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上去了吗上去了吗?”

“没有,好像在打电话……卧槽!老板下来了!!!刚出电梯。”

“过去了,好像在问吃饭没。”

“啊啊啊老板把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夏天,就算开着空调应该也没有很冷的……吧?”

“他们是真的离婚了……吧?”

“是的……吧”公司的各大私人小群,因为岑景的出现带来前所未有的震动。

又因为贺辞东的到来推向最高潮。

猜测纷纷,流言疯传。

前台的人低着头凑在一起,看着大厅中间两个同样高挑优越的男人,在群里不断输送最新消息。一边还激动地和旁边的人讨论说:“你有没有发现老板看起来有点温柔?”

“别说。”另外的人接话道:“看状态搞不好都没离。”

“不能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假?”

“那你看着你前夫的时候什么感想?”

“……想给他烧香。”

“那不就结了。”

正讨论到激烈处,脑袋上面的台面就被笃笃敲了两声。其中一个女生抬头看了一眼,吓得立马站直,紧张大声道:“老板好!”

贺辞东像是没有发现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开口说:“等会儿家里会有人送餐来,直接提到秘书室。还有下午不管有没有预约,所有计划全部往后推。”

“好、好的!”

女生应着还一边往岑景那边偷瞄两眼。

前台的人反正不敢提醒老板说,今天下午见的两拨人是提前半个月就已经约好了的,而且还是公司重要合伙人。

毕竟现在看,似乎没有什么比后边的人还要重要。

岑景站在那儿,都能感觉到贺辞东这话说出来,周围的氛围都紧绷了一瞬。

岑景有些出神,他想二冲下午的话还是给了他一些冲击的。

自从他出事后,贺辞东究竟做过些什么,岑景这段时间也从各种人口中知道了大概。

但他在贺辞东这里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听见过。

幼时的那点记忆,都能看出这是个绝对能忍的人。

缄默不语似乎才是他的常态。

贺辞东交代好后,岑景扯了扯外套边缘,被贺辞东拉着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岑景微微皱着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倒也没有挣脱,侧头问了句:“下周的品牌活动大概要开几天?”

“两天。”贺辞东按了顶层,然后说:“那种活动大多也就是造势,所有流程和合同问题之前就已经谈好了。”

意思是他可以不去。

岑景往后退了一步,背贴着电梯墙,放松了身体和镜面中贺辞东的眼神对上,开口说:“我会去。”

两人的影子都很清晰。

岑景这段时间还是养回来了一些。

但罩着贺辞东的外套依然看起来有些单薄。

岑景再次:“我会去,以后只要和我和“辰间”有关的,我都会自己去。所以,”岑景抬了抬手,“以后,你都可以不用再拽着我。”

电梯很快到了。

贺辞东看着他的神态,表情似乎有点无奈,问他:“喝了多少?”

“一点点吧。”岑景神情有些懒散。

其实都是二冲在喝,他被拦着,到二冲喝醉了才陪了几杯。

他喝酒的反应来得迟缓。

现在的酒量是真的不行,也许电梯上升得太快,叮一声响才觉出一丁点头晕的感觉来。

放在外表看,那就是他在瞬息间白了脸。

电梯门一开贺辞东非但没松手,反而一弯腰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

岑景是真没料到,抬头就看着贺辞东的下巴,说了句:“放我下来。”

贺辞东垂眼:“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但现在你需要先休息。”

岑景特地以品牌活动作为谈判突破口。

贺辞东清楚他无非想表明,他很好。

去见了姚闻予,以后所有的业务会自己参与,人生会继续向前。

也是宣判。

他们要到此为止了。

再往前,他就会反击。

这应该是对于贺辞东在最后拉住他不松手,所决定留下的最后体面。

岑景走到现在这一步源于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原因和自愈能力,包括贺辞东在这个过程中一步都没有往后退的决心。

贺辞东知道他迟早会走到现在,这一路走得有多不容易,贺辞东全看在眼里。

把人放到办公司里边的休息间。

岑景半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看着贺辞东。

刚好秘书敲门,贺辞东走过去,然后端了一杯牛奶回来。

作为已经吃过一次亏的人来说,贺辞东的端着牛奶的动作简直像在讽刺。

“我不喝这个。”岑景抬头看着他,“毕竟我还没做好醒来又换一个地方的准备。”

“好,那就不喝。”贺辞东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转手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他现在耐心很好,坐在旁边说:“下次别喝酒了,会对胃造成负担。”

岑景:“你管太宽了。”

其实他养在墨林苑这段时间,跟贺辞东交流不多,彼此都默契维持着那点表面上的平和。

岑景不是不知道贺辞东一日三餐询问他的作息饮食,但他表现得太不急迫,任何情况下都以他的身体为首要。

岑景原本以为,喝酒这样的行为应该会触怒他,但显然没有。

这样反而让岑景不断想去试探他的底线。

因为谁摸到底,谁就占有先机。

从重逢以来,岑景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

贺辞东想让他活,不惜一切,处处小心。

但岑景想,只要他真正活着,那他的心一定是自由的,而不是在贺辞东的囚笼里。

贺辞东应该能成为一个好的饲养员。

但岑景做不了金丝雀。

岑景突然说:“你过来点。”

贺辞东就往前移了一寸。

岑景的脸几乎贴上贺辞东的脸,距离近得能感受彼此的呼吸。

“做吗?”他扯了扯贺辞东胸前的领带。

贺辞东任由他拽着,轻声道:“别闹。”

“我认真的。”

岑景就这么想的。

他跟贺辞东纠纠缠缠这么久,剪不断理还乱,可真要细究起来,两人从刚结婚到离婚这么长时间以来,根本任何实质性的关系都没发生过。

贺辞东现在的一切行为,岑景归结为不曾得到。想念因为愧疚和失去成了伤疤,里面却迟迟没有长好。

他开启温水煮青蛙模式,煮得岑景不上不下,已经快没了耐心。

如果一次性把关系推到极致。

最终说不定他们这种性格的人,只配成为彼此回忆里的一抹蚊子血。

说不定想起来都能让人膈应。

“想要?”贺辞东看着他眼睛问。

岑景毫不迟疑地就点头。

他现如今这身体欲望很浅,可这种事要想装,也没什么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