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Chap.44(加更)

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纪峣瞧着于思远那副抱着画死不放手的架势,虽然知道结果,但还是确认了一下:“这副画,你还要么?”

于思远伸出手指,很迷恋、又很珍惜似的轻轻摩挲画框——纪峣觉得他是很想碰碰画布的,但是担心碰坏了,才选择了画框:“当然,这是你给我的礼物——你亲手画的。”说完,他又确认了一遍,“你只画给我一个人过,对么?”

温霖没有,我哥没有,其他的男人也没有,对么?

纪峣摸了摸鼻子:“如果是这么大副的画,确实只有你。其他的速写什么的,倒是给别的人画过。”

毕竟于思远又不是他装美术生钓的勾搭的第一个男人。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张鹤。

于思远叹息道:“够了。”然后又笑了起来。

他宝贝似的抱着它,因为画框很大很重,所以姿势有些狼狈,可他却坚持要自己抱着,然后小心翼翼包起来,放进了车后座。

两人告别了纪、张两家人,专门去了一趟于思远的房子,把画放好,才回到纪峣公寓。

蒋秋桐并不在家,这不禁让仿佛做了亏心的两人感到安心。等把没电的手机充满打开以后,那种微妙的脱离人群,偷了一天时间的感觉才终于消失了。

晚上蒋秋桐回来,看到两人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他们俩白白提心吊胆了一天。大家和和气气地一起吃了顿晚餐,于思远独自回家。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对蒋秋桐隐瞒了那副画的存在。

这种平静直到就寝,蒋秋桐把纪峣扒光了为止。蒋秋桐把他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昨晚你们做了多少次?”

纪峣咽了口口水:“两次……还是三次?我不记得了……”

实际上是四次,他今天起床的时候,甚至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蒋秋桐点了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很好,看来你今天应该还有余力再来一到两次。”

“蒋哥别——!”纪峣快吓尿了,“真不行了,再玩我人就废了!”

“所以,”蒋秋桐慢条斯理地问,“到底是几次,我要听真话。”

“…………”纪峣把头埋进枕头里,羞耻道,“不算你那一发,四次……”

蒋秋桐沉默了下。

纪峣快被沉默的蒋秋桐吓尿。

忐忑地等了很久,他终于听到蒋秋桐说:“算了,这次放过你。但是账先欠着,可以分期还,但不是四次,是八次。”

他面无表情道:“以后你每跟思远做一次,都要翻双倍还给我。”

“!!!”纪峣试图讨价还价,“这样我会废掉的!你希望我还没到三十就变成大松货么?”

蒋秋桐扯着嘴角冷笑:“我巴不得。最好松得没人愿意干你,省得我烦心。”

纪峣感觉这话题再继续下去自己药丸,当即一缩脖子,跳过这个话题。

两人当晚什么都没做,但当纪峣钻进蒋秋桐的臂弯中时,从手臂收紧的力度里,他感受到了男人的怒火。

这种愤怒是沉默的,无声的,纪峣索性眼睛一闭,装作不知道,缩在蒋秋桐怀里睡着了。

这天以后,纪峣发现蒋秋桐产生了一些改变。尤其是在某些方面的主权问题上。

之前他们三人已经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当他们共同处在一室,而某人与纪峣亲热——包括却不小于拥抱,亲吻,或者更多——的时候,另一个会知趣的去书房呆着。

而这次,当纪峣和于思远不自觉搂在一起,耳鬓斯磨的时候,蒋秋桐不但没有自觉规避,还找了个位置坐着,十指交叉静静看着他们。

纪峣:“……”

于思远:“……”

蒋秋桐:安静观察.jpg

于思远抓狂道:“蒋哥,你干嘛??”

蒋秋桐捏了捏眉心:“脱敏治疗——迟早要过这一关的。”

“………………”

于思远沉默了下,然后重重叹气:“我萎了。”

不是因为蒋秋桐的围观,而是因为他那句“脱敏治疗”。

脱敏,即用在某些过敏性疾病上的一种疗法。其原理是让患者接触微量过敏原,通过逐量多次的手段,增加患者的耐受性。

蒋秋桐他老人家在通过这种手段,来提高他对纪峣和旁人亲热的承受度。

可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于思远一想到他迟早得这样,就觉得自己要萎了——说到底,有些东西总归没法逃避,不是另一个人假装自己不存在就能解决的。

他抹了把脸,纪峣没等他推,就自觉从他怀里出来,然后坐到旁边翘起二郎腿,从茶几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问其余两个男人:“抽么?”

兄弟俩摇摇头,他将烟点燃,眯起眼,狠狠吸了一口。

烟雾袅袅燃起,谁也没说话。

纪峣心想,来了。

当这个名为“三人行”的脆弱牌局岌岌可危时,身为发牌人的他,拥有最高决定权。现在,他可以选择直接推翻这盘游戏,宣判其余人出局,也可以选择继续发牌,让选手拿到更多的筹码。

他该怎么做?

纪峣瞧着烟雾发呆。

兄弟俩也没说话,仿佛等着他做决定。

他在心里骂这两兄弟狗比,之前自顾地决定自要搞3p——虽然都没明说,要脸,但是大家都懂——结果等到上床发现下不了嘴,心里隔应,还不直说,等着他开口,妈的这不是坑他么?

又不是他想跟这俩的任何一个扯关系——他们为什么总是记不住,他不是好东西,跟他在一起混没有好下场呢?

他更不想3p——受罪的还不是他?

他又不缺男人,哪怕玩得最疯时也没玩过双飞,他们摆出受害者的样子给谁看?

妈的,越想越不爽。

他把烟头掐灭,刚想说嫌恶心就给劳资滚,爷不缺人上,一抬眼,却看到于思远垂着头,弓着背坐着,脸埋在掌心;而蒋秋桐则与表弟截然相反,脊背挺得笔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薄唇紧抿。

那是等待审判的态度。那是对结果无能为力,却不得不服从的态度。

纪峣的心脏剧烈抽搐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温霖。

他闭了闭眼。

“我盼着你们好,你们是知道的——而现在……我们现在做的这件事,从各种角度讲,对你们都非常、非常不好。”

“所以我不赞成——我甚至根本不希望你们和我有任何牵扯。”

客厅里一片寂静。

“但是……”

纪峣伸手,一把扯掉了自己的上衣。他今天穿的是宽松的家居服,连睡裤都没穿,所以将上衣扯掉以后,修长的肢体就展露在两人面前。

他仰头,四肢摊开,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样子像条进食后的豹子,慵懒而随意。他咧嘴笑了笑:“但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