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指导
秦挚看清林琢的脸之后,目光一滞,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快步上前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了一下林琢,“简直是得天所幸,可算是让我等到你了。”
见到秦挚的这一刻,林琢一直强撑着的平静瞬间崩塌了下来,“允之兄,我……”
秦挚叹了口气,拍了拍林琢的肩膀说道“前段时间,林府出事的消息从南边传来后,我便一直担心你的安危,在听闻南朝上下在追捕你时,我猜想你在无法前往与林家军会和的情况下,很可能来北齐,便想着来这边看是否能够等到你。”
林琢没想到秦挚出现在这里,竟然是因为自己,出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我要是没来北齐呢?”
秦挚笑道“我已命北齐在南朝的暗探私下打探你的消息,无论如何,都希望能在危难之时能助你一臂之力。”
堂堂的一国二皇子,竟然为了一个完全不能确定是否会出现的人,千里迢迢的从京畿重地来到边境地区,这让林琢如何不心生感动。
不过知己之情有时候反而并不需要太多的感激话语,他伸手将眼中泛出的的泪光抹去之后,缓缓的露出了自出事以后的第一抹微笑,“北齐果然在南朝安插了暗探,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跟我佯装不知。”
秦挚拍了拍林琢的肩膀,大笑着说道“你我之间虽为莫逆之交,但这种我国机密之事,又如何能轻易透漏于你。”
他们二人互视对方为知己,但一人是北齐皇子,一人是南朝重臣之子,相交之时很多事上都只能浅谈即止,可谓是万事皆可谈,唯国事不可。
其实,若不是此次林府遇难,两人本是都抱着愿此生不再相见的希望的,毕竟凭这两人的身份地位,如果再见就必定是在战场之上了。
“皇兄,”就在秦挚和林琢两人相谈的时候,停放在一旁的马车上,一只纤细白嫩的青葱玉手从门帘中伸出,当帘子被挑起的时候,一个白净清秀的少女从车厢内探出身来,朝着秦挚说道,“这位公子便是你此行的目的吗?”
秦挚回身看向少女,这才想到马车上还有个小祖宗,连忙向林琢介绍道“这是我的皇妹,封号安宁,比你小上一岁,你唤她一声安宁就可以了。”
他此次出行,本是想轻车简从,没想到被这个小丫头给知道后,哭天喊地的要跟着来,他因为事情紧急,不想再耽搁时间,也只能无奈的将她带了过来。
“安宁,这位便是我在南朝时的好友,林琢林公子,”秦挚指着林琢,向自己的妹妹介绍道。
安宁公主秦浅看向那位正向自己拱手问好的少年,恰好与那双略有些微红的眼睛对上,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那黑眸中潋滟的水波当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南朝的少年公子,都是这么好看吗?
“卡!”林斯伯皱着眉高声喊了一声后,就盯着镜头不停的翻看着。
陆离吐出一口长气之后,将自己的右腿抬起来微微的活动了一下,刚才那场打戏还是有几个颇有难度的动作的,反复的拍摄下来,脚踝处已经有了隐隐作痛的感觉了。
小文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将手中的衣服给他披上后,就扶住了陆离,帮他分担了一部分的身体重量,担心的问道“阿离,你觉得怎么样,脚踝疼不疼?”
陆离摇了摇头,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后,才说道“还可以,应该问题不大。”
一旁的许元纬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问道“你这伤当时是不是很严重?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好利索。”
小文撅了撅嘴,虽然陆离受伤那会儿她还是他的助理,但后来在补功课的时候可是心疼坏她了,“阿离当时是右脚脚踝韧带撕裂,如果再严重点,这辈子能不能再正常走路都是个问题了。”
许元纬听到这话,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后感叹道“老祖宗诚不欺我,果然是防人之心不可有,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这种又蠢又毒的人。”
这时孟涵双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袅袅而行间到也有几分的婀娜,她笑着说道“阿离这太敬业了吧,在旧伤未愈的情况下还坚持不用替身。”
陆离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能坚持我就坚持,等到不能坚持的时候也不会真的信自己无所不能的。”
虽说演戏拍摄的时候,是能不用替身就不用,但如果拍一场戏下来造成的代价可能是旧伤复发,那他也绝对不会逞强的非要坚持自己亲自上场。
有所为,有所不为,人有时候太过盲目自信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孟涵双没想到陆离如此实在,竟然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趁机宣扬一下他的敬业,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塞,等到她组织好了语言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的林斯伯却喊道:“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等到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林斯伯指着镜头说道“这一段,小许和阿离,你们两个都多少有些问题。”
“这个时候,你们表现出来的情绪太表面化了,说白了无非就只有‘惊’和‘喜’,可其实不是的。”
“秦挚在听说林府变故后,之所以千里迢迢的赶到边境之处,虽然说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情,但作为一个接受帝王教育的皇子来说,林琢他本身所代表的价值才是最大的原因。”
“所以,秦挚在见到林琢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因为好友能够平安无事而感到高兴以外,应该还有一层隐隐的‘势在必得’,不过这是不能被林琢所发现的,所以要更加隐晦的表现出来,尤其是眼神的表达一定要特别注意。”
“而林琢其实也是如此,以他的聪慧,当然知道秦挚此行的目的,可对方也的确是为了自己千里跋涉而来,他在失去了所有亲人之后,这种感情他没办法不感动。”
“他来找秦挚所抱有的目的无非就是利益交换,他可以助秦挚一臂之力,去夺帝位,甚至是攻打其他的国家,然后换取可以报仇的支持。可他身为南朝人,即使他心中再恨,百姓都是无辜的,他又不可能真的将矛头转向自己父亲守护了一生的国土,他所有的仇恨自始至终针对的只有南朝皇帝一人。”
“阿离,在这种心态下,你应该是又感动而又愧疚的,感动在外,愧疚在内,听懂了吗?”
陆离听了林斯伯的话以后,说道“是我没有分析出来林琢此时的心境,把他想浅了。”
林斯伯笑着说道“林琢毕竟受了十几年忠君爱国的教育,以他的风骨,不可能只为一己之私就完全背弃故国的。”
陆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我明白了,今天拍完以后,我回去以后再仔细分析一下剧本,看来我对林琢这个人还是了解得不够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