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负荆

姜绾这铺子开的是要多省心就有多省心,除了造纸术献给了皇上,四间铺子她占大头,但她除了待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余下的事都交给齐墨远去办,自己做个甩手掌柜。

除了南玉轩外,其他三间铺子因为是皇上赏赐的,意味着她背后有皇上撑腰,京都找不到比她那三间铺子后台更硬的了。

这些天惜字斋日子过的憋屈啊,姜绾的三间铺子把惜字斋给包围了,终日关着门,没一点动静,惜字斋上到掌柜的下到小伙计,心里头烦躁,也只能散播点谣言,也不敢多做小动作。

这铺子可是皇上赏的,不能还没开起来,就倒了塌了被人放火烧了吧?

这不是挑衅姜绾这个靖安王世子妃,是在挑衅皇上。

这眼看着姜绾书斋开起来的日子要到了,也没听说她找谁买到了纸啊,这说要离京人也没走,世家大族最爱的就是脸面,话放的那么狠,最后书斋开不起来,脸可就丢大了啊。

要是有点动静,惜字斋还安心些,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叫人心慌不安,说是一颗心被人放在油锅里用小火慢煎是一点都不夸张。

当然了,被煎熬的不止惜字斋,豫国公府那才是真煎熬。

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暗通款曲的事被齐墨远知道了,还写下了供词,虽然被敲诈了五万两,可这事绝不可能瞒的过靖安王。

要把人家女儿娶回来再害死,人家不恨极了他们豫国公府才怪了。

书房内。

姜绾再调制解毒丸,清兰郡主帮忙打下手。

金儿毒解了,但身体还很虚弱,姜绾让她卧床休养,缺了个帮忙的,清兰郡主自告奋勇,姜绾乐的她帮忙。

都是些简单粗活,难不住清兰郡主,正好清兰郡主觉得新奇,姜绾交给她的活办的是格外认真。

丫鬟芍药没在书房内,在屋外和青梅她们打络子玩。

刚打好了个络子,那边一小丫鬟跑过来传八卦,芍药一听,赶紧去敲书房的门,喊道,“郡主……。”

清兰郡主眉头微皱,不是叮嘱她没事不要进书房的吗?

大哥到昨儿才告诉她大嫂会医术的事,可见瞒的严实,怕丫鬟嘴不严,她不敢告诉。

清兰郡主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芍药回道,“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带着豫国公世子来咱们王府负荆请罪了。”

“这会儿豫国公世子就跪在王府门外头。”

听到豫国公世子这几个字,清兰郡主眼底就闪过一抹厌恶。

她长怎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人,这个人还做了她三年的未婚夫!

想到她挑图案绣嫁衣时的期待,清兰郡主就想作呕。

要不是她福大命大,有大嫂护她,她只怕真遭了他们的道,出嫁后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清兰郡主转身望向姜绾,姜绾笑道,“这是来给谁请罪的?”

芍药摇头。

她不知道呢。

豫国公世子人来了,但他辜负的不止她家郡主还有二姑娘,芍药也不知道豫国公世子更对不起谁一些。

他和郡主有三年半的婚约,就因为郡主脸上起了些红疹就把婚给退了,太叫人寒心。

退了婚也就罢了,偏又和二姑娘搅合到一起,此举更是往她们郡主伤口上撒盐。

只是她好像没看到郡主伤心,反倒有些庆幸……

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而且郡主脸上的红疹是世子爷给她下毒的缘故,莫非退亲是世子爷的一个计谋?

芍药这丫鬟在一众丫鬟里算聪明的了,和青梅她们在一起打络子,不论她们怎么旁敲侧击,她都不说,除非是无关紧要,大家都知道的事。

想想青梅她们都是大丫鬟,可世子妃却只带金儿一个人进出,现下金儿身子不适,她们连书房都进不去,和她这个郡主的丫鬟一样的待遇。

世子妃不是不信任她们就是不喜她们,她和她们多接触没好处。

只是她是郡主的贴身丫鬟,越过大丫鬟和柏景轩的小丫鬟们接触,又折损她自己的面子,所以才找了个打络子的活打发时间。

姜绾看向清兰郡主,笑道,“你脸上的红疹打算哪天消?”

清兰郡主摸了摸脸上的面纱,道,“我现在看红疹已经很顺眼了,我想多留几日。”

姜绾,“……。”

还能看红疹顺眼?

不得不服气。

只是她只听过负荆请罪,还真没见过呢,想去凑个热闹,只是清兰郡主……

想到什么,姜绾看向清兰郡主,笑道,“要不要去抽几棍子出出气?”

清兰郡主愣住。

大嫂的意思是让她去抽豫国公世子?

她转身看向齐墨远。

齐墨远笑道,“用力抽。”

大嫂提议,大哥赞同。

清兰郡主就胆壮了,好像不抽豫国公世子几鞭子太亏了。

齐萱儿和豫国公世子有了肌肤之亲,不嫁给他,就只能常伴青灯了。

豫国公世子会成为靖安王府的女婿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娶了齐萱儿还得回门,难道只要他来靖安王府,清兰郡主都要避开他吗?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算要避,也是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避。

他有脸登门,她还没脸去看个热闹吗?

大嫂说的对,她不但要去,还要装装大方,给他们火上浇点油儿。

然后——

姑嫂二人就并肩出了柏景轩。

靖安王府门前,豫国公世子一身亵衣,背上背着荆条,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坐在软轿内,没有出来,王府门外里三圈外三圈一堆看热闹的,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啊,虽然脸已经被自家儿子丢的差不多了。

看着姜绾和清兰郡主走出来,豫国公世子脸色僵硬,他以为清兰郡主不会出来的。

虽然都罩着面纱,看不清脸色,但一双剪水瞳眸和昨日全然不同,昨儿是凄哀愤怒,今日是冷漠和看热闹。

豫国公世子唤了一声,“清兰……。”

这两个字可是把人恶心坏了。

清兰郡主眉头一皱,道,“豫国公世子是来给我赔罪的还是给我二妹妹赔罪的?”

豫国公和夫人已经从软轿内出来了,见状,忙道,“既是给清兰郡主赔礼的,也是给二姑娘赔罪的。”

“昨儿犬子被人下了药,这才和府上二姑娘……。”

这一点,围观看热闹的没有半点怀疑。

不是下药了,豫国公世子和靖安王府二姑娘偷个情不至于偷到被人抬回府的地步,又不是饥渴了几百年。

豫国公夫人诚恳道,“犬子是着了魔,才会退了郡主的婚,郡主恼他就抽他几棍子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