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罗密欧与朱丽叶留下的幽会经典场景,浪漫美丽,经过这么多年还在被人传颂。

月色太美好,夜晚太安静,庄白桦想了想,说:“我倒是觉得我们好像地下党在接头。”

池月:“……”

池月虚弱地说:“你别说话了。”

庄白桦不解,还想再说什么,池月举起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庄白桦沉默下来,静静聆听夜晚的风声。

池月把兜里的口琴再次掏出来,放在嘴边继续吹。

还是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庄白桦的心再次沉静,勾着嘴唇,近距离地看池月吹口琴。

月光自带滤镜的作用,在它的照耀下,池月的眼睫毛显得特别长,眼睛特别黑,像水润宝石一样。

庄白桦靠在窗户上,垂着眼睛,温和地看池月,轻声跟着池月的旋律哼唱着歌曲。

“夜色多么美,让我心神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池月被他这么望着,整个人像泡在热水里,浑身暖洋洋。

月色里的庄白桦太温柔了,温柔得像最甜蜜的陷阱,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池月吹完一曲,把口琴拿在手中把玩,小声说:“我只会这一首。”

庄白桦笑着问:“临时学的?”

池月点点头,说道:“练了好多遍。”

池月难得用这种不自信的语气,询问庄白桦:“好听吗?”

庄白桦笑意更深:“好听。”他将目光放远,越过树梢,看天上的月亮,说,“让我想起小时候,爷爷抱着我在外面乘凉,也是这样的月亮,这样的晚上,他教我唱这首歌。”

“他还试图教我用俄语唱,我不会弹舌音,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庄白桦的脸上满是怀念的神色,让池月看得出神,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人。

可一想到庄白桦的体贴是无差别面对所有人的,池月心里就泛起一丝苦涩。

“谢谢你。”庄白桦真心实意地说。

池月年纪小,应该不太熟悉这些老歌,池月肯去学口琴,一定是为了让他高兴。

“你是向谁学的?”庄白桦好奇地问,“是卫丛森吗?”

庄白桦想来想去,只有卫丛森这个半个俄罗斯有可能教池月唱俄语老歌。

池月没好气地说:“我自己从网上学的。”他想了想,告诫庄白桦,“你不要太相信卫丛森,疯子就是疯子,说的话最好只信一半。”

庄白桦一愣,之前遇到唐枫的时候,池月也说过类似的话,仿佛在警示他。

庄白桦问:“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些什么吗?”

池月抿抿嘴唇,说:“直觉。”他的脸上挂上恼火的神色,“这么好的气氛,不准提别的男人。”

“哦。”尽管心里很奇怪,庄白桦还是闷闷地答应。

池月眼神闪烁,对庄白桦说:“拉我进去。”

庄白桦立刻从善如流,伸出手,扶着池月的胳膊,想把他扯进屋子。

池月按住窗框,抬起长腿,从窗户翻进房间里。

这里好歹是二楼,庄白桦担心池月的安全,全程托着他的身体,害怕他脚滑掉下去。

没想到池月真的摇晃一下,似乎没有站稳。

庄白桦的心脏都要跳出来,连忙张开手臂,抱住他。

池月踩着窗框,顺势往前倒过去,扑到庄白桦身上,两个人重心不稳,一起跌到房间内的地板上。

庄白桦后背着地,怀里抱着池月,这才松口气,说:“太危险了,以后不能这样做。”

池月压在他身上,没有吭声。

庄白桦连忙用手摸摸他的胳膊和肩膀,问:“有受伤吗?”

池月摇摇头。

从庄白桦的角度只能看见池月毛茸茸的脑袋顶,他说:“那就起来吧。”

池月回答得简短:“不。”

庄白桦:“?”

池月动了动身体,反手抱住庄白桦,把他压得死死的。

两个人在地板上手脚相缠,庄白桦能感觉年轻人火热的体温传导过来,让他有些不自在。

“还赖着干什么啊,别把我当肉垫。”庄白桦小声嘀咕。

池月将脑袋埋进庄白桦的肩膀旁边,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将火热而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脸颊边。

搞得庄白桦的脸也开始发烫,红色一直蔓延到他的脖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在地板上躺着。

这时候,休息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庄白桦吓了一跳,连忙推推身上的池月。

池月不情不愿地挪开身体,翻身滚到一边,张开四肢,懒散地躺在地上。

庄白桦以为进来的是保镖,他从地面上站起来,往门口一看,发现居然是卫丛森。

卫丛森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们。

庄白桦清了清嗓子,整理自己的衣服,说:“你的治疗结束了?”

卫丛森点点头,说:“我从赵医生那里走出来,听见俄罗斯老歌的旋律,勾起我的一些陈年旧事,在外面耽搁了一会,这才过来。”

他的目光在庄白桦和池月身上两边游移,笑着说:“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庄白桦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没有,他没站稳,一点小误会。”

于是卫丛森把目光定在池月身上,池月还躺在地上不起来,庄白桦忍不住扭过头对他说:“别赖着了,准备走了。”

池月翻身站起来,冷冷地看了卫丛森一眼。

卫丛森问:“刚才的曲子是你演奏的?”

池月神色稍缓,点点头。

卫丛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卫丛森个子很高,体格也好,却经常爽朗大笑,说话的口气也很客气,要不是庄白桦见过他发狂的样子,会以为他是个大个子老好人。

此时卫丛森注视着池月,似乎在想什么,神色难以明了。

庄白桦心里发毛,怕他看出什么端倪,连忙说:“今天治疗结束了,我们走吧。”

其他两个人这才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后来卫丛森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他对血液的接受程度也越来越高,普通医疗试管里的血液已经无法刺激到他了。

他开始回归正常的生活,重新回拳馆里教人练习拳法,只不过他还在接受管制,需要定时定点到社区打卡报到。

卫丛森一回到拳馆,就邀请池月上擂台。

“我很想跟你过几招。”卫丛森说,“我想确定一些事。”

其实两个人在卫丛森发疯的时候已经打过架,但卫丛森不记得,不能算数。

这一次池月没有拒绝。

两个人站到擂台上,面对着面,卫丛森说:“我比你重好几个重量级,对你不公平。”

池月平静地说:“没关系,点到为止。”

卫丛森这才放轻松,两个人在擂台上过起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