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第3/4页)

她终于明白阿弟在勤政殿说“晚膳她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如此!

原来阿弟和定国公是这样亲密的关系。

怪不得阿弟不愿定国公去西北驻守边疆,不是因为忌惮,而是因为舍不得。

楼荃并非不懂男男之事。

在庆州时,他们财务组的彭账房喜欢男子不是秘密。

可、可阿弟是皇帝呀!

楼荃不由陷入深深的忧虑中。

于私,她希望阿弟能一辈子幸福安康;于公,阿弟若无子嗣,大盛江山日后该由谁来继承?

片刻后,楼绩优哉游哉进殿,手里还提着个鸟笼。

楼喻见他红光满面,瞬间就羡慕上他的生活。

做皇帝太累了,他每天都在考虑什么时候才能退休。

楼绩本来没怎么注意,他将鸟笼递给宫侍时,余光看到楼喻和霍延牵在一起的手,不由使劲眨了眨眼。

再看过去时,两只手已经不在一起了。

他就说嘛,怎么可能呢。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

楼绩喝着江岚特意给他熬的“爱心补汤”,心里美滋滋的。

然后哪壶不开提哪壶。

“儿子啊,你看,现在朝政也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立后?”

楼喻还没开口,江岚就瞪楼绩一眼:“哪那么多话,汤还堵不住你的嘴!”

楼绩:“……”

行,他不管,他喝汤!

喝着喝着,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阿岚一直给霍延夹菜?

凭什么!

楼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见到楼荃脸上略微不自在的神情后,忽然福至心灵。

阿岚不会是想让霍延当女婿吧?

楼绩仔细想了想,觉得虽然女儿比霍延大了几岁,可不管是品貌还是家世,都挺合适的。

这门亲事可以有!

其他人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都高高兴兴地吃着饭。

可吃着吃着,霍延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

腹部往下好似有一团火在烧。

这团火来势凶猛,他一时间没能压制住,不由闷哼一声。

楼喻坐在他身边,见他神色有异,皱眉问:“你哪里不舒服?”

霍延正要摇首,江岚忽然交待道:“阿喻,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带阿延回养心殿休息。”

楼喻点点头,告罪一声,便扶着霍延出了寿康宫。

“嗯哼……”

走出寿康宫没多远,霍延忽然弯下腰,伸手扶上围墙。

一张俊脸都“憋”得通红。

楼喻急道:“二笔,快去传太医!”

“不必!”霍延连忙扣住他手腕,额间冒汗,嗓音暗哑,“阿喻,回养心殿。”

他的掌心灼热得不像话。

楼喻后知后觉。

他这是……吃了某种药吗?

“你这般如何回去?”楼喻直接吩咐道,“速备御驾!”

很快,御驾来了。

楼喻携霍延一同进了车厢。

甫一入车厢,霍延就猛扑过来,急切地吻住他。

虽狂烈,举止间却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楼喻。

御驾厚实稳固,隔音效果不俗,一路平稳地驶回养心殿,在殿前停下。

没有人下马车。

冯二笔打发走其余人,自己也躲得远远的,吩咐禁卫军严守在养心殿围墙外。

他可不敢打扰陛下和定国公。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被人掀开。

霍延大汗淋漓,抱着楼喻踏出御驾,进了养心殿,利落地踢上殿门。

后背接触到龙床凉垫时,楼喻红着眼发狠问:“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霍延没有回答。

比他还要发狠。

翌日,圣上身体不适,休朝一日。

大臣们没有多想,各自点卯。

经过一夜,楼喻已经想通了,此事绝对跟他娘脱不了干系!

霍延虽也是受害者,但不管怎么说,昨晚受罪的是自己。

楼喻瞪一眼满目愧疚的霍延,气咻咻赶去寿康宫。

江岚见他过来,倒也不意外。

“娘,你昨日到底对霍延做了什么?”楼喻开门见山问。

江岚没打算瞒他,将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他。

楼喻听罢,愣愣望着江岚,瞬间被巨大的愧疚淹没。

虽然他娘给霍延吃的只是寻常的补药,可这样的试探,对霍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不公?

江岚叹道:“阿喻,你别怪娘,娘真的是因为担心你。”

楼喻沉默片刻,郑重道:“娘,我和霍延一同经历了许多,一路走到今天。我们都是成人,我们都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是,这样的试探,以后不要再有了。”

他选择和霍延在一起,就已经决定承担任何后果。

爱情能不能永恒,他不知道。

但忠诚和信义可以。

他选择相信霍延,就不会再去猜忌。

不论未来如何,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江岚面露惭愧:“对不起,阿喻,是娘冲动了。”

楼喻摇摇头,眼眶微红道:“是我让娘担心了,是我不孝。”

“阿喻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子,不许这么说自己。”江岚拍拍他的手,“回去替我向阿延赔个不是。”

楼喻急急回到养心殿,霍延果然还在等着他。

见楼喻神色有异,霍延面露无措,踟蹰不敢上前。

昨晚是他太过孟浪,吓到阿喻了。

却不料,楼喻猛地扑过去将他抱住,闷声道:“对不起。”

霍延惊愕过后,欣喜地回抱住他,哑着嗓子道:“这三个字该我说才对。”

“不是。”

楼喻将昨日的试探告诉他,末了说道:“那只是补药,不是什么断子绝孙的巫药。我娘让我跟你道声歉。”

“阿喻……”

霍延更加用力地拥着他,近乎哽咽道:“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他可以一辈子不告诉自己真相,却还是选择说出来。

这样的赤诚与信任,让霍延整颗心都仿佛泡在蜜罐里。

他何其有幸!

“我是心甘情愿的,太后愿意应下你我之事,我已别无他求。”

楼喻抬首看他:“阿延,等以后我退位了,咱俩一起游遍天下,如何?”

“好。”

“等以后咱们死了,合葬在一块,如何?”

“求之不得。”

“以后别叫‘太后’了,那是咱们的娘。”

“我记住了。”

“还有一件事。”

霍延注视着他,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

楼喻笑道:“腿酸,站不住了。”

霍延一个横抱,将他放到龙榻上。

“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楼喻正欲回应,殿外冯三墨求见。

“进来。”

楼喻躺在榻上没动,霍延就坐在榻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瞅着他。

冯三墨入殿,低首禀报:“陛下,汤诚军师的案子已经查清了。”

“哦?”楼喻忍不住坐起来,“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