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正在紧张等待的沈修可:???

扶右又认真地给出解释:“不管花神的祝福是好是坏,横竖都无法从祁师兄的体内消除,你现在唯一能帮忙的,就是祈福舞了。”

沈修可听得头脑发晕:“可是花神节已经结束了,没有必要了吧?”

哪知,扶右还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说:“我听说,得到花神祝福必须要跳祈福舞,不花神会降罪于得到祝福的人。”他双手一摊,信誓旦旦道,“你想,哪有得到好处却不付出的,及时这好处不是你想要的。既花神能有祝福,说不定还有诅咒呢!”

还别说,沈修可听得就是一惊,只是仍是狐疑地看着扶右问:“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扶右挺直腰膀,回答:“我问城主府管家的。”

沈修可听完,若有所思,明显能看到脸上纠结惆怅又懊恼这类神情变幻。

扶右偷偷地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真被自己诓住,忍不住心理偷乐。其实城主府根本没有什么管家,这些也是他看沈修可如此紧张不安用来安慰他的。在他想来,祁师兄压根不会主动提起什么祈福舞,而且也没有喜爱歌舞的爱好,所以沈修可现在是白白纠结。

也怪沈修可自己,这段时间除了跟扶右去外面做任务,剩下就是在门前坐着,也没跟其他人有所交流。扶右乐得看他的窘态,想着祁师兄出来后自会不了了之,也没跟他再说。

沈修可确实被扶右的话弄得七上八下的,此时也不紧张,全剩下惆怅纠结来着。直到面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见到祁刃那张冷如白霜的脸才缓过神。

祁刃,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巴着个脸,连身上的气息都比往日冰冷很多,恨不得冻死个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头脑风暴后,沈修可早就为见到祁刃后准备了一套说辞。但等到今天真见到人时,一触及到他的冷眸,那些话就下意识地噎了回去。好在春城城主此时不在这里,倒是少了一些尴尬。

“祁师兄,你好了?”扶右打破沉默,关心地问。

祁刃瞥了沈修可一眼,见他被吓得抖了一下,心底的郁气似乎消散一些。他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只是说:“无事。”

无事就好。沈修可松口气,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就听见他说:“刚听说沈师弟要跳祈福舞是吗?”

名字被提起,沈修可刷地一下抬起头,正好看到祁刃嘴角挂着一抹极淡的笑。这笑并没有给人带来如沐春风之感,反而让他又打了个哆嗦。

沈修可下意识地就要反驳,还未开口,就听见祁刃另一句话落地:“那我拭目以待,准备好了通知我即可。”

说完,没等两人有所反应,黑色长剑出现在他脚下,他竟是直接御剑消失。

沈修可撩开被风吹乱的鬓发,好久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问扶右:“我刚才没听错吧?祁师兄说我要跳祈福舞?”

见他一副被打击得不轻的样子,扶右恨不得打刚才自己乱说话的嘴巴,但他哪里知道那时候祁刃就在门后,还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干二净。面对沈师兄不知所措的眼神,扶右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可祁师兄的意思就是要沈师兄跳祈福舞,他还记得他御剑前特意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平静无波,可扶右心里一阵寒颤。

罢了,死贫道不死道友。不过是一只祈福舞,他相信沈师兄是可以的!

于是,期待自己出现幻听的沈修可就听见扶右用沉重的语气说:“你没听错,祁师兄就想看你跳舞。”总觉得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但扶右已经顾不得了,硬着头皮胡诌,“你胡乱跳就是了,春城的祈福舞不固定,随心就行!”

一想到要跳舞,沈修可哪里还能随心!可扶右这小子放下这句话后立马抱起落白拔腿就跑,速度之快直把落白面前毛发糊住眼睛,眨眼间只留下一句:“落白又饿了,我带它去吃东西。”

正在地上撒欢又突被抱走的落白:我好像还不饿。

沈修可无法,最后一个人站在原地。识海里金色字体的任务还在提醒着他,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半响后把脚一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身走出城主府。

等祁刃回到住所小院时正是月明星稀之时,沈修可已经坐在建棠木下面。在四季阵法下,每日掉落的花朵会在不久后化成灵气反哺给建棠木本体,因此现在建棠木上仍是一片紫色的花海。沈修可见到祁刃进来后站了起来,眼神似有点躲闪,举止行为间都变得拘束起来。

祁刃一走近,沈修可眼神就躲闪得更厉害。到了最后,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月光如水,带着凉意落在来人身上,从沈修可这个角度看,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笼罩在月光寒凉中。

沈修可见他眉眼不动,先是被自己下意识认怂的举动所羞愧,随后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做个决定。

“都是为了完成残本任务。”沈修可给自己打气。

“那个……”他上前一步,硬着头皮说,一双眸子里是纠结和不安,“我跳祈福舞给你看,就算是赔罪吧。”

话等说出来后羞耻感反而轻了一些,可他不知道,月光下的自己脸都憋红了。

祁刃还真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其实白日里他只是听到扶右忽悠,想起先前沈修可的举动着实有些恼怒,说那话时确实是存在吓他的意思。不过,他的本意却是想让沈修可会知难而退,直接出城回宗门更好。毕竟,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再出一点意外。

只是,在看到他通红的双耳和忐忑的面容时,可能是今夜的月光着实柔和,也可能是建棠花飘落时的场景有些熟悉。那原本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被咽下去,说话时嗓音都变了一些:“可。”

月光下,花海中,他要跳祈福舞给祁刃看。若是在之前,有人跟他说将来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沈修可二话不说就打爆他的狗头。

命运总是复杂而又令人神伤,沈修可现在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捏住后脖颈的小兽,根本挣脱不得。思及此,顿感人生艰难。

月光轻撒,似给那双凤眸蒙上一层水雾。

“哭了?”祁刃不知何时离他很近,疑惑问道。

“当没有!”沈修可急忙否认,他觉得祁刃有点瞧不起人,强调道,“我说到做到。”

既这样,祁刃就不再多言。小院除了他两并无第三人,他环视一周,找了石凳坐下,示意:“开始吧。”他也没看过祈福舞蹈具体是怎么,总之沈修可跳着,他就看,要不那双眸子真蒙上水汽。

沈修可深呼一口气,站在建棠木下,月亮娇羞地躲在云层中,溢出的皎洁月光给紫色花海镀上一层银色光晕,美轮美奂。为了避免分心,他不再看祁刃,而是微微俯身,说出的话语格外虔诚:“此舞为君所跳,惟愿尔仙途顺畅,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