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为了那句“将计就计”施洛凝等了许多天, 裘亓那却毫无动静,反倒是忙起了人族学院入学测试的事。
中了摄魂蛊,不能使用兽元珠的力量, 但不会影响裘亓在灵术方面的练习。
只是这练习似乎没有想象中轻松,每天院子里都能听见她震破天际的惨叫。
“啊!夫人好痛!”
“呜呜呜呜, 夫人我可以休息了吗?”
“夫人我饿,想要吃饭了。”
“我还是夫人的小甜心吗?夫人都不疼我了。”
看戏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严晚十分懂得生财之道, 花了半天时间在中庭的台子边上加了几只石椅,坐一个时辰二铜。
“大人, 明峰塔的守卫个个都是拔尖的高手,你现在的水平即便是在最底层的守卫手里都躲不过三招。”
“可是我真的好累。”裘亓扎着十分不标准的马步, 小腿抖得不行,“屁股疼腰疼腿也疼,要夫人揉揉。”
“大人,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裴羽卿为难地揉了揉额头。
“好酸好痛还好饿……”裘亓念着, 嘴巴瘪住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哭了。
裴羽卿站着与她对视, 不过十几秒,便在裘亓湿漉漉的目光攻击中败下阵来, 她无奈地叹口气,将人抱到腿上,低头替她掀开衣服下摆,掌心摁上去。
“哪里痛, 这里?”
“嗯嗯,小腿肚子可疼了,现在还一抽一抽的呢。”裘亓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裴羽卿运送身体内的灵力,将掌心的温度调高, 再重新贴上去,仔细揉弄她肌肉结块的地方,“以后热身运动不可以偷懒。”
“嗯,下一次一定听夫人的。”她把脑袋靠在裴羽卿肩膀上,眨巴眨巴眼睛开始明送秋波,然后压低了声音轻快道,“夫人的手心好像有魔力,揉一揉就特别舒服!”
裴羽卿垂着睫毛,选择性忽视她的彩虹屁,“饿吗?”
“嗯嗯,饿,特别饿。”裘亓拉着她空着的那只手往自己肚子上放,“夫人你快摸摸,我肚子是不是都饿瘪了。”
手掌同摁进了棉花里一般软绵舒适,不得不说这团“棉花糖”手感真好,软和得像最温顺状态的裘亓本人,让她都忍不住不想收手了。
“饿了就先吃点吧。”裴羽卿对严晚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端上来一盘还热乎的糯米糕,“大人,请。”
“谢谢婆婆!我不客气啦。”
裘亓满含期待地伸出手,却被裴羽卿半路拍掉。
“手脏。”裴羽卿摇头,自己用筷子夹起一只吹凉一些递到裘亓嘴边。
“谢谢夫人。”
裘亓十分放心地嗷呜吞下一整只,完全不怕烫到的样子。
嘴里的糯米糍口感软糯,薄薄的外衣里是甜甜的栗子内陷,甘甜不齁,栗子泥磨得很细,口感一点也不干十分细腻几乎达到了入口即化的程度,再加上还是最合口的温热口感,幸福感加倍,让裘亓不得不再重新夸一句厨房的老师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完全把她这个前浪拍倒在沙滩上了。
运动过后的甜食尤其治愈人心,裘亓幸福地眯起眼睛,整个人轻快像是长了对翅膀马上要飞起来似的。
裴羽卿安静地看她吃着,等她嘴里嚼得差不多了,才拿起一旁的花茶递过去,末了再用帕子替她擦拭嘴角。
坐在前排看戏的许子佘啧啧一声,往嘴里丢了颗花生,转头对坐在身边的蓝棠说,“看见了吗?”
“看见了,主人又抱她!”小肥啾很是吃醋。
“不是让你看那个,是让你跟她学。”许子佘抬抬下巴,“你要是能学到她三成功力,保证裴羽卿对你的态度比现在好上十倍。”
“你胡说,主人最喜欢的明明是我!对她好只是……偶尔罢了。”
“她亲手喂你吃饭吗?”
“没有。”
“你做噩梦了,她会每天晚上抱着你哄睡觉吗?”
“不会。”
“她什么时候用那种眼神看过你吗?”
蓝棠抬起头,眯着眼仔细观察,她虽然分辨不出来许子佘说的那种眼神是那种,但她不是傻子,裴羽卿全程视线都黏在裘亓身上,一刻都没离开过,好像她就是那瓷器,一不小心就会碎掉,得随时随地地呵护。
这要是换做她,在练习灵术的时候这么懒散,早被罚不许吃饭了,可裘亓就算假装摔倒赖在地上不起来,裴羽卿也只是好脾气地叹气,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将扶人起来拍拍衣服继续,现在还亲自替她揉腿喂食,吃完了还替她擦嘴?
“傻了吧小屁孩。”许子佘摇摇头,“你主人早被拐跑了,现在还不知道呢?”
“……”蓝棠发现自己现在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大家说的果然没错,不能和这个蛇兽多说话!越说越生气!
“啊,殷慈回来了。”萧楚儿从躺椅上坐起来,冲远处回来的殷慈招招手,“这边!”
殷慈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这剑怎么了?之前好久没看你带了,现在又拿出来。”
“断了。”殷慈言简意赅地说,“之前在狐兽洞穴和魔族打的时候裂开,前几日天气骤冷,就断了。”
“这是你很宝贵的剑吧,能修吗。”祖绵绵可惜地说,“看着还挺贵呢。”
“我今天拿去铁匠铺问过了。”殷慈目光沉沉,望向前方裘亓的背影,“不能。”
“唉,可惜了。”
萧楚儿眼里院中两大值得观赏的景色。
一是这魔头被裴羽卿管教得苦巴巴叫唤的模样。
还有一个就是每天早上,庭院里殷慈舞剑习刀的俊雅身姿。
练习结束后,撑了一肚子狗粮的吃瓜群众又聚到了饭桌上,对于裘亓来说,这可能是一天时间里最幸福的时光了。
“殷慈,来我那一趟。”裴羽卿在晚饭结束后叫住她。
殷慈停住脚步,看看裴羽卿又看看裘亓。
“大人要去书房,我们单独说几句话。”裴羽卿又补充。
“好。”
话少的两人一路沉默行走,走到已经不算秘密的秘密房间内,裴羽卿反手将门关严实。
殷慈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佩剑,“你要说什么?”
“先坐吧。”裴羽卿拉开椅子。
殷慈面无表情地坐下,眼睛盯着地面。
“前些日子,魔族刺杀的时候,你在何处?”裴羽卿开门见山。
“在屋子里休息。”
“没听见声响?”
“听见了。”殷慈抬起头,“但是我没必要出手不是吗。”
“嗯,确实没必要。”裴羽卿目光淡淡,“那我再问你一件事,你看到有谁进出过我的房间吗,斩魔刃不见了。”
空气凝固了一秒,很快殷慈面不改色地掀起眼皮与裴羽卿对视,“抱歉,我很少注意其他人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