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颗小太阳(方灼才发现严烈其实很喜欢...)

严烈还记得自己为来方灼家找的借口,一到屋前,放下书包,就问自己的小秃怎么样了,让方灼找给他看看。

开什么玩笑?人的脸都未必认得全,何况是鸡?

方灼觉得这位超龄儿童的注意力有点过于集中了,不想听到他的指责,就随意从鸡笼里抓了一只,告诉他就是阿秃。

严烈将信将疑地接过,对着鸡脑袋看了会儿。

虽然一周的时间对于小鸡崽来说已经很漫长,足够它们快速成长并实现外观变形,但严烈还是凭借自己的火眼金睛,在校园里翻找了半个多小时,将真正的阿秃给找了出来。

“这才是鸡祥物!”严烈看破了她的阴谋,失望道,“你居然骗我?!”

方灼见了鬼:“啧。”

严烈问:“你是不是想谋害我的鸡?”

“是我的鸡。”方灼纠正道,“我付的钱,我买的米。”

严烈说:“我给你钱,你自己不要。”

方灼由衷好奇地问:“它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它秃吗?你为什么那么想看它?”

严烈差点喊出来,他想看的不是一只鸡啊,他又不是变态!伯牙和子期还想着天天见面呢,她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

叶云程听到两人的吵声,探出头来,紧张问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的。”方灼回头说,“我们在讨论关于鸡的问题。”

要说到关于鸡的悖论,大概就是鸡和蛋的问题了。可是他们的鸡还得再养一两个月才能开始下蛋呢。

等两人回房间的时候,叶云程就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水煮蛋。

方灼特别讨厌吃这东西,趁着叶云程没注意,塞到了严烈的手里。

严烈捏着手心的鸡蛋,对于方灼连一毛钱的短信都不舍得发,却愿意给自己分鸡蛋的行为感到十分震惊,很是动容地问:“你这是在跟我道歉吗?”

方灼思忖片刻,问道:“你为什么都18岁了还可以这么单纯可爱?”

严烈:“……”这算是人身攻击吗?

过了片刻,方灼意识到他可能是在隐晦地说自己小气,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还给你分过月饼的。”

当时严烈正在跟叶云程学做饭,两人闻言一起转过身来看她。

那种表情莫名的相像,好像他们才是亲戚。

方灼摇头:“没什么。你们继续。”

她去鸡笼给盆里添了回水。

一个星期没见,小院子里多出了一堆土,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就是上回方灼说想拿来种菜的计划。只是这些泥土里还混杂着些细小的石头,要经过再一次的挑拣,叶云程应该还没时间做。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方灼觉得才刚回来,天就快要黑了。

严烈陪着他们看了会儿电视,又帮忙做了点家务。

叶云程虽然已经竭力保持房间干净,可他的身体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高处或者窗户角落很难清理到位。还有几个老旧的电灯泡也一直没找到机会更换。严烈都帮他做了,还在他的指导下更换了家具的摆位。

他总是很体贴,知道该怎么合适地帮助别人,让人觉得舒服且不被冒犯。

只是半天时间,叶云程就变得很喜欢他,不是浮于表面的对学霸的喜欢,是对每一个成熟懂事的孩子的关切。

他问了两次严烈家里是做什么的,放学不回去会不会让父母担心,严烈都笑笑转开了话题。意识到可能会让对方觉得不高兴,叶云程才不问了,转道打听起他们学校的事。

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好友只有方灼,于是后面的话题基本上是围绕着这个名字。被他们念叨的人正在后院刨土,作一位辛勤的园丁。

两人对方灼其实都不是很了解,但交换了有限的信息后都感受到了长足的进步。

方灼不喜欢吃五仁月饼,而且不喜欢吃水煮蛋。

叶云程认真记下了。

――月饼就算了,水煮蛋下回要亲眼盯着她吃。

方灼真正的生日原来是9月28号,跟孔子同一天出生,难怪那么爱学习。

严烈心里道,那不就是运动会那几天吗?

――他两次错过了方灼的生日。可能得送两套高考试卷才可以弥补。

两位男士聊得非常开心。

叶云程还想让严烈教方灼写作业,连书桌都清理好了,直到方灼摆好碗筷,喊他们吃饭,他才陡然意识到已经是晚上。

三人坐在正正方方的餐桌边,微橙的灯光带着温馨的暖意。原来不大活泼的两人中间多出了一个严烈,反而变得更加和谐了一点。

这个人似乎能快速融洽各种氛围。

“太不好意思了。”叶云程惭愧道,“同学来家里做客,都没怎么好好招待,还让你帮了一天的忙。”

严烈真诚道:“不会,我特别喜欢跟舅舅聊天!”

叶云程笑得开怀,热情给他布菜:“多吃点。别人送的土鸡蛋,特别香!”

“谢谢舅舅!”

方灼心中的异样感更重了一点,瞄了他一眼,怀疑他是来偷长辈的。

叶云程催促说:“快点吃,最后一班车是八点到八点半的,不一定准时,错过就没有了。从这里走过去,慢一点的话还要二十来分钟呢。”

吃完饭后,叶云程又问:“烈烈,认路吗?”

严烈过去拿包,准备走了,闻言停住动作,表情有点茫然。

前半段路他特意记过,陪方灼一起过来的。但是从村口进来的那一段,他一面跟叶云程寒暄,一面精神又有点亢奋,的确没有记得很清楚。

方灼找到了个跟自己一样路痴的人,很是欣慰。尤其这个人在三更半夜捡了她两次,还对她做出过似有似无的嘲讽。

方灼自告奋勇地说:“我送你过去吧。”

“你确定吗?到时候不会要我给你送回来吧?”严烈说,“我有导航,不用了。”

方灼不满:“这种时候,你说谢谢就可以了。”

叶云程道:“那灼灼送一下吧,舅舅洗完碗过去接你。都记得穿衣服,外面凉。”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一直下雨,所以天也黑得特别早。才是七点多,就已经快看不见路。

夜里冷了,风又大,严烈穿了件叶云程一定要加的外套,走在前面,领着方灼出了小路,从包里摸出两个手电筒,一左一右地打着。

“你出门还带手电筒?”方灼惊讶道,“还带两个?”

“我有点怕黑。”严烈用灯光扫着地面,对乡间陌生的路况很谨慎,以免踩到什么坑。

方灼狐疑道:“你怕黑?那你大晚上怎么还老在外面逛?”

严烈被噎住,默然半晌,说:“我一般都在店里。”

他说:“而且我更讨厌一个人待在家里。”

A市基础建设比较完善,他的家又在市中心附近,即便是深夜,也没有那么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