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只要他们都死了,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自那次以后雪清尘便再也未曾见过重渊。
因着那道禁制的存在,他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雪倚曾多次欲强行破开禁制,无疑皆以失败告终。
这些时日雪倚一直守在门外与他说话解闷,即使雪清尘没有话说,他也会刻意寻找别的话题絮絮叨叨说一大堆,好似怕他会寂寞一样。
雪清尘时不时应他一句,却总显得心不在焉。
自那日封铭失踪后,他的心便一直处于不安中。
封铭彻底失了踪迹,连系统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让雪清尘这段时间一直都处于恍惚中。
雪倚看着这样的雪清尘就心疼不已,可那条恶龙这段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即使他想去找他麻烦让他将他的主人放出来都无路可寻。
气愤的回头看着不远处房檐上的那道玄色人影,“喂,臭剑,你家那条恶龙去哪儿了?叫他回来将我的主人放出来!”
金色瓦片上立着的人闻言睁眼,漆黑的眼看向下方的雪倚,俊美的脸面无表情,恍若一个冰雕一般散发着寒意。
……
沉渊看了雪倚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眼,整个人都好似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中,若不是看到他还在,雪倚都要以为这把剑跑了。
见沉渊如此反应,雪倚更气了。
颇有些气愤的坐在台阶上,雪倚暗暗咬牙,他必须想办法尽快将主人带出魔界。
是夜
一轮圆月悬空,冰冷银辉撒向大地,魔界好似被蒙了一层细纱般朦胧。
伏鸾殿内光线昏暗静悄悄一片,重重叠叠的红纱内躺着一道雪色人影,他呼吸微重,轻蹙的眉宇间带着抹显而易见的疲惫,他面容有些不安,浑身冷汗,正陷入梦魇中。
天空是血一样的红色,浓郁的血腥味如同水一样弥漫在空气中,闻之令人作呕。
地面是数不尽的断肢残臂,全是人的尸体,一眼看不到尽头恍若尸山血海。
雪清尘一袭白衣慌乱的行走在那些尸体间,纯白的衣摆尽数被鲜血染红,他浑身冰凉,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开始僵硬了。
远处的天际传来一阵打斗喊杀的声音,他循声望去,见到的却是几道熟悉的人影。
血河之下,一道红衣黑发的人被数人围攻,他浑身都缭绕着血气,恐怖的波动每一次都能引得天地巨变。
天空风云巨变狂风暴起,一个巨大的血色漩涡快速形成,大地之下数以千万记的生灵在这股力量下一个个死去,浑身血气尽数被漩涡吸去,渐渐汇聚成一个血液海洋。
而那个人处于血海中心,调动血海之力力抗周围数人。
当他们的面容尽数展现在雪清尘面前之时,他的心脏近乎骤停。
「不要!」
「不要!」
雪清尘疯了一般的朝他们赶去想阻止他们,可最后还是晚了。
一道身影浑身浴血从空中落下,雪清尘想伸手接住他,可他没接住,那道人影在他眼前砸落地面。
温热的血液喷溅了他满脸,雪清尘呆立原地,随后崩溃跪在地面抱起他的身体,泪水狂涌而出。
「钟离!」
「钟离!」
「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
怀中的人抬手想摸他的脸,好似想要帮他擦泪,可他满手是血,怕弄脏他的脸,到死的那刻都没忍心触碰他。
「别哭……」
「钟离」
「钟离!」
雪清尘心脏剧痛,恍若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
身旁一个接一个有重物砸下,他抬眸去看,看到的每一个都是他熟悉无比的脸。
狐狸……
司恒……
沈无风……
「不要……」
「不要再杀了!」
「不要再杀了!」
当最后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之时,雪清尘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会跳动了。
他疯了一般的朝他接去,可他还没碰到他,重渊的身体便在他眼前爆成一团血雾。
「不——!」
「阿渊!阿渊!」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他们?!」
「只要他们都死了,哥哥就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那道如同恶魔般的身影带着浓郁血腥朝他笼罩而来。
雪清尘的身体失了力,一只手牵起了他的手,一枚戒托上是一颗血色宝石的银白戒指戴在了他左手无名指上。
冰凉的吻落在他带着戒指的无名指上,封铭猩红的眼看着他,精致昳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盛极笑容。
「迟来的新婚戒指,希望哥哥会喜欢。」
不要……
不要……
“不要!”
随着一声惊呼,雪清尘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瞬间坐立在床。
冷汗和眼泪一滴一滴从他下巴坠落,将他身上的锦被濡湿一片。
“主人?主人?”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主人?”
门外响起雪倚担忧焦急的声音,雪清尘连忙回神,他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听起来正常。
“我没事雪倚,只是做了恶梦,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别担心。”
门外又响起雪倚强行破阵的声音,雪清尘本欲出声阻止他,可实现无意间掠过自己的左手手指时,他却如遭雷击一般呆愣当场,无尽寒意从心底蔓延而出,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
只见他之前还光洁白皙的左手无名指上,此刻已经多了一枚银色宝石戒指。
那枚戒指,与他之前在梦中封铭给他戴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雪清尘通体冰凉,他看着那枚戒指,浑身都克制不住的发颤起来。
怎么会?!
不可能!
不可能!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雪清尘抬手欲去触碰那枚戒指,纤细修长的指尖颤抖不已,明明那么近,雪清尘却半天都没能摸到它。
当冰凉坚硬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时,雪清尘一颗心突然狂跳起来,无尽的恐慌从心口蔓延而出,一瞬间,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梦中那可怕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雪清尘突然疯了一般的搓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发了狠要将那枚戒指取下来,可他将无名指都搓出了血丝那枚戒指也没有松动分毫。
刺痛从无名指上传来,雪清尘突然下了床,他赤着脚在房间四处搜寻起来,惊慌的呼喊。
“封铭?!”
“封铭?!”
“你在哪儿?”
“你是不是来了?”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惊慌了,雪清尘努力使自己平稳下来,声音也柔和许多。
“阿铭?阿铭?是不是你来了?”
“别躲着我好吗?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雪清尘等了良久室内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室外雪倚越来越焦急的呼喊和破阵声。
“主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