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温涯留在医院观察了两天,确认问题不大,隔天就出院归队了,并没有怎么误工。

不过这件事确实称得上骇人听闻,留在医院这两天,朋友打来关心的电话就没断过。就连刑舟都很迂回地发了消息询问,“听说你受伤了,月末的新品上市发布直播还能来?”温涯最近才搞清芝妆是他家诸多产业下的一个品牌,多少能猜到自己可以拿到这样的代言是他在背后出了力,虽然搞不懂他为什么愿意帮自己这么大的忙,但是心中还是颇觉感激,笑吟吟回复道:“我很好,不会影响直播,别担心~”

小男孩冷漠回复,“没担心,不影响直播就行。”,温涯回过去一个很烦人的小猫咪比心的表情,收获了一个十分冷酷的“……”。温涯笑死了,觉得这小孩还挺可爱的。

聂元恺最近没有排很多通告,大部分时间都可以自在地待在学校里搞音乐,只有本月月底有个客串,大约要拍三四天,需要飞一趟横店。他说要给伤员带哈尔滨食品厂的蝴蝶酥和杏仁排压惊,温涯笑着说等到月底早就好得连痂都掉没了,还压的什么惊。于是小聂便说那就带振鼎鸡,带杜六房的烧鹅和小排,拍戏那么辛苦,还是吃肉比较实在。他还神神秘秘地说到时候给他听他的新demo,虽然才刚刚三月,但是他还是觉得《我的一个大保健朋友》有望为他的本年度最佳作品。温涯听到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真心替他高兴,日常夸夸小朋友,顺祝他新学期学业顺利。

夏夏围观到他跟十九岁的小爱豆通话,感叹他真的是天生的扫弟机,散发着少男们都没办法抵挡的魅力,温涯好笑,随口说什么扫弟机,他明明是小朋友亲封的仙女教母。夏夏震惊了两秒,然后真诚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泥塑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当一个男艺人开始泥塑他自己,并且真心实意地认为自己就是一个仙女,这一刻才是他魅力解封的开始。

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时安易也趁着拍完戏的空档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探望了一眼,来时正赶上胡涂涂抓着温涯的手臂试色口红,老时饱受惊吓,差点直接退了出去。好不容易屁股在椅子上坐稳,冷不防看到温涯无名指上多了个戒指,又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他问这这这是个婚戒?温涯自己也觉得这多少有点突然,但是又不想骗他,只好委婉地回答,订婚戒,于是老时“嗷唠”一嗓子开始了漫长的猛汉落泪。

他几天前才得知自家崽子跟了外面的野男人谈恋爱这回事,昨天拍夜戏又被温涯受伤的消息差点吓出了个好歹,结果今天还要消化掉孩子一夜之间就变已婚的噩耗,心情之悲痛实在没人可以理解。

温涯坐在一旁给傻哥们儿抽纸抽,同样沉浸在朋友结婚的忧伤当中的胡涂涂在一旁幽幽补刀,“这就是成人的世界,大家不可避免地渐行渐远,一点都不亲热,先是订婚,然后转眼就是结婚,孩子满月……从此想约个火锅人都叫不齐——”说得最近深陷暗恋本来就正在多愁善感的时安易悲从中来,越哭越起劲,一直哭到收工的牧野过来才停。

老时作为一条铁骨铮铮的北方汉子,自然不肯在自家崽子的野男人跟前丢脸,见牧野进来,立时把满手的纸巾往纸篓里一丢,两只手端庄地往膝盖上一叠,一秒无缝转换大舅哥脸,与他对视几秒,也不寒暄,严肃地直接发问:“下回要是再有你的那什么粉丝,打温涯,你怎么办?”

牧野顶着一张仿佛谁也不□□的冷酷脸孔,回答的却郑重万分,“我不会再让人伤到他。”

老时点点头,对这个答案大致满意,但犹不安心,又问:“那你要是打不过别人呢?”

温涯一阵头疼,不知道是愁的还是脑震荡还没好,心说这是什么鬼问题,见牧野没有吭声,便开口接腔道:“他打不过我打,我回去就报班学散打,单挑不成就群殴——”

牧野认真答:“多带保镖。”

温涯觉得自己输了,但时安易瞬间被这个回答征服了,他站起身,像是迎接一位革命战友,感动地跟牧野握了握手,然后颇有仪式感地把温涯的手拉过来,塞到了牧野的手里。

值得一提的是,温涯写的“考的全会,蒙的全对,逢考必过”在两天内莫名其妙地被转发过了二十万,起因是因为有一个娱乐博主最近刚好考编,考前随手转发了一遍祈福,考后出来惊叹“雾草,我考前临时抱佛脚背的几题居然全都考了?!这是什么人品!”,于是又转了一遍还愿,一时间,考得还算顺利的网友纷纷前来还愿,其他考试在即的网友们看到了则日常迷信,激情转发,希望这样的好运也能眷顾到自己。

于是,温涯随手写的一条考试祝福就这么成了玄学,转发数量还在持续上涨,他也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让考生想要考前拜拜的玄学阵营,搞得几家最近发展势头很猛、在各大综艺里疯狂投放广告的网课平台都对他产生了兴趣。

横店近几天都是阴天,剧组在清明上河图区拍摄苍炎门部分的外景,这部分剧情本身色调阴冷,倒是很契合这样阴沉的天气。

这天上午,照旧是几场群戏,下午则是拍牧长风与苍炎门首徒正式结仇,逐渐察觉仙门修士身上大多人性湮灭的剧情。

秘境试炼在即,牧长风在山下市集中采买丹药,傍晚归返时偶然间听到了路边棺材铺檐下妖铃响了一阵,不知是风,还是邪祟。

向棺材铺中望去,只见有一黄裙年轻妇人走了进去,点了点钱袋里的银钱,为难地向店家询问能否赊账,家中长者过世,总要有一口薄棺安置遗体,见店家不允,只得将腕上的银镯卸了下来,出了棺材铺,又进了隔壁的当铺。

当铺檐下妖铃又响,许是这日风大,并没有人太在意那阵清而脆的铃声。女子的银镯实际上是不值钱的锡,当铺伙计当场识破,将她赶了出来。牧长风取了灵石兑成了碎银,替那女人买了薄棺,看着她拖着板车将棺木运回去,却疑心她是妖身,便一路暗中尾随。

行至巷中无人,那女子果然显露出了道行,施法一变,车上的薄棺便成了材质更好更厚的杉木棺,牧长风这才看出原来那女子方才用障眼法骗过了店家,低价买回了更贵的棺木。

原本不过是小妖捉弄凡人,也不算什么大错,只需稍加惩戒,再将那棺木还回去便是了。牧长风心中是这样打算,只是却遇上了几个也是追踪小妖而来的苍炎门弟子。牧长风见人皆称师兄,苍炎门诸人颇为傲慢,并不理会,当场便出手将小妖困住,欲将她带回去炼丹。

小妖恼恨,初时在妖网中还破口大骂,骂修士卑鄙,恃强凌弱;后来听到他们说要寻“妖女洞府”,便顿时不敢嘴硬,只好改口讨饶说家中还有盲夫,有老人,都只是些相依为命的可怜人,绝非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