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需要钱么?...)
饭局上多了一些外人,但好在霍境并不在意。嚣张跋扈的何岩在见到霍境后,嘴也老实了许多,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
饭局结束,霍境回了九山。
北城的九山位于北城的北郊,群山连绵,环境清幽,霍家本家大宅就矗立在九山上,隐匿在群山和树林间。霍家在北城有几百年的历史,本家大宅也有几百年的历史,算是九山的地标建筑。霍家的本家大宅是私人区域,安保严密,外人一律不得进入。
霍境开车回来前,霍家的管家黎谦就已经在门口等候了。霍境下车,车子被司机开走,黎谦迎上去笑着叫了一声:“少爷。”
“爷爷呢?”霍境问。
“老爷子知道您今晚回来,在书房等您呢。”黎谦道。
“奶奶呢?”霍境问。
提到老太太,黎谦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前几天不舒服,住院了。”
“什么时候?”
“您回来那天。”
老太太不舒服的时间十分恰好,他一回国她就去了医院。而至于是不是真不舒服,原因大家心照不宣。
霍境进了院门,踏上走廊后却并没有朝着主宅的方向走。黎谦刚要提醒,霍境道:“我去趟祠堂。”
听了霍境的话,黎谦目光闪了闪,没再跟着他,目送着霍境进了家里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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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的祠堂自大宅建成后,就没再大动过。偌大的建筑内,霍家一座座牌位按照辈分排列。两旁烛台烛光暖暗,安静冷清。
霍境进了祠堂,祠堂里打扫的人就尽数退下了。祠堂里只剩了他一个人,霍境视线落在了最前面的牌位上,点燃三支香,插在了香炉里。
焚香点燃,祠堂里飘起了淡淡的檀香味。霍境站在牌位旁,望着三支香后的那个牌位出神。
祠堂的门口发出细微的声响,霍境回头,门口一个少年欣喜地走了进来。
“小叔!”
进来的少年是霍奕,也是霍境大哥霍铭的独子。霍铭去世后,霍奕就是霍家对霍铭唯一的寄托。霍奕今年十七岁,和霍铭长相酷似,只不过和成年的霍铭相比,依旧稍显单薄。
霍奕走到霍境身边,眼睛里倒映着祠堂的烛火,笑道:“黎叔说你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霍境回国一周,一直没有回本家,今天是第一次回来。
看到霍奕,霍境的唇角也浅勾了勾,他打量了霍奕一眼,道:“去给你爸上柱香。”
“哦,好。”霍奕连忙答应,点燃香后,插在了刚才霍境插香的香炉里。
上完香后,霍境和霍奕离开了祠堂。
对于霍境的回来,霍奕是十分开心的。霍境虽然养在国外,但每年霍奕都会去国外和他待些日子。霍境对他既没有爷爷的严厉,又比奶奶更加疼爱,况且两人年纪悬殊不大,都是家里的年轻男性,所以霍奕对霍境更是亲近的多。
“你这次回国就不回去了吧?你已经回来一个多星期了,怎么一直住在外面,搬回来住吧。”霍奕道。
霍奕说着的时候,跟着霍境已经进了主宅。门口陈妈接过了两人的外套,在两人进门时,二楼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回国就把奶奶气得住了院,竟然还有脸回本家。”
林茜穿着黑色的紧身晚礼服,纤细的手臂搭在二楼的扶栏上往下看着,一双丹凤眼带着讥诮和凉薄。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娇媚明艳,丝毫看不出三十几岁。
霍奕一抬头,看到林茜后,不满地叫了一声:“妈!”
林茜看了一眼儿子,这才没多说,起身扶着扶栏走了下来。她走到门口,陈妈把她的外套递过来。林茜穿上,看着面前的霍境,冷笑一声后,转身出了大门。
“陈妈,我今晚不回来,不用给我留门。”
“是,太太。”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霍奕看着袅娜明艳的母亲,想叫住她,但最后终是没开口。他回头看着霍境,对他道:“小叔,你别理她。”
霍境没说话,只是淡淡收回了视线。这时,二楼书房的门开,霍境抬头看向书房门口站着的老人,叫了一声。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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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昀儒今年七十岁,几年的功夫,头发已经花白。但霍家人多身高出众,姿态挺拔,所以即使白了发,也丝毫不见老态。
“回国还适应么?”霍昀儒坐在书桌后的办公椅上,询问了一句。
霍境在国外待了十年,初初回国并没有那么容易调整。
“嗯。”霍境应声。
“有时间的话,来趟公司吧。”霍昀儒道,“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你也要学着接手了。”
霍境这次回国,就是霍昀儒叫回来的。霍家这么大的基业,没想到到最后败在了人丁单薄上。霍昀儒只有一个独子,在二十多年早早去世。长孙霍铭到了能支撑的年纪,却也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如今霍家就只剩下霍境和霍奕,而霍奕还小,能撑住的只能是霍境了。
但霍境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所以常年待在国外。让霍境回国并不是个明智的做法,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公司里现在一直是你二爷爷家的几个叔伯兄弟在帮忙,但他们终究是外人。”霍昀儒说着,抬眼看向霍境,道:“你不在乎霍氏如何,最起码先帮霍奕守住。他是你哥留下的唯一血脉,你总要为他打算打算。”
“我明天过去。”霍境道。
“嗯。”得到霍境的回答,霍昀儒轻轻叹了声气,“行了,没什么事儿先去休息吧。”
老爷子低头继续看文件,霍境起身离开,离开书房前,老爷子叫住了他。
“行恕。”
霍境回头看过去,霍昀儒道:“明天去公司前,去医院看一下你奶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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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家里没钱动手术,就一直吃中药扛着。这次虽是突发,但也在意料之中。
这一晚的情况十分糟糕,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半夜转院进了北城最好的私立医院,直到第二天凌晨,才算抢救了过来。
贺青一夜奔波,签字,缴费,直到凌晨四点才有了喘息的时间。
“你母亲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她这个病拖了太久,还是要尽快安排手术。至于手术的费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和其他家属商量一下吧。”
贺青坐在病床前,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寒气透过玻璃窗,浓烈的消毒水味熏得人恶心。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仪器的声响,病房门的开合声响起,贺青回头,贺瑜拎着东西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贺瑜今年高三,正在准备艺考,平时都是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家。今天刚好周五,贺青怕她放学回家看不到他们,所以就提前发短信和她说了一声,短信里没提母亲抢救的事儿,只说住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