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第2/3页)

在他的身边,不知是死是活的躺着两三人。

最为可怖的是在他脚下,被他那靴子踩着的男人。

男人哽咽着似乎要求饶,却只能在年轻人微微使力之际从喉间涌出一口血来,呛得他只能够嚯嚯的喘气,不至于被自己的血给呛死。

而那面容俊秀的年轻人,他的脸上沾染了点点的鲜血,显得月光之下的他越发的白皙鬼魅。

他嘴角仰着过高的弧度,满脸放纵而病态的笑容。那双沾染了鲜血的手指却毫不避讳的从额前插进了发丝之中,将额前的碎发梳理到脑后。

“啊……啊~怎么,你也要加入进来吗?”

醉汉吓得一个激灵,然后大喊着头也不回的从巷子里跑了出去。

伏见猿比古收了脸上的笑容,移开了脚,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脚边的恶臭的男人。

他用脚尖轻轻的踢了踢那无声呻.吟着的人,见人已经没有了反应,才烦躁的伸出手来抓了抓自己后腰烟疤的位置。

他甚至没有拔刀,只是发泄一般的用着体术,然后操控着暴动的赤之火焰,用拳脚将一切施加在这些人的身上。

但也正因为如此,下手没有了轻重……

伏见猿比古从其中一个人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报上了地址,便大步离开了。

他想,在回去之前,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

不能让佑树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

次日一早。

宫崎佑树葬礼的告别式。

比之昨天晚上,今天的人要更多一些,但也有一些人是昨晚来过,今天便没有再出现的人了。

其中就有琴酒他们。但更多的是昨晚没能来,今天才来的人。

譬如周防尊他们和磐舟天鸡等人。

绿王比水流现在还无意暴露自己,于是让磐舟天鸡代表他去了。

和昨天只有一张照片想比,今天的仪式祭坛中摆放着宫崎佑树的尸体。

尸体是比照片更为直接的证明。

草薙出云等人站于一旁,低声的询问着事情的情况。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宫崎佑树明明在当天还去过吠舞罗。

对此,尾崎红叶无言的摇了摇头,并不多言。

草薙出云便叹了一口气,再看那祭坛中的宫崎佑树之时,眉眼之间便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死亡这样的事情,往往会让人感到悲伤,当这样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之时,这样的情感便更为鲜明。

磐舟天鸡借着肩膀上的鹦鹉,同比水流小声的沟通着。而比水流也借着鹦鹉的双眼注视着葬礼上的每一个人。

当他的目光对上周防尊时,比水流勾了勾嘴角,似有若无的笑了。

只可惜到时候宫崎佑树没法看到他计划达成的那一天了。

赤井秀一是让织田作之助带他到葬礼现场来的。

但来了之后,赤井秀一却又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

他想,他已经和宫崎佑树完全的分手了,也断了个干净。

他们甚至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但听到宫崎佑树死了的时候,他依旧难免震动。

在葬礼中,赤井秀一清楚的看见了由入殓师双手恢复之后的宫崎佑树。

看上去和活着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他看过许多次宫崎佑树的睡颜,也无数次的质疑宫崎佑树身为一个黑手党竟然能够睡得那样的沉。

而现在,宫崎佑树是真的睡了过去,也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赤井秀一闭了闭眼,走到了阳台。

这里已经完全的被一些吸烟的人霸占了。

赤井秀一也占据了一个角落。

他靠着栏杆,手指间夹着香烟,时不时的吸入一口,双眼出神的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具体的在想些什么,但是心底却说不上来的空落落的,没有着落。

直到织田作之助找了过来,赤井秀一才掐了不知道是第几根烟,“走了。”

从声音听上去,赤井秀一的声音微哑,仿若是吸多了香烟造成的。

告别仪式后,葬礼便要进入到最后的一步了。

广津柳浪和尾崎红叶安排着车辆,一同去往火葬场,将遗体送去火化。

福泽谕吉一直跟到了最后。

直到看到工作人员将宫崎佑树推往焚化炉之时,他才突然没能控制住的上前了一步,忍不住的想要制止那些人的行为。

是江户川乱步一把拉住了福泽谕吉的手腕。

“社长。”

乱步睁开双眼,用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担心的注视着福泽谕吉。

他握着的手腕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才能够完全的克制住自己那不受约束的身体。

理智和感情在剧烈的拉扯着。

而一直以来都维持着冷静的尾崎红叶也终于再没能忍住的底下了头。

颤动着的双肩,以及咬紧牙根却也压抑不住的哽咽声传了出来。

一旁的中原中也张了张嘴,被尾崎红叶的哭声也感染得握紧了双拳。

他想要安慰,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广津柳浪仰起了头,作为在场中的人里最为年长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气,镜片后的眼睛睁大着看着天花板,却依旧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起来。

只他脸颊边的眼镜链条微微的晃动才能让旁人窥见几分他的不冷静。

伏见猿比古的眼睛很干涩,他已经哭不太出来了。

这几天,没有人的时候,偶尔的只是一个念头,眼泪就会立马的下来。

他甚至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直到那推着宫崎佑树尸体的推车就要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伏见猿比古瞳孔一缩,身体比意识要更快一步的往前——

宗像礼司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了伏见猿比古,“伏见!”

伏见猿比古浑身都在颤抖,他剧烈的喘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遗体消失的方向,“等等,不行。”他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艰难。

因为此时的他压抑着哽咽,想要说清楚话,发出准确的音节就已经极为困难了。

宗像礼司紧紧的攥着伏见,到了最后甚至抱住了他才能止住他的动作。

“已经没有可能了。”宗像礼司沉下声音说道。

已经没有可能了。

不论是假死,还是其他的计划……如果之前还能够欺骗自己一切都是幻觉,那么现在你就需要认清楚现实了。

宗像礼司用最为直接的话打破了伏见猿比古一直以来的保护墙。

他知道,伏见猿比古从来就不是什么软弱的人。

宗像礼司相信伏见猿比古一定能够走出来的……一定。

太宰治闭了闭眼睛,站在众人后方露出了无奈的笑容,那笑容很轻,却也很温柔,温柔到已经不怎么像是他往常的模样了。

他无奈的说道:“医生你可真是罪孽深重啊……”像是在最后,用调侃的方式在和宫崎佑树告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