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4页)

而且这还只是一遭,更糟心的是,帝后感情越发和睦了。

从前冯贵妃没觉得周皇后比自己高贵多少,虽说周皇后是皇后,她是贵妃,但周皇后无宠,反倒是她,多得是陪伴圣驾的机会,生下的皇子也比陆照那病秧子顶用。

眼下周皇后多了个厉害的嫡长子不算,还和正元帝越走越近。

那养心殿她想进一次比登天还难,更别说留宿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当夜,冯贵妃气得砸了一屋子的摆设。

动静闹得很大,正元帝知道了让钱三思过来询问,冯贵妃自然不敢说自己是拈酸吃醋,只说是宫人不小心,让宫人顶了包。

这就形成了个恶性循环,如今连带着她宫里的宫人都不如从前那般忠心可靠了。

前一日狩猎,冯贵妃做低伏小,不辞辛苦,不知道在外头吃了多少尘土,跟着随侍了正元帝一整日,本以为会换回一些恩宠,冯贵妃当夜都盛装打扮起来了。

没想到,正元帝和周皇后用过晚膳后又宿到了一处。

说到这里,冯贵妃的眼泪又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道:“母亲快给女儿出出主意,女儿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氏讷讷地道:“陛下怎么就不宠爱你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冯贵妃恨声道:“女儿能做什么?女儿还和从前一样,从未变过。是陛下变了,一切自打烈王回宫后都就变了!”

“那黄口小儿。”秦氏跟着咬牙切齿。

然而任凭他们咬碎牙齿,却也想不出其他招数来对付顾野。

一来是她们是女子,接触顾野的次数本就有限,二来,冯贵妃在宫里使唤人跑腿都使唤不动,让她在宫里出招对付顾野,独木难支,和自寻死路没有差别。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顾野和陆煦相处的极好,这不止为他博得了一个好名声——现在朝中大臣对他这照顾幼弟的仁义之心赞不绝口。而且这还是对冯家的一招釜底抽薪。

毕竟冯家最指望的,还是长大后的陆煦。

照着现在这个趋势发展,怕是陆煦长大后会成为顾野最坚实的拥趸,按头整个鲁国公府给顾野卖命!

沉吟半晌,秦氏出声道:“娘娘别急,今日你兄弟又出去狩猎了,今遭一定风风光光拔得头筹,陛下看着你兄弟的面子,晚上自然会在你那里。你今晚好好侍奉,至于旁的,为娘再好好帮你想想。”

到底不是孤身作战,冯贵妃呼出一口长气,看时辰不早,她就说先回去梳妆打扮。

后来没多会儿,秦氏就听到了外头的喧闹,知道这日的胜者又是武青意,冯源再次落败。

她的脸色自然又沉重了三分。

冯源回来后,秦氏少不得抱怨道:“别人都是娘家人给出嫁的女子撑腰,咱家倒好,光沾娘娘的光,却半点忙帮不上。一个冯钰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冯源越发苦闷,大声反驳道:“娘怪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不想为咱家、为娘娘争光?”

再没人比他想压武青意一头,出口恶气的了!

冯源气恼地一拳砸在桌上,“而且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咱家沾了娘娘的光,娘莫不是忘了,咱家的荣光是我用血和命拼着换来的!”

冯源在秦氏这亲娘面前素来没脾气,今遭却是把满腔的怒气都直接发作了出来,秦氏被他吼的一愣,声音顿时低了下去,嗫喏道:“你要是累了你就歇着,和我吼什么?又不是我让你落败的。”

然后秦氏就捂着心口,又说自己不舒服,让郑妈妈扶着她下去了。

等到屋内安静下来,冯源连一个发泄对象都没有了,就越发愁闷。

回想从前,他每每意志消沉的时候,都有葛珠儿在旁轻声细语地劝慰他。

可如今,葛珠儿让他亲娘赶走了,亲娘也嫌弃他脾气大,不愿意听他抱怨。

“拿酒来!”冯源又是一声怒吼。

下人们送来酒水和小菜,冯源让屏退了其他人,自斟自饮,很快就喝了个半醉。

后头下人来禀报,说正元帝那边送了东西过来。

虽说正元帝给每家的赏赐都差不多,但到底是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不能慢待。

冯源亲自迎了宫人,冯家的丫鬟知道他正是气不顺的时候,就提起道:“这里头还有一瓶宫廷御酒,陛下显然还是看重国公爷的。”

君臣同乐之际,正元帝送往各家的多是皮毛和兽肉,今日这酒就成了稀罕物。

冯源心情稍好了一些,送走正元帝身边的宫人后,那说了话哄他高兴的丫鬟没下去,在一旁帮着斟酒布菜,他也没说什么。

一瓶酒喝完,冯源浑身燥热难当,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

模模糊糊的,那个替他斟酒布菜的丫鬟就变成了葛珠儿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住了丫鬟的手。

那丫鬟是秦氏之前安排在冯源身边的,作用自不必说,只是好些时候了,冯源都没对她如何。她心里也不是不焦急的。

虽然冯源一会儿唤“阿陈”,一会儿唤“珠儿”,显然是把她当成替代品,但丫鬟还是柔顺地扶着冯源进了内室。

营地里各家都带了不少家眷和下人,但要说最多的,那还得是侍卫和宫里的人。不然若是有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联合起来,仗着人多势众岂不是可以威胁正元帝的安危?

因此这边厢鲁国公府刚有了动静,转头小路子就得到了消息。

时下顾野还在正元帝身边,小路子想着既然殿下把差事交给他办,那么收尾工作也该由他来负责。

因此转头小路子就知会了两个得用的小太监,去了陆沅琪那边。

陆沅琪的营帐挨着秦氏的,同属于鲁国公府,但到底她还没成为冯家人,她的营帐也可算做单独的一个。

陆沅琪这两日都在交际应酬,就为了不浪费秦氏给的这个宝贵机会。

她出手阔绰,带来了好些个珠宝首饰,如散财童子一般散给那些个勋贵女眷,又强压着自己的小姐脾气不在人前发作,算是打开了一些门路。

交际应酬了一整天,她累着了,正准备歇下,听到两个小太监在营帐外头闲磨牙。

一个道:“鲁国公府今日可真不走运,又叫大将军给比下去了。”

另一个说可不是嘛,“前头送陛下赏赐过去的那位哥哥,回来说鲁国公府意志消沉,都借酒消愁了。看的人怪不落忍的。”

“轮到你心疼呢?”那前头说话的小太监嗤笑道:“人鲁国公那确实是刚和离不久,但人家马上可要续娶个娇滴滴的新娘子了……”

两人边说边走,那说话声很快就低了下去。

陆沅琪听着,凝眉想了半晌。

她和冯源相差许多岁,在家时也曾担心未来会和他感情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