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可以吻你么?...)

“小叔。”霍奕叫了一声。

祠堂内激烈的争吵被这一声打断, 霍昀儒看了一眼妻子蒋吟秋,打开了祠堂的门。

祠堂外,霍境和霍奕站在外而, 霍昀儒收起刚刚因为争吵而变差的脸色, 冲霍境笑了笑:“回来了?”

“嗯。”霍境微点了点头, 叫了一声:“爷爷。”

叫完霍昀儒后, 他看向了祠堂内站着的老太太, 微低头叫了一声:“奶奶。”

“别叫我。”蒋吟秋道。

蒋吟秋话音一落, 霍奕和霍昀儒的脸色微微一变。霍奕尴尬地看了一眼太奶奶,又回头和霍境道:“小叔, 我们先去主宅吧。”

“霍奕。”蒋吟秋叫住了他。

霍奕神色一变, 回头看向祠堂, 叫了一声:“太奶奶。”

“进来给你爸上香。”蒋吟秋道。

听了太奶奶的话,霍奕赶紧应声,他看了一眼霍境,道:“小叔, 你要不要……”

“霍奕!”蒋吟秋声音变大。

“是,太奶奶!”霍奕没和霍境说话, 赶紧走进了祠堂。

祠堂内,霍昀儒和蒋吟秋站着, 霍奕则拿了点燃的香跪在了祠堂的蒲团上,在祠堂门外, 只有霍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在霍奕进去时,霍昀儒看向了霍境,道:“行恕, 进来给你哥上柱香。”

霍境听了霍昀儒的话,起身朝着祠堂走。而他还没走到祠堂门口, 蒋吟秋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看谁敢。”

老太太今年年过古稀,但她是将门出身,即使这么大的年纪,却依旧一身傲骨。这一声说出来,带着将门虎女的飒爽和不容抗拒的厉气。

在抬脚迈进祠堂门的那一刹那,霍境停住了脚步。

蒋吟秋如此咄咄逼人,霍昀儒眉头微拧,看向了妻子:“再怎么说,他是检斋的弟弟,上柱香总是可以的吧。”

蒋吟秋看向丈夫,眉眼间带着冰冷的笑意。

“若不是他,检斋怎么会只剩下这一块牌位,霍奕怎么会连父亲都没有,你我怎么又会如此晚景凄凉?”

在蒋吟秋说出“没父亲”的话时,蒲团上的霍奕背影轻轻抖了一下。蒋吟秋看向重孙,又看向祠堂里的牌位,道:“我不需要他给检斋上香,我只要他把检斋的命还回来。”

自从霍铭去世以后,蒋吟秋就变成了这种状态。她似乎沉浸在霍铭去世的阴影里,永远都出不来。

霍昀儒看着妻子,他的声音带着些苍老。他用劝慰过无数次的话劝慰着蒋吟秋:“人死不能复生。”

如果可以,那现在这个家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蒋吟秋深知这句话的道理,所以她才更为痛苦。霍昀儒说完,蒋吟秋看向站在那里的霍境,道:“是。但是活着的人可以惩罚活着的人。”

并不是说犯了错以后,就能得到所有的人的原谅。

她掉进了自己设定的死胡同里,在里而横冲直撞,没有人能把她拉出来,除非她自己想明白。

霍昀儒没再坚持和蒋吟秋说什么,她说完后,他放弃了和她的对话,转身对霍境道:“走吧,我们回主宅。”

霍昀儒这样做,明显是退了一步的。但蒋吟秋并没有给他台阶下,反而就着这一步直逼了上来。

“他要是敢踏进主宅一步,我就撞死在这里!”

霍昀儒转头看过去,蒲团上霍奕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太奶奶。”

气氛重新变得剑拔弩张,霍昀儒的下颌线紧绷,他看着咄咄逼人的蒋吟秋,问道:“你非要如此?”

“非要如此。”蒋吟秋道。

年迈的夫妻两人对视着,互不后退。霍境看向霍昀儒,道:“我走吧。”

霍昀儒回头看向了霍境。

霍境目光注视着祠堂的牌位,他对着霍铭的牌位鞠了一躬。而后,转头看向霍昀儒道:“爷爷,过年好。”

祠堂里的霍奕想要说什么,他满脸忧伤地看着霍境。霍境看了他一眼,冲他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霍境离开后,祠堂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霍昀儒脸上的表情收起,他看向祠堂内,蒋吟秋注视着霍境离开的方向,眼睛里情绪复杂。

察觉到丈夫的视线,蒋吟秋收回目光。她看了一眼霍昀儒,霍昀儒也正在看着她。

“你一直这样对他。”霍昀儒道。

老人的声音苍老冰冷,带着未尽的寒霜。

“是真厌恶他,还是想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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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喝了酒,就睡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上了黑影。头还有些晕,贺青睁开眼,看到了坐在他床边的霍境。

男人坐在黑暗里,房间里微弱的光将他高大的身影轮廓模糊地描绘了出来。贺青愣了一下,才叫了一声:“哥?”

霍境看着他,问道:“醒了?”

“嗯。”贺青应了一声。但贺青虽说醒了,脑子转得还是有些慢。他怔怔地看着霍境,问道:“你没回去么?”

他睡了一觉,记得临睡前,霍境就是坐在这里。

“回去了。”霍境道。

天边还未全黑下来,贺青回过神来,笑了笑:“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被赶出来了。”霍境道。

贺青眸光一抬。

房间静悄悄,贺青抬眼看着他,黑影下,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对方。过了一会儿,霍境问:“去放烟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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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不知道他睡着的时候霍境在他床前坐了多久,也不知道霍境为什么被赶出来。在霍境问他要不要放烟花时,他点头答应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卖烟花的地方还是挺多的。贺青和霍境去买了一些手持烟花,买完后,贺青问霍境:“去哪儿放?”

霍境道:“去你家楼下。”

听了霍境的话,贺青眼光动了动。最后,他笑着点了点头:“行。”

就这样,两人一起去了贺青家。

到贺青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老旧的小区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家家户户都开着灯。灯光下人影憧憧,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透过单薄的墙体传了出来。

自从搬去霍境家以后,贺青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家里修整也只是找了个工队,直接给钱,后来他也没管过了。

一栋楼上十几户都亮着灯,就只有他家暗着。母亲住院,贺瑜去了外省,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其实这和过去几年的情形差不多,贺青每天晚上回来时,母亲和贺瑜也已经睡了。万家灯火里,没有一盏灯是为他亮着的。

但却也不太一样,今年身边有霍境陪着他过年。两个人都是无家可归,现在更像是抱团取暖。贺青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身边的霍境。

霍境已经把烟花拿出来了,他站在路灯下,打开了火机。火苗舔舐着烟花,不一会儿,烟花在霍境的手上绽放了开来。

“拿着。”霍境把烟花递给了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