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谈心
初尝清欲,和顾可馨想象中完全不同,以前自我取悦后只剩下深深的疲倦,但身边躺了个人,她似不知疲倦,要了景园好几次,景园没辙推她:“你怎么回事啊?”
顾可馨抬头,唇角有淡淡香气,她凑景园肩胛旁咬一口,嗓音微哑:“怎么了?”
“你不累吗?”景园哭的眼睛红肿,声音嘶哑,秀发凌乱散在身后,如海藻铺开,一地的暗色,她肌肤又白,被秀发衬得如玉,只是这白瓷一般的玉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红痕,或抓,或咬,或吮吸出来的痕迹。
顾可馨倒是不觉得累,但她想到明早两人还要去剧组便停下动作,景园松口气,一伸手将顾可馨拉进怀中,生气的压着她,不让她动弹,顾可馨哭笑不得:“景园。”
景园不理她,刚刚自己怎么喊顾可馨都不停手,现在就不放顾可馨出来,她将顾可馨闷在怀中,顾可馨动不了,只得咬着红尖:“景园。”
景园身体一个激灵,有了自然反应,顾可馨说:“那我继续了。”
“顾可馨!”
景园推开她,猫咪炸毛的样子,顾可馨却只是逗她,没深入,她搂过景园身体,从景园后背抱着她,下巴搭她的肩头,细嗅,满是体香。
顾可馨更满足的搂她腰身,和自己完美契合。
景园赌气动两下,最后寻个最舒服的姿势,被顾可馨抱着,外面雨丝很大,景园听着外面的雨水声说:“我和小迟第一次见面,就是下雨天。”
她转头看顾可馨,只是黑暗里,她看不清楚脸色,顾可馨安抚性的亲了亲她侧脸,鼓励她继续说,景园嗓音沙哑:“我提她,你不生气嘛?”
“为什么要生气?”顾可馨失笑:“我还不至于那么幼稚。”
景园牵起顾可馨环在腰间的手,细细摩擦,她低头:“她性子急,做事风风火火,特别阳光,任何事情在她看来,都是可以解决的小事,我进圈那年,我父母不同意,她陪我守在我妈工作的地方,我和她说,我进圈是为了一位前辈,她也不介意,她说,这种小事情不要烦恼了,人活着就是要开心,如果我进圈会开心,她会支持我的。”
景园说到这里哽咽,满眼的水花,她想了会:“车祸那天,她躺在地上,握着我的手说,景园,不要为这种小事哭太多次,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让自己开心。”
她闭眼,哭的眼睛疼:“对不起。”
从郁迟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开心过,尘封的内心,直到顾可馨破开一个缝隙,她才敢再度张望这个世界。
“景园。”顾可馨搂着她,并没有给她擦拭泪水,而是从容的抱着她,身体贴合,良久她才开口:“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我觉得,她现在应该很开心。”
“因为你很开心。”
景园在她怀中点了点头,顾可馨搂紧她说:“那我也和你说个故事吧。”
“很久以前,有个孩子,她没有母亲,她每天跟着父亲到处跑,她父亲很厉害,是街上有名的老好人,所以很快,她家里穷了,被别人全部借光了。别人问孩子,你妈妈呢,孩子就会看着父亲,她父亲说:“在外地工作呢,快回来了,快回来了。”就因为需要不断的圆谎,而孩子的父亲并不擅长,所以孩子跟父亲去了好多个地方,她从会走路,会说话,到认字上学,都没有见过她母亲。”
顾可馨停顿片刻,景园在她怀中抽噎:“然后呢?”
然后景园的手背人紧攥着,顾可馨咬了口她圆润的肩头,继续说:“后来我爸带我到处弹琴,有天我见到一个漂亮的阿姨,我爸说,我要给她配乐。”
“我多高兴啊,回家每天练习,上台那天,阿姨抱着我,说我好厉害,我很幸福,我觉得从没有过的幸福,我和阿姨约了下次上台的时间。”
“只是后来我没上台。”
因为她爸爸和阿姨在病房吵架了。
“她后悔,不让我上台。”
“我特别难受,避开我爸想去找她,我知道她工作的公司在哪,我去了她公司,我看到她下楼,踩着高跟鞋,穿风衣,明艳大方,她张开双手,我以为她想抱抱我,我很想跑过去,然后有个小姑娘,冲进她怀里。”
景园一愣,下意识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顾可馨没瞒着,她亲了亲景园额头,小声说:“对,是你。”
“那我怎么不记得你?”
顾可馨失笑:“因为我没有上去的勇气。”
她看着萧情抱景园,看她哄怀里的小姑娘,变着花样,一会糖花一会小玩具,怀里的小姑娘蹦蹦跳跳从公司这端跑到她身边,投进她怀抱,她在路那边,也学景园小跑的样子,却被石子绊倒,磕破掌心,满手的鲜血,温热又冰凉。
景园呐呐:“我不知道。”
“嗯,所以我也对不起你。”
景园转眸子:“为什么?”
“因为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并不喜欢你,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得到她的注意,不聪明,死脑筋,性子又沉又闷,还单纯,所以我才接近你。”
顾可馨以为这些话会带进棺材里,她永远不会向别人诉苦,可面对景园,她又很自然的说出来,像是脑电波自动连上景园的,有些话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景园恍然:“原来是这样。”
所以她们,其实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有羁绊了,景园内心复杂,她压根没想过和顾可馨早认识那么那么多年,或许在以前,她还是顾可馨心里的一根刺,但她从没找过自己这根刺,就是拍戏碰到了,才开始算计自己。
景园一时无言,顾可馨低头,轻轻的说:“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不仅仅是道歉,更像是释怀,顾可馨对内心阴暗的那面释怀,曾将景园当成可以迁怒的对象,想接近,想把她的美好摧毁,只是后来忍不住停手,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对景园特别,她也想,她也想对景园特别。
甚至——更特别些。
景园没说话,一直不吭声,顾可馨突然心慌,她低头:“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景园问:“你不怕我生气吗?”
顾可馨沉默,她完全可以用今晚喝了酒当理由遮挡过去,可是她不想,她说:“这才是我,景园,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景园听了心尖尖一阵疼,如被人拧着搓揉,疼的她眼睛肿胀,今晚上,她哭太多太久了,不过,过了今晚,或许下一次就没有这个发泄的机会,景园微哽开口:“我没有生气。”
顾可馨和自己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以前不懂,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坏?现在她才明白,或许不是因为坏,而是想更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