫡妻, 地位不容小觑。
且难得的是为人知分寸, 懂进退, 又极有耐心。
沁嫔突然对她好感剧增。
沁嫔微微笑道:“今日之事,多谢将军夫人了。”
唐阮阮礼貌地报以一笑:“娘娘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
沁嫔还未开口, 却听到外面太监来报——“皇上驾到!”
沁嫔的笑容在脸上微微一凝,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这一变化太快,让唐阮阮似乎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唐阮阮突然有些奇怪,闵成帝不是在和秦修远议事么?怎么突然来到了这里!?
正当她发愣之时,沉稳的脚步声已经响了起来。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恭谨伏身,低头。
唐阮阮的头也埋着,不一会儿,映入眼帘的是一角黑色暗纹鎏金龙袍,只看一眼,便觉得威严得不可挑战。
唐阮阮大气不敢出,静静候着不敢动。
“臣妾给皇上请安。”沁嫔娇滴滴的声音,和刚刚的清冷沉静比起来,有些判若两人。
“爱妃请起。”闵成帝沉稳的声音响起,不辨喜怒。
“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唐阮阮心里就是再好奇这闵成帝长什么样子,也不敢贸然抬头看。
“父皇!”七公主见闵成帝来了,开心地伸出了手:“元婷要抱抱!”
闵成帝笑了笑,刚要上前,沁嫔却道:“皇上,两个孩子病了,莫要过了病气给您,还是移步到正殿吧……”
闵成帝神色一僵,元婷听了,小嘴一瘪,似乎是要哭出来。
闵成帝问道:“到底是什么病症?”
太医立即出列答道:“回皇上,是风寒,确实……是有可能传染的……”
闵成帝沉默一瞬。
还是上前了几步,他缓缓坐到了床边,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元婷,他又摸了摸元青的头,道:“父皇最近国事太忙,忽略你们了。”
说罢,元婷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道:“元婷想父皇了!”
小手一把抱住了闵成帝。
元青本来十分坚强,见到妹妹哭了,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沁嫔微愣,呆呆地看着闵成帝。
太医却心惊胆颤,道:“皇上,注意龙体啊!”
闵成帝冷冷开口:“哪有孩子病了,父母却不管的道理?朕自有分寸。”
沁嫔听了,心下又触动了几分。
可是太医刚刚那句话点醒了沁嫔,她回了神,道:“皇上!还是臣妾来照顾他们吧……您还有国事操劳,万一病倒了可怎么办?”
沁嫔也有些担忧,万一闵成帝病了,她恐怕就成了后宫的罪人。
对于她这样,没有母家撑腰,只有帝王宠爱的妃子来说,若是皇帝倒下了,她就完全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闵成帝低声对两个孩子道:“你们先好好养病,父皇还有些事要忙,晚些再来看你们。”
元婷本来还不肯撒手,可见哥哥一脸懂事地点点头,她便也松了手,道:“父皇要记得来看元婷和哥哥噢!”
闵成帝宠溺地笑了笑,道:“父皇怎么会忘记你们呢,乖……”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太医道:“听闻皇子和公主今日一直喝不下药?”
太医道:“回皇上,因皇子和公主年幼,实在喝不下苦药,所以之前的药都……”
还未及说完,闵成帝便打断道:“明知道皇子和公主年幼,为何还要开这么苦的药?就不知道想别的办法?”
太医冷汗涔涔,急忙跪下,道:“皇上恕罪……方才、方才六皇子和七公主已经将药喝了。”
闵成帝听了,面色稍稍缓和了几分,沁嫔补充道:“方才多亏了将军夫人,是她帮忙将药喂下去的。”
闵成帝这时才发现,嬷嬷们后面还站着一个姑娘。
闵成帝低声道:“将军夫人何在?”
唐阮阮连忙走到众人前,行了礼,道:“臣妇在。”
闵成帝细细打量着她,这姑娘不声不响,刚刚仿佛特意将自己藏匿起来了一般。
而一下到了人前,又让人觉得这一室春晖,却比不得她一颦一笑。
她的美,和沁嫔的美是不同的。
唐阮阮一双杏仁眼生得极为灵秀,小巧丹唇和尖尖的下颌,看起来十分娇俏。
而沁嫔则清丽中透着一股柔媚,一双美目总若有似无地看着闵成帝,好似时刻含情。
闵成帝愣了一瞬,微微颔首:“方才你是怎么将药喂下去的?”
唐阮阮道:“回皇上,臣妇身上恰好带了糖果,所以便用糖果做交换,请皇子和公主将药喝了下去……”
闵成帝微微拧眉:这秦修远的夫人,为何进宫还带着糖果?难道她事先便知道今日沁嫔要召见她?所以故意借机讨好?
他不由得往深处想了想。
闵成帝,是昨夜一时兴起,才想起今日招秦修远入宫的。
他听闻秦修远的府上,破天荒地开了一次春日宴,似乎在有意修补与文臣之间的关系。
他一方面有些高兴,一方面又有些忧心。
高兴是因为,秦修远终于不再同他的父辈一样,终日在朝堂上与文臣针锋相对,这样一来,两边阵营便都能更好地辅佐自己。
忧心,是担心他借此结党营私,目的不纯地扩充势力。
毕竟三年前的事……还时不时萦绕在闵成帝心头,闵成帝不知道秦修远对自己到底是真心辅佐,还是假意顺从。
猜忌如同一片乌云,时不时飘来,提醒着他,有一日可能秦修远会带来疾风骤雨。
闵成帝思及此处,开口问道:“你为何入宫还带着糖果?”
入宫忌讳甚多,但真没有哪一条规定,说人不能带糖果的,闵成帝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什么把柄。
他担心的是,若唐阮阮是有备而来,那便说明他们在宫中,安插了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