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
比起两年前, 晋蕴如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完全褪去了,如今笼罩在铺散在床上的长发之中的,是一张精致的巴掌笑脸,尖尖的下巴颏, 小巧的鼻子, 流畅的下颌骨连接到通红的耳朵, 迷离的双眼被细碎的发丝遮挡, 若隐若现,灯光蕴藏其中,如钻石火彩。
谢折光忍不住用手轻轻抚上对上的脸颊,手指触摸到细长的睫毛,睫毛扑闪,挠在指尖, 细细密密的痒,一直痒到心尖。
晋蕴如轻声哼哼,因谢折光一直不来抱, 自己又起不来, 便伸手抓住谢折光在触摸自己的手紧紧贴到脸上, 她现在并非失去意识,只是行动完全出于本我不受控制,觉得眼前的气息叫她喜欢,便想抓过来蹭一蹭、闻一闻、舔一舔, 这手指比起她的脸来有些微凉, 她的鼻尖轻轻磨蹭纤细的手指, 随后慢慢向上挪动,嘴唇触及到之间的一瞬间,那手指缩了回去。
谢折光的大脑里正在进行一场堪比核爆的剧烈爆炸, 就在手指触碰到嘴唇的一瞬间,像是电流从指尖一瞬间蔓延全身,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了,轻飘飘浮在半空中,她是谁她在哪一概不知,她伏下身把晋蕴如紧紧抱住,只有一根理智的线仍牢牢牵着她,像是一条橡皮筋紧紧箍着头皮,柔软的香甜的躯体和冰冷的理智的大脑在互相倾轧,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晋蕴如开口:“好渴……”
我也好渴。她想。恍惚中她觉得好像是一只在沙漠里寻找道路的鸵鸟,沙尘蒙住她的眼睛,她把脑袋埋在干燥温暖的沙子里,喉头干涩,不断吞咽口水,可是仍有一团火在她胸腔燃烧,她抬起头,看见微微张着的唇和轻轻舔过唇侧的舌,那毫无疑问是解渴的绿洲,她的头忍不住凑过去,这个时候手机震动,激昂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稍微回到了现实世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拿起手机,看见谢言姿的名字。
脑子顿时就更清新了,谢折光站起来想去卫生间,没注意到晋蕴如拉住了她的衣角,睡袍本来就松松垮垮,一拉差点掉了,谢折光连忙扯住,晋蕴如哼哼唧唧不松手,谢言姿的电话不停,谢折光心一横,干脆把睡袍脱了塞进晋蕴如的怀里,自己连忙小跑着躲进浴室去了。
她在浴室拿了浴巾把自己随便裹上,接通电话,谢言姿道:“怎么接的那么慢,睡着了?”
谢折光含糊道:“嗯。”
谢言姿轻笑:“听说你和莫尘宵打起来了?”
“谁告诉你的,莉莉?”
“需要莉莉说么,别人都给我发视频了,我还给你收拾烂摊子,叫人把那些视频给删了。”
谢折光也有些羞愧:“不知道莫尘宵发什么神经……”话到这,若有所思,如今大脑轻松,就稍微有点想到原因了。
莫尘宵真的觉得自己问她是不是在和晋蕴如交往是冒犯了她么?还是觉得,冒犯了她和晋蕴如两个人?
在莫尘宵看来,晋蕴如不可能和她交往,为什么,是被拒绝了,还是晋蕴如说过什么?
想到这,谢折光心脏砰砰直跳,都没有听到谢言姿在说什么,知道谢言姿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她如梦初醒,道:“什么?”
“发什么呆,我在问你,真的不要多个继承人的名头么?”
谢折光道:“说了好多遍了,还有什么可问的,那么想要继承人,你自己生个孩子。”
谢言姿哈哈大笑,谢折光几乎能想象到对方在电话另一头放肆笑着的样子,笑声让声音断断续续:“哈哈……可真有你的,也只有你还敢在我面前这么说。”
谢折光冷哼,谢言姿突然开口问:“你现在在哪?在酒店?是自己的房间么?”
谢折光心里一突,但随即若无其事道:“不然呢?还能在哪?”
谢言姿道:“你也长大了,酒后说不定放纵些,我得替爷爷看着你。”
谢折光立刻说:“我又不是你。”
说完,她心虚地望了眼浴室的大门,收回目光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绯红一片,连眼睛都有些发红,瞳仁发亮,显然亢奋异常。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语调放缓,故作困倦,说:“行了,我要睡了,挂了。”
电话挂断,她连忙用凉水泼了几下脸,又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忍住。”她对镜子里的自己这样说。
镜子里的人咬紧后槽牙,水珠从发丝上滴落。
打开门再出去,看见晋蕴如滚到了地上,低低地啜泣,谢折光连忙又把她抱到床上,听到她又说“渴”,倒了温水过来。
但是晋蕴如东歪西倒,根本没法自己喝水,谢折光口中念着“非礼勿视”,把晋蕴如抱在怀里,固定住对方的脑袋,慢慢往她嘴里倒水,晋蕴如喝一点吐一点,谢折光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来擦晋蕴如沾了水的下巴,喝个水的工夫她浑身燥热,恨不得脱光去野外裸|奔——不过话说她现在和裸|奔也没啥区别,因为晋蕴如抢了她的睡袍紧紧抱在怀里,她只好用两条浴巾,一条裹着一条披着,忙活到现在,只剩裹着的那条了。
幸好喝完水,晋蕴如好像平静了,枕着她的睡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房间里应该有一次性的睡袍吧?谢折光抽出空来找,翻箱倒柜,总算在柜子下层找到一条,穿上再回到床边,看见晋蕴如沉沉睡着,呼吸平稳,嘴角上翘,似乎做着美梦。
柔和的灯光中,脸上细小的汗毛像是一层柔和的光圈,嘴唇水润饱满,像是一颗蜜桃,仿佛能想象到只需轻轻咬上去,就会有甜蜜汁水渗出,怎么可能能忍住不咬上去呢?就一下,一下可以么?有个魔鬼在耳边低声魅语。
谢折光原本坐在床边,又忍不住凑近,少女的面孔近在眼前,皮肤上残留着还未褪去的红晕,像是傍晚最后一抹霞光,就算用所有美好词汇来形容也不会显得过分,谢折光贴近了,闻到淡淡的溢出的香味,明明很淡,却像是黑洞一样撕扯着谢折光的意志力,她怀疑抑制贴在刚才的折腾中被揭开了,撩开头发看,最新一代的抑制贴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仍牢牢地附着着,广告说它可以持续起效二十四小时。
真够久的。
大约是失去放纵的借口,谢折光突然脱了力,喃喃自语:“你是人,可不是禽兽啊。”
她坐在床头的地毯上,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大汗淋漓,头发都一绺绺粘在裸|露的肌肤上,狼狈又淫|糜。
太离谱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想到这,她都有点敬佩自己了。
谢折光觉得经此一役,她已然超然入圣,无欲无求。
她去浴室冲了个澡,因为担心还会有事,就在沙发上歪着休息,但是身心俱疲,就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