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急不可耐(第4/5页)



  “我知道。爱丽丝看见他脱身了。”

  “不过,你不必担心。他找不到任何线索能把他带到你身边。你只需要待在那里,等我们再次找到他为止。”

  “我很好。艾思梅正和查理一起吗?”

  “是的——那个女人待在镇上。她进了屋子,但那时查理正在工作。她根本没能靠近他,所以别害怕。有艾思梅和罗莎莉看着,他会很安全的。”

  “她在做什么?”

  “也许是在发掘线索。夜里她在镇里四处游荡。罗莎莉跟着她穿过了机场,镇上的所有道路,还有学校……贝拉,她正在掘地三尺,但什么也没找到。”

  “你保证查理很安全?”

  “是的,艾思梅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的。我们很快也会到那里去。如果追猎者跑到福克斯附近的任何地方,我们就能抓住他了。”

  “我很想你。”我低声说道。

  “我知道,贝拉。相信我,我知道。就像是你把一半的我带走了一样。”

  “那么,来把你的另一半带走吧。”我故意向他挑衅道。

  “马上,只要我能,我就会来。但我首先得保证你安全。”他的声音很艰难。(他的声音听起来备受煎熬)

  “纵然我让你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吃了那么多苦头),你能相信,我也爱着你吗?”

  “是的,我确信无疑。”

  “为你,我会尽快赶过来。”

  “我等着。”

  通话刚刚结束,那片惨淡的愁云又席卷了我。

  我转过身去,想把电话还给爱丽丝,却发现她和贾斯帕正伏在桌子上。爱丽丝正在一张宾馆信纸画着速写。我倚在沙发背上,越过她的肩膀看着。

  她在画一个房间:一个长长的,方形的房间,房间后部是一个更为模糊的,方形的隔间。地上铺着木制的地板,纹路纵穿了整个房间。墙上是一溜儿的镜子,镜子间的缝隙装饰着衬边。然后,环绕在墙面上,齐腰高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衬边。爱丽丝说过,那条衬边是金色的。

  “这是一间芭蕾舞教室。”我忽然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说道。

  他们惊奇地看着我。

  “你知道这间屋子?”贾斯帕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在冷静之下,涌动着我无法辨别的某种情绪。爱丽丝俯下头看着自己的作品,她的手飞快地掠过纸面,一个紧急出口的轮廓浮现在屋后的墙上,那台立体声和电视机出现在了房间前部右边的角落里。

  “看上去像是我去上过舞蹈课的地方——那时我八岁,或者九岁。它的布局和这屋子一样。”我点着纸面,指着房间后部忽然变窄的,那个突兀的方形隔间。“那地方是浴室——这些门通向其他的舞厅。但那台立体声原本在这里。”——我指点着左边的屋角——“它要更旧些,而且也没有那台电视。在等候室里有一扇窗子——如果你透过它看过去的话,你能从这个角度把整间屋子尽收眼底。”

  爱丽丝和贾斯帕都盯着我看。

  “你确定这是同一间屋子?”贾斯帕问道,语气依然平静。

  “不,完全不能——我猜大多数舞蹈教室看上去都是这个样子——同样的镜子,同样的扶杆。”我的手指描着镜子上的那圈芭蕾扶杆。“只是这轮廓看起来很熟悉。”我点住那扇门,它就在我记忆中那扇门的位置上。

  “你现在有什么非去那里不可的理由吗?”爱丽丝问道,打破了我的深思。

  “没有,我差不多有十年没去过那里了。我是个蹩脚的舞者——他们通常把我安排在后排朗诵。”我坦白道。

  “所以那里跟你毫无关系?”爱丽丝专心地问道。

  “没有,我甚至不知道它是否是由同一个人开办的。我敢肯定那是别处的某家舞蹈教室。”

  “你去上课的那家教室在哪里?”贾斯帕用不经意的语气问道。

  “就在我母亲的房子的那条街道上的拐角处。我过去一放学就走过去……”我说着,话音渐渐消失了。我没有错过他们交换的眼神。

  “那么,是在凤凰城?”他的声音依然漫不经心。

  “是的,”我低声说道。“仙人掌街五十八号。”

  我们都沉默地坐在那里,盯着那幅画。

  “爱丽丝,那个电话安全吗?”

  “是的,”她向我保证。“那个号码只能被追溯到华盛顿去。”

  “那么等会儿我可以用它打给我妈妈。”

  “我以为她正在佛罗里达。”

  “是的——但她很快就要回家了,她不能在这时候回家,在……”我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在想着爱德华说过的某件事,那个红发的女人曾去过查理的家,去过学校,那里都有我的记录。

  “你要怎么和她联系?”

  “他们没在家里装固定电话——她会频繁地检查自己的短信。”

  “贾斯帕?”爱丽丝问道。

  他思索着这件事。“我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坏处——当然,你得确保不说出你所在的地方。”

  我迫不及待地抓过电话,拨下了我最熟悉的那组号码。响了几声以后,我听到了我母亲活泼的声音,让我在嘟声后留言。

  “妈妈,”嘟声过后,我说道。“是我。听着,我需要你做一件事。这很重要。你一收到这条留言,就立刻打给我,打这个号码。”爱丽丝已经站到了我身旁,在她那幅图的边角上写下了电话号码。我清清楚楚地念了两遍。“求你,在跟我通话以前,哪里都别去。别担心,我很好,但我得立刻跟你谈话,不管你多晚接到这通留言。好吗?我爱你,妈妈。再见。”我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祈祷她在接到我的留言以前,情况不要发生任何计划之外的改变让她赶回家。

  我把自己埋进沙发里,一点一点地吃掉那碟剩下的水果,知道自己将迎来一个漫长的夜晚。我想要打电话给查理,但我不知道现在我是否应该已经到家了。

  我专心致志地看着新闻,关注着佛罗里达的报道,或者关于春训的消息——罢工,飓风,或是恐怖袭击——任何有可能让他们提前回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