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时值九月下旬,天下……

时值九月下旬,天下战乱迭起。

先有怀昌侯,安阳侯,宣平侯和永安侯四位诸侯联手起兵攻向京都,与手握京都的闻肇战事焦灼。

后有回了魏侯爷封地,掌控兵权的魏小侯爷率十八万大军攻入越州,与武昌侯打了起来。

彼时阿青接到越州消息时,正在怀昌侯府的百香园里喝酒,看书打发时间。

涂西奉兴冲冲地踏入园内,人还未走近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城主,魏小侯爷拿下越州了!”

阿青半靠在软塌之上,手里捏了一本书,慢慢翻看着,偶尔喝一口酒杯里的酒。

杭筝和细娘都不在,她身边也少了能给她念话本唱戏打发时间的。

所以只能这般翻翻闲书。

突然出现的涂西奉打破了院中的静谧,但并未扰了阿青的兴致。

她甚至听见这消息,眼都没抬一下,好像对此并不怎么感到意外。

阿青的反应颇为平淡,可也并不妨碍涂西奉的好心情。

他手里捏着好几封信纸,是他安插,在各地的探子发来的。

知道阿青没耐心一一细看这些,他索性直接内容向阿青详尽禀告。

他满脸笑意说:“魏小侯爷领兵攻破越州,打了武昌侯一个措手不及。

这下武昌侯也空不出手来打应城的注意了。”

说起这个涂西奉在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

自他得到武昌侯要对付应城这个消息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武昌侯势大,又兵强马壮恰逢城主不在,若是他真的对应城用兵,他们回防不及恐怕真会丢了应城。

幸好魏小侯爷出现。

不过涂西奉也有些吃惊于魏小侯爷居然能这么快掌握兵权,领兵出征。

当初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人。

想到这,他目光一转,看着阿青那张平静的脸,霍然问道:“城主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魏小侯爷会出兵武昌侯所以才这么放心地离开应城的?”

阿青眼睛不离书上的字,喝了一口酒,悠然地说:“是。”

涂西奉疑惑了:“城主怎么知道魏小侯爷要攻打越州?”

这魏侯爷的封地在楚地,距武昌侯不远不近。

若说魏小侯爷想要对诸侯用兵,他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比如离他最近的安平侯。

怎么偏偏这么巧……

涂西奉脑子转到这一顿,剩下的不用多想,他已经明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阿青:“是城主叫他来的?”

阿青翻过书页,目光轻动,继续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上的内容,只是嘴角轻扬又回答了涂西奉的问题:“我手里的兵符,并不是只用来威胁他。”

涂西奉了然,阿青手里的那半块兵符,是货真价实的兵符。

魏小侯爷虽是靠着血脉和半块兵符能号令魏侯爷的兵,可是阿青手里的那半块又未尝不行。

涂西奉简直对阿青的手段叹为观止。

在京都时她就已经见识过她的谋略了,但这会儿还是让他不由得心生佩服。

涂西奉自诩自己就是个智谋无双之人,可是遇上阿青这样的,他还是得认输:

“城主之谋算,属下是甘拜下风。”

阿青懒散散地接了句:“你本来就是为我挣钱的钱袋子,不指望你在这方面脑袋有多好用。”

涂西奉捏着胡须,失笑地摇摇头,他家城主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啊。

不过如她这样的人好似也并不需要。

人都有慕强心理,涂西奉这般的尤为更甚。

正是如此,他也甘愿供阿青驱使。

不过说完了越州之事,涂西奉又说到了另一件事:“闻肇在西北的兵入京了,与诸侯的兵马打起来了。”

“赢了?”

阿青问。

涂西奉点头:“小胜,不过闻肇倒是可以喘口气了。”

这话倒是真的,也是之前闻肇被逼得喘不过气来,虽然不至于惨败。

可一直被这么困在京都,心里的焦灼可想而知。

说话间阿青翻完了这本书的最后几页,她将书合上丢在一旁的小几上。

她喝完杯中的酒,也将杯子放在了小几上,看样子是不打算再添酒了。

“那些人到了哪儿?”

这话来的有些没头没脑,可是涂西奉知晓他在问什么,当即就答到:“今早接到消息,再有半日的路程就应到了。”

阿青红唇一弯,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走得倒是快。”

涂西奉觑了一眼阿青的神色,笑而不语。

能不走快点啊?

原来阿青将怀昌侯的人马磨了几天后,就让护卫兵分三路,带着这些兵马,去了渭州,广阳,许昌三地。

渭州是安阳侯的封地,广阳是宣平侯的封地,而许昌则是永安侯的封地。

说来涂西奉发现,他家城主最擅长干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

拿下京都是这样,对付这四位诸侯也是这这样。

这四位诸侯间虽然合作共同出兵讨伐闻肇。

但他们的合作并不稳固,四人之间是彼此互相猜忌,各自防备。

正因如此,所以极好挑拨。

阿青当初放出这三路兵马时,给他们的命令是,攻城攻不攻得下来无所谓,但重要的是要让城里的人知道是谁在攻城。

闻音知雅意,剩下的话不用多说,领兵之人就明白了。

自然是要拿四位诸侯的名义,攻打四位诸侯。

而这个方法也是能最快解决闻肇之困的。

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确实很好,很快就见了成效。

几日过后,怀昌侯,安阳侯,宣平侯,永安侯同时收到了密信。

待看清信里面的内容后,无不大怒。

怀昌侯一拍桌子,怒发冲冠恨不得当场杀人:“好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侯爷出什么事了?”

军帐内几名将军见他大发雷霆的模样,皆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就是打了败仗怀昌侯也顶多面色阴沉些,可现在他如此愤怒的模样,分明是一副被人抄了老巢的样子。

可不就是被抄了老巢吗?

怀昌侯瞪着一双被怒火烧得发红的眼睛磨磨后槽牙,吐出来的话也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安阳侯,宣平侯,永安侯趁着本侯不在居然联合起来派兵攻打本侯的封地。”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侯爷,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阳侯,宣平侯和永安侯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

众将觉得不可思议,安阳侯人还在这呢,怎么可能派兵攻打他呢。

怀昌侯将手里的信纸扔在众将面前:“自己看。”

有人捡起了信纸一目十行地看完,而后刷地看向怀昌侯,眼睛里充斥着同样的怒意:“这三个老匹夫。”

有人不信,从那人手里拿过信纸,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