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鬼了

陆修之?不认识。

还未婚夫?

司怀思索片刻,果断挂掉电话,心道现在的诈骗电话一点都不敬业。

找个男人来算怎么回事?

如果是未婚妻说不定他还信了。

正想着,手机又震动起来,司怀还没看清来电显示就点到了接通键。

“喂?”

电话那端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暴喝:“臭小子你人呢?!”

司怀皱了皱眉,拿远手机:“老东西你谁啊?”

“老东西?”

对方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嗓门更大了,近乎破音地吼道:

“我谁?我是你爹!是你老子!司怀你……”

听见这熟悉的破音嗓子,司怀想起来了。

他现在是有个爹,前段时间刚认的。

“哦,什么事?”

“什么事?!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么!修之特地搁置公务和你吃饭,你倒好,居然放他鸽子……”

在司弘业咆哮着重复自己的话的时候,司怀就走神了。

他这个爹,易怒还是个复读机,不过命好,日坐财神富贵荣华。

“司怀!你听见没有?!马上给我滚回家!”

半晌,司怀漫不经心地回道:“没钱,没路费。”

电话那端的司弘业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怒不可遏地挂了电话。

片刻后,司怀收到一笔转账提示。

【[转账]老司向你转账10000.00元。】

司怀恍然,原来财运在这儿。

他收起手机,转身走向前方的公交站台。

…………

“你叫向祺祥?”

“对对,交警叔叔,真的,我明明老远就踩刹车了,该不会是刹车失灵了吧?”

“别叫我叔叔,咱俩差不多大。”

交警低头检查地面,没有刹车痕迹,拿出酒精含量探测器:“吹气。”

向祺祥:“……我说的是真话,没喝酒。”

说完,他朝着仪器吹了口气。

向祺祥发现前方没岔路的时候自己都是懵的。

这条路他经常开,对路况很了解,因此比较松懈,拐弯的时候就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上的佛珠,前方的岔路立马消失,变成了棵梧桐树。

他第一时间踩住刹车,可车一点儿减速都没有,像被人驱使了似的,直直地撞到树上。

酒精指标正常,交警狐疑地打量向祺祥,见眼下青黑,眼睛满是红血丝,一副通宵玩嗨了的模样。

他拆开一个新的检测板,对向祺祥说:“张嘴,验下口水。”

向祺祥照做,疑惑地问:“这是做什么的?”

“毒检。”

向祺祥抓了抓头发:“正常吧?”

他这两天没睡好,居然都被怀疑吸毒了。

“正常,”交警收起检测板,耐心地向向祺祥解释,“唾液检测板有时效性,只能检测24小时内。”

向祺祥点点头:“您放心,我是党员,肯定积极配合人民警察……”

“辛苦同志了。”

交警点点头,扭头对同事说:“小林,带他去做尿检,采下样本。”

向祺祥长叹一口气,跟着小林去做尿检。

周围夜市区域正好有公共厕所,取完样,小林便没有盯着,去厕所外面等着。

向祺祥洗了把脸,习惯性地去拿纸巾。

摸了会儿恍然记起这不是在自己家,他正要收回手,掌心忽然多了什么东西。

好像有小狗凑过来,用它湿哒哒的鼻子嗅了嗅,但又比狗鼻子湿冷,是一种寒进骨子的阴冷,带着微微的黏腻。

向祺祥用另一只手抹去脸上的水,眯着眼睛低头,对上一张惨白肿胀的鬼脸,没有头发,像是发酵过头的白面馒头,整个脑袋都是肿的,肿得连眼睛都被塞进了眼轮里,只剩下一条黑色的褶皱,横贯全脸。

“啊啊啊啊!!!!”

向祺祥头皮发麻,反射性蹦了起来,抄起手边的矿泉水瓶砸过去。

矿泉水瓶根本砸不到鬼的身体,这鬼没有眼睛,看不见向祺祥的方位,在原地停滞片刻,肥大的鼻子动了动,仿佛嗅到了什么气味,猛冲到向祺祥面前。

近距离和鬼面对面,向祺祥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跑。

门在几步之外,他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外面的人声、车声。

一只脚迈出门口的刹那,阴森的冷气贴近后背,向祺祥背脊发凉,动弹不得。

就在他自己今天要栽在这公共厕所的时候,忽地听到身后的鬼哀嚎一声,不再有动静。

向祺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站到路灯下,这才鼓起勇气回头,鬼消失不见,一个路人抽着烟走进厕所,很快又从里面出来。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裤兜开始发烫,一阵阵的热意驱散了浑身上下的阴冷。

向祺祥摸出兜里的东西,是那张皱巴巴的符纸,上面红色的符咒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像褪色了一般。

他宝贝地抱着符纸,拔腿跑向事故现场,冲着人群喊道:“学弟!大师!”

交警小林连忙追上去,把人拽住。

向祺祥不仅没躲,反而抓住他的制服,气喘吁吁地说:“我、我在厕所里面……撞、撞鬼了!”

交警小林拍拍他的手背安慰,扭头对肩上的对讲机说:“报告班长,我有合理理由怀疑保时捷车主吸毒。”

“交警同志,我说的全是实话啊!”

“得赶紧找大师,为人民服务!”

…………

与此同时,大师司怀已经到家了。

司家老宅在城东的别墅区,公交车两个小时,走路半个小时,司怀进屋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五十多岁的司弘业在沙发上打瞌睡。

听到动静的刹那,司弘业睁开眼睛,困还没醒,呵斥脱口而出:“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不是让你赶紧回来么!”

司怀懒懒地坐到沙发上,剥了根香蕉,边吃边说:“生气对身体不好。”

“老司,你都这把年纪了,总不会连这点基础的养生知识都不知道吧?”

司弘业气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香蕉,质问道:“怎么没去吃饭?!”

“你是不是又去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了?”

司怀想了会儿,没记起来有饭局,反问:“什么饭?”

司弘业双眼冒火,更生气了。

一个漂亮的女人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柔声道:“弘业。”

司弘业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大半。

司怀又剥了根香蕉,懒懒地看着这个和司弘业差了二十多岁的后妈。

后妈费秀绣握着司弘业的手,抬头对司怀说:“今天不是和修之一起吃晚饭么,本来是想让你们见个面吃顿饭,彼此熟悉一下。”

司怀满脸疑惑,熟悉谁?

一看这表情,费秀绣就知道他肯定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司弘业的话。

担心司弘业被这个找回来的儿子气进医院,她耐着性子说:“上个月不是告诉过你,司家和陆家定了娃娃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