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机关飞艇
昨天的时候,叶抚就和胡兰秦三月交代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她们昨天夜里便准备好了行李细软,起床洗漱便可以直接出发。
叶抚的睡觉是个形式,在不必要的时候便不会去做。一整个夜里,他都在写自己这些天的一些感受,分析着形形色色的人与事。他一直认为,自己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成长。要学会去做一个于他人而言更好的老师、更好的朋友,以及能让人喜欢更多一点的人。对生活的乐趣,不正就是这些吗?
叶抚和白薇的分别平淡如水,但胡兰和居心的分别就不那么平淡了。居心舍不得这个可爱的妹妹,胡兰舍不得这个有趣的姐姐。所以,她们之间有着许多话要说,即便昨晚睡觉时居心同胡兰和秦三月挤在一张床上,已经说了很多很多话了。但真到这分别时,话还是少不了。
叶抚没有去催促,各自说完想说的话才是他想看到的。平平淡淡的分别也好,绵绵软软的分别也罢,那都是情感的表达。成长中的胡兰需要情感的表达。
再多的话也有说完的时候,便要说上最后一句再见了。他们各自约定着,等再相见的时候,要如何如何……
收起这安逸的心来,放到旅途上。
……
对于骆风貌而言,香火神运借由他的身体被引出来,是从其根本上的一种摧残。在清净观,他吟诵诏词,让香火神运入体,对于肉体和神魂的压力早已超越了他可以承受的界限。他凭借着自己的信念承受了下来,但是身体和神魂的强度可不和他讲究什么信念不信念的,所以,他的肉体在诏词结束后崩碎了,若不是白薇及时降下神辉做了保全,他早已化作一摊肉泥了。但是白薇到底是刚刚成神,许多能力还是一知半解,能够保全他的身体,但是无法保全他的神魂。
这只能由叶抚来。
在离开明安城的前一晚上,叶抚保全了骆风貌的神魂,同时也给他留下了一封书信。
待到骆风貌从混沌之中苏醒过来时,那封书信不偏不倚恰巧落在他的枕边。他顺手拿起来,一字一句地看着——
“世间再无骆风貌,叠云国已不再是你应当再待的地方了。去中州,带上南山先生这个名字,到中州去。”
骆风貌见此,陡然转过头,朝窗外看去,那里是一片江山如画。
……
“世间哪里会有十全十美的办法。石祝,你确定要那般吗?”
“先生,我已然了无遗憾。”
“你的学生呢?”
“她不愿意走我的路,便走她自己的路吧。我能为她所做的最后的事,不过如此了。”
“可是这样,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先生,便让我做一次甘愿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吧。”
“既然如此,且随你心意。”
……
戈昂然立于高楼之上,远远地望着西边,忽地在某一刻,他的心头一颤,旋即意识到什么,禁不住幽幽一叹。
“到底还是走到那一步了。天下果然没有一切顺意的事。”
念罢,他转身下楼,身周带着一缕清风。
……
“长山先生,这一局终究还是失败了。”
依旧是那个简单的小木屋里,依旧是唐康和李命。
李命无奈地笑了笑,“这一次失败也不在我的预料之中。虽然严格说来,也并不算失败。”
“为什么这么说?”
“你要明白,儒家付出千年的代价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在下一次世难当中有主动去选择的机会。”
唐康苦笑,“可是白薇成的是正位神,没法去背负因果,又怎么能说有主动去选择的机会。”
“千年的代价是无立圣的大运,而偏偏在这个无大运的时候,儒家诞生了新的圣人。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在预料之中?”
李命笑了笑,“是的,小局输了,但是大局未定。”
“大局未定。”
“是的,大局未定。何况,小局也只是输给了我们自己。”
唐康若有所思,然后又问:“先生觉得那南山先生会不会是几个月前儒家诞生的新圣人?”
“不知道。或许,他本身不想让人知道,便没有人能知道。”
……
“师姐?师姐?师姐!”
甄云韶迷迷糊糊之中睁开了眼,向着头看到的第一眼便是高挂长空的太阳。太阳正当当地落在天上,俨然说明现在是正午时分。她坐直了,稍稍发了一会儿愣,然后才看清了面前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坛子、酒碗以及洒出来的酒水。只是单纯地凭借意识,她隐约能感觉到自己昨晚在做些什么,但是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姐?”
外面又传来了一道呼声。
甄云韶听此,连忙将面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收了起来,她还是不想给师妹留下一个邋遢师姐的形象来。在收拾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封写了许多字的书信。
大致瞥了一眼,信上面没有留名字,但是仅凭字迹她也猜到了是谁的——
“想必等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姑且说是昨晚吧。昨晚我来过了,你喝醉的样子很可爱,不过你自己大概是看不到了。虽然没有问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喝闷酒,但我大致上也猜到了,应该是因为我昨天成神的事吧。
其实,事情和你和我想得并不一样。昨天的封神之礼并不是让我去应对那些大因果大劫难的,你应该也听到了那诏词,只是纯粹的封神而已,并无其他。事实上,这场封神之礼是由另外的人主持的,具体是谁呢,我还不能和你说,你就当作是有人帮我解了围吧。
虽然这么说有些草率,但事实如此。当然了,我并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么说的,这封信也不是提前写好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出现在你面前亲口和你说。其实昨晚我就想当面和你说的,但是看你喝酒正在劲头上,也就没有去打扰。对了,你喝完酒同我说了许多许多你以前的事,不过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有一件事还要和你说,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也不知回来后还能不能再看到你,所以现在该说的我就都和你说了。按理来说,你是我第一个倾吐心事的人,所以啊,不论如何,我都还是希望你好好的。
还有一件事,你说戈院首想要救我,是真的。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无论如何,青梅学府始终站在你身后。
就这样吧。
对了,你的身份令牌我就不还给你了,当作纪念,留个念想。”
甄云韶看着看着就笑了,笑得很傻,也很天真。
“师姐……师姐……”外面的敲门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