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坦诚(第3/5页)
新书书名叫《你的男友有责任感吗?》
苟玳看了眼出版社,决定以后对喜欢出这类丛书的出版社避雷。
这本书和上一本内容上大相径庭,主要是一位女作家非常凡尔赛的记录男友日常,以此凸显自己男友是百分百责任感男人,如果读者或读者的男友做不到书里这些,就是没责任感。
苟玳看着“能记住女友/老婆喜欢的卫生巾品牌,能从女友/老婆的眼神中读懂是否喜欢某礼物,恋爱后删除手机中全部异性的联络方式”,忍不住翻个白眼。
仿佛是该系列丛书的通病一般,书的最后也附有“责任感测评”,苟玳看着上面铅笔字迹的ABCDE,非常无语。
梁君澈:“责任心测评我也有88分呢!我看了下扣分的几题,以后一定可以改正的!我可以写保证书!”
苟玳抿了抿嘴,又好笑又心酸。
他不过是找个理由搪塞,对方却十分较真,力证自己是有责任感和包容心的人,一定能够和苟玳天长地久,过好这一生。
苟玳别过头,假装翻找梁君澈那一摞书籍。
《三十天养成完美男友》
《让你的对象更爱你》
《和好的一百种方式》
《亲密关系维持指南》
……
苟玳每翻一本,心底都会无语一次,却又有说不出的感动和酸涩。
“别人都是无病乱投医,你倒好,直接投书店了,还是这些没营养的书籍。”
梁君澈似乎西红柿汁下肚,清醒了几分,直勾勾盯着苟玳:“你那么好,我为自己争取有错吗?”
电视机内,春晚恰好播到了国民小品演员的节目,传来一阵阵哄堂大笑。
梁君澈却仿佛觉得那笑声是在取笑自己,委屈地低下头,眼里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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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风情。
小圆桌旁,两张脸面面相。中间隔的不只是圆桌,还有十年的长河。
十年的岁月流过,河谷干涸,只剩下或圆润、或嶙峋的河底石,无声地诉说着十年来的沧海桑田。
陈方鸽战术性地抿了一口咖啡,而后深呼了一口气,拿起手机。
既然他今天给对方发信息,既然他十年前删了联系人至今还能将号码记得分明,既然十年了他们都没有换号码,如此,他决定在今天一次性了结。
就像歌里唱的——讲出心底的说话,没有伪善没有假。
无论如何,不要患得患失,求个心安理得。
对面的人坐得笔直笔直,却一言不发,表情十分复杂,仿佛所有喜怒哀乐的情绪都杂糅在一起,变成了大染缸。
陈方鸽点开了【想养鸽子】的微博号,递了过去:“是你的号吗?”
柳中信看了一眼,瞬间惊慌失措,先是习惯性地猛摇头,又觉对方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这才僵硬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陈方鸽收回手机,打量着对面的人。
很神奇,十年岁月似乎不曾在对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除了变得更有韵味。
陈方鸽:“你这什么意思?”
柳中信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琢磨不清对方的想法。
是觉得自己恶心?兴师问罪?
柳中信委屈地瘪嘴:“我也有追星的权利啊,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追星了?”
说罢,柳中信才想起,自己的小号里不仅有追陈方鸽的内容,还有大量转发信鸽CP的段子。
柳中信战战兢兢地偷瞄对方,又勘察了下四周地貌,寻思着一会陈方鸽若想将他“除之而后快”,他该如何低调地逃跑,即不伤及自己,也不伤及陈方鸽的名声。
陈方鸽见对方的样子就来气,踢了下桌脚,桌上的马克杯也随之跳动一下。
柳中信赶忙制止:“你生气朝我来啊,踢桌子脚疼,而且损坏公共财物会上社会新闻的,现在国家严管劣迹艺人,你不要主动上名单啊。”
陈方鸽被气笑,咬牙切齿:“柳中信,你到底想怎样?”
柳中信以为对方是对他的小号有意见:“你不喜欢,我现在就把小号注销。”
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微博页面,摆弄了一会,而后可怜兮兮道:“好像没有删号功能,要申请注销,然后注销还要有一堆条件。要不我先删除以往的发言?”
陈方鸽默默翻个白眼,鸡同鸭讲太累了,索性直接摊开讲明。
“柳中信,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柳中信没想到心思被戳穿,头越趴越低,脸上浮起可疑的潮红,比舞台妆的腮红还要明显。
许久,柳中信低低地“嗯”了一声,最后,还自我辩解道:“反正明星就是让人喜欢的职业,你不是说对粉丝都一视同仁的嘛。”
我也有喜欢你的权利。柳中信没有说出潜台词。
陈方鸽盯着柳中信:“什么时候?”
“啥?”
“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柳中信双手交扣,不安地摸着两边虎口:“就,我们一起拍《山中有明月》时。”
《山中有明月》,十二年前一部粗制滥造的三流古装剧,打着武侠的旗号,讲着言情的故事。这部剧的男女主,当时还算三线红人,如今早已消失在娱乐圈的快速更迭中。
而这部剧,对于陈方鸽和柳中信而言,都有别样的意义。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也是他们第一次从龙套,变成了有姓名的角色,哪怕是十□□番。
陈方鸽当时饰演的是名门正派男主的师弟的大管家的手下一号护院,柳中信饰演的是男主的白月光身边侍卫队的一号护卫身旁的小厮。
更重要的,是那部剧的灯光师和他们关系不错,后来成为导演,邀请他们出演了《井中秘事》。《井中秘事》后,他们开启了大红大紫的十年。
陈方鸽看着窗外的夜空,感觉一切似乎理所当然,又那么不可思议。
在那个剧组,因为男主经常作威作福拖进度,他们两也被迫加班,经常在剧组休息区唠嗑,一来二去便也相熟,成了朋友。
后来他们一起面试了一部部剧的小角色,也都很幸运的选上了。
那一年多,日子过得很苦,没剧时候,两人就坐在租住的地下室里,互相琢磨演技,互相展望人生。
也就是那时,陈方鸽觉醒了不明所以的情愫。
他从小在没有□□长大,从来没有人对他那么好过,生病时背他去医院,一到节日就会准备小惊喜,每天用小电磁炉给他做菜。
直到有一天,他们去面试了一个电影剧组。那是部同志电影,他们依旧是十几番的配角,可看着两个主角在镜头前耳鬓厮磨,陈方鸽忽然全身发热。
那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对柳中信是何感情。
此刻,陈方鸽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惊得柳中信急忙找纸巾,却发现桌面空空,正想开门找老板娘要一包,被陈方鸽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