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傀儡太后的哥哥
阳光明媚天光正好,距离扬州城还有几十里地的湖泊之上,一艘花船正在行驶着,往扬州城的方向而去。
姜岩站在船边,敏锐的感觉着四周的动静,在岸边的水里藏了人,在树上也藏了人,那些人武功极高,皆是一身黑衣蒙面,夜行衣在白日里很是显眼,但紧袖窄口,最适合动武了。
“哥哥,有什么情况吗?”殷瑈来到姜岩身边,见他愁眉紧锁问道。
“无事,你们在船里安生呆着,和母亲不要出来,我去让船夫快些。”姜岩说着上了甲板。
殷瑈见姜岩神情严肃知道可能是有事情发生了,连忙回到房间,和母亲呆在一处,但她没有把心中的猜测告诉母亲,担心她害怕。
姜岩上了甲板,隐约已经看到岸边的人开始行动了,对着距离他们这艘船远处的那艘船开始下手。
河流之上有十几艘船,纷纷逃窜,一时间他们反倒无法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眼见远处那艘船已经有人落水了,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河流,耳边一阵惊慌尖叫之声,渐渐的不止那艘船,其他船上的人虽然没有受到攻击,但因为惊吓或者两艘船相撞的情况陆续有人落水了。
姜岩见他们的船停滞不前,知道这一遭是躲不过了,抽出长剑纵身向着远处那艘船跃过去,因为距离有些远,中间脚点了几下河面,成功的来到对面甲板上。
船上本来有十几个人,但无论是对方埋伏的还是又来的人,足足有几十个,数倍不止,即便这船上的人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腿。
姜岩挥剑,几乎是一剑一个,或是抹了脖子或是刺中命门,总之他碰到的人无一活口,不到一刻钟,船上所有的蒙面人都倒下了。
“当真是将门虎子,殷公子能力非凡,杨某佩服。”略有些虚弱的声音传过来。
姜岩看去,一个三十岁左右,面容俊朗端正但神情阴鸷,面容惨白的人缓步走过来,从他的步伐上来看,他是受了内伤才会脚步虚浮。
“九千岁谬赞了,我不过是想要快点儿解决麻烦,好和家人快些上路而已。”姜岩长剑收入剑鞘当中,“现在贼人既然已经解决,我便不陪九千岁多聊了。”
姜岩说着如同来时那般,回到自己的船上。
杨铭眼眸微眯,看着姜岩利落的身手,“这样的人如若能够为我所用……”
“主公恐怕要失望了,殷家那个老顽固最是忠君爱国的,属下多次派人前去,都被他给赶出来了,想来他这个儿子也是个执拗之人。”一旁的石顺说道。
杨铭点头,瞥了眼一船的尸体,一边进船舱一边说道:“把这些人的耳朵割下来,用冰块存好了,忙完扬州的事儿回到京城,好生给那位送过去。”
“是,属下遵命。”
姜岩离开的早,不知道杨铭下了那样的命令,如果知道也不会有任何的惊讶,杨铭从小进宫,刚刚三十岁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宦官首领,被皇上赐号‘九千岁’,怎么可能会是省油的灯。
而他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和杨铭有关。
他现在名叫殷岩,妹妹殷瑈,父亲殷禄是辉朝的一品大将军,殷瑈从小在京城长大,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然而就在她十八岁那一年,已经年过六十的皇帝看到了她的画像,惊为天人当即便封为皇后,接她入宫。
而她入宫还不到一个月,老皇帝就驾崩了,她成了太后,老皇帝唯一的儿子,年仅四岁的皇子登基为帝,殷瑈成了傀儡太后,看似是她在垂帘听政,但实际上掌权的一直都是扬名。
就连当初她会入宫,都是杨铭将她画像拿到老皇帝面前的,原因就是殷瑈在小时候对家中落难,卖身为奴的杨铭有过一饭之恩。
现在杨铭要找下命杀死他全家的皇帝报仇,他一定会颠覆朝野,但殷家一直都是忠于皇帝的,再加上殷禄是将军,不动殷家他不能服众,动了殷家对不起殷瑈对他的一饭之恩。
于是他用了这样的方法,让殷瑈做太后,小皇帝登基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后来垂帘听政,另外让殷瑈去嫁给比她父亲年纪还打的皇帝,也是对殷家的打击,要让殷禄看清楚,他誓死效忠的皇帝不过尔尔。
杨铭成功了,殷禄因为不能抗旨,亲眼看着他唯一的女儿进入皇宫,在杨铭起兵造反的时候,他没有阻止,比起女儿做一个年迈皇帝的皇后,还不如做太后,最起码不用面对一个比她爹年纪还大的男人。
杨铭成功了,殷瑈却在做了太后之后抑郁而终,本来在老皇帝死后她已经想要配合杨铭做一个太后了,但是她渐渐的发现杨铭所要的根本不是掌权,他要的是国灭。
对一个年仅四岁的小皇帝用药,坏了他的脑子,只要他永远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长大,他就可以一直掌权,直到他能力更大的时候,自己做皇帝。
殷瑈在杨铭还没有自己做皇帝的时候就抑郁而终了,殷瑈不知道杨铭是否成功了,她最后只希望父母不要因为她的死亡而伤怀。
事实上唯一的女儿死了,做父母的怎么能不伤怀,在她去世不久,殷禄夫妻也相继去世了。
姜岩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殷瑈对杨铭有了一饭之恩,如果他来的再早一些,肯定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的接触。
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殷瑈和母亲去扬州外祖家祭祖,在路上遇到被追杀的杨铭,对他再次有了救命之恩。
姜岩之前以为记忆中殷瑈和母亲走的是陆路才会遇到杨铭,这次他护送母亲妹妹回去祭祖,走的是水路,没想到还是让他们碰到了。
这才有了刚刚的事情,回到船舱里,殷瑈和殷夫人看到他衣袍的上的血都有些被吓到了,姜岩只说这是别人的血,直到她们确定姜岩没受伤这才放心。
“我去换身衣服,小妹你帮我把剑重新擦拭了吧,想来再过不久船就能走了。”
殷瑈接过姜岩的剑点点头,因为家中是武将,她从小就对武功有着异常的痴迷,但女儿家不许习武,所以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父兄擦剑擦盔甲。
她不害怕那上面的血,知道那上面的血是父兄保家卫国留下的战绩,再说那又不是父兄的血,她就更不会害怕了。
接下来一路上船行驶的很顺畅,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扬州,殷夫人娘家姓万,到了码头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再过半个月就是殷夫人的父亲去世五周年的忌日,故而回来祭拜。
“姑姑,表哥表妹,父亲在家等着呢,你们随我上车吧。”殷夫人的侄子万越笑着说道。
殷夫人和殷瑈上了马车,姜岩和万越在外面骑马,这一路他们一直都是坐船的,看的只是沿途风景而已,现在这么一看,扬州和京城的风格还是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