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星远走了又回来, 时间间隔很短,这便引起了艾斯利的注意。

艾斯利边浇花,边笑着习惯问星远缘由。

星远眸光动了动, 他跑到艾斯利附近的石阶上坐下, 仰头眼眸明亮地望着艾斯利。

他起初说他被表彰,不出意外,从艾斯利的眉眼里可以看到艾斯利自己比星远还高兴。

星远眼睛弯了弯, 也不知是说顺了还是怎么, 他顺口将自己被很多人搭讪追求的事也说了出来。

艾斯利浇花的手一顿, 他攥了攥壶柄,弯起的唇角向下压了压, 垂下的眼眸多了一抹凌厉, 他哼笑了声, 不语。

院子里除了流水声,一切变得寂静。星远双眼始终弯如月牙, 他抿了抿嘴唇, 笑着看向艾斯利。

直到花浇得没什么浇了,艾斯利才提着水壶背过星远走到了远处的桌子上将其放下。

他舔了舔唇角, 尝到了血腥味。

那双眼睛起初锐利得让人恐惧, 渐渐地窒息感消去,待合眼又抬起后,眼神总算是恢复成了常人。

只是眼底比之前多了些血丝。

艾斯利淡笑转过身, 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幅轻痞的模样。他走路随意,仿佛是朋友之间开着玩笑。

“有人喜欢你也好,以你的年龄在我们这儿早就该结婚了。”

在星远的注视下他又说道:“之前抱歉了,浇花太专注,忽略了你说的话, 现在才回复你。”

星远弯着的眼睛慢慢圆了起来。他停顿片刻道:“您不必客气,这只是我个人的私事,叨扰您是我的不对。”

艾斯利眼中的笑敛了敛,随后又痞笑快步走到星远身边蹲坐下来,他感慨道:“私事也没关系,好歹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说出来我好帮你看看那些人值不值。”

星远头一歪,他垂眸想了想,抬起头认真对艾斯利道:“其中一个人他的父亲是我们帝国元帅,而他今年才二十五岁就担任了帝国第八军团副团长,很是年轻有为。”

二十八、九的艾斯利:……

艾斯利扯了扯唇角,片刻他爽朗地笑了笑。他扯过一根草叼住,慢慢道。

“的确还不错,就是这人靠关系得厉害,以后能不能靠得住还不一定。”

星远给自己到了一碗解暑汤笑意盈盈地喝了口。

“还有一个人,他是靠自己实力上来的,他的体质罕见地高达S。”

“体质……S……是什么?”,艾斯利不解地问。

星远见状,便好好跟艾斯利讲了这个评定体系。

艾斯利垂眸撇过头,他手掌攥了攥,眉头紧锁。舌尖不小心被他咬破,口腔弥漫着血腥味。

他咳了咳,目光深邃望着自己的掌心,他压低声音问。

“你知道我的体质是什么吗?”

星远眯着眼睛,湛蓝色的双眸精致又漂亮。

他托腮思考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也只是猜测,但可能性还是很高。如果不出意外,您应该是SSS。”

艾斯利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转过头。

星远喃喃:“不得不说,您真是太厉害了。您的等级特别高,至今为止,我们那儿存活人类中拥SSS等级只有两位,您今后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艾斯利对星远的后半句话倒是没怎么上心,他云淡风轻地星远道:“那这人条件也就一般……嗯,离我还差些。”

艾斯利瞥了眼小孩精致的面容,“他配不上你。”

星远的笑容让人很舒适,他低下头回想了下,又说了几个,但艾斯利总能从他们身上挑出不好的地方。

挑到最后,就连星远也目露疑惑。

艾斯利抬起手,他本想摸星远的头,手悬在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掌,拍了拍星远的肩。

“抱歉,尽管我努力接纳,但我还是觉得他们不配。”

星远抿唇淡笑,“没关系,我爷爷也不希望我和他们在情感上多有来往。”

见艾斯利看向他,星远一口气解释道:“我爷爷希望我能走到最高,不被感情所困,这一辈子孑然一身。”

艾斯利眼神晃动,他唇角动了动,最终扬起来,眼含笑意道:“你爷爷说得很有道理。”

末了,他又道:“今后还长,我陪你走一段。”

星远点了点头,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眸。

很快又开学了,星远已经成为了毕业级。

星远的体质也进到了千分之六百,还差五分之二,他便有了考帝国军校的资格。

只是,比较严峻的是,体测要比真正统考的时间早半年,星远也只剩下了半年时间提升体质。

开学后,学校先组织了一场测验,星远的成绩竟进入了前三。

最令全校师生震惊的是,他的星史仍为零分。

[论牛批,当属我远哥!头铁不学星史怎么样?零分照样不耽搁我拿前三。远哥,冲,除了星史所以科目成绩都已经被破纪录,第一指日可待!]

[我看了一下成绩单,原来第一和远哥就差10.5分?求问第一现在什么心态?]

[谢邀,本人就是第一。蝉联两年第一的我现在慌得一批。我就怕今后考星史的时候远哥不小心把考试机撞地上了,随便踩了踩,突破了零分,把我超了。]

[一楼:噗,我怀疑你在内涵远哥。]

[二楼:楼上请去掉你的怀疑。]

[期待有生之年,可以看见星远的星史考一分。]

[玩梗归玩梗,不过说真的,凭星远现在的水平,基本上整个帝国的大学,星远可以随便去。]

徐默看到成绩单后沉默不语。他的智脑上显示他这次的名次是第九名,这也是他入学以来考得最好的一次成绩。

但是……

一盒奶被推到他的桌面上,徐默转头看到了星远清澈的双眼。

他顿了顿,道:“恭喜你。”

他瞥向那盒奶,将其握住。他手掌紧了紧,却还是松开了力道,将奶放进了自己的桌兜里。

张信报到得比一般人要晚,但还是及时参加了考试。他赶来的时候,穿了一身星远没见过的衣服,虽然不是多么昂贵,但衣服是崭新的。

张信眼里多了往日没有的光彩,虽不是很显眼,但腰不自觉挺直了许多。

他见到星远时,下意识向后退步。他腰微弯,说话变得客气,脸上也带上了他不擅长的笑。

星远不动声色,态度也一如既往,但他能感觉到张信与他之间隔了一层东西。

他对张信说了这次的考试,张信虽与他生分了许多,但态度对他更为恭敬,对他的问题也更是上心。

张信说:“相对于陌生人变好,一般人更难接受自己身边人变得比自己好,尤其是在自己在乎或者引以为傲的领域。”

即使星远心里有了答案,他还是问:“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张信:“不是的人还是占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