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蛰伏20

能量石洞窟, 满是红色能量晶石的映衬下,夏丰年死白的脸色上多出一丝红润。

他摊开掌心,上面躺着一枚从他胸腔内重新挖出的戒指。

夏丰年把戒指重新戴回云琛的拇指上, 戒指外观瞧着和之前一模一样,但用处却有了很大不同。

这枚戒指不再会让他感应到戒指佩戴者的一举一动,他在心头石里灌入了更多的能量,包括对一些他帮助过人类的掌控权。

心头石的能量会慢慢哺乳云琛,让她不缺能量的长大,直到里面的能量耗空,那时候云琛应该也不再需要外界能量的补充了。

若有一天他死了, 他体内的能量会全部涌到心头石里。

这枚戒指只有云琛能戴, 里面的能量也只有云琛能用。

其他人不经允许想要使用, 只会被那些狂暴的能量撕成碎片。

“全部碎成渣渣。”夏丰年嘿嘿一笑,笑完便猛烈地咳嗽。

他抬手挡嘴,才注意到自己手指皮肤变得皱巴巴。

他往旁边光洁可照人的能量石一看。

反射面上是一个发尾眉毛都发白, 眼角布满皱纹的老窝瓜。

……这个老头子是谁!

夏丰年吓了一大跳,旋即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抠下能量石上的一片, 使劲往嘴里塞, 吃掉两簇三米高的能量石, 他容貌才恢复原来的模样。

“咳咳。”夏丰年咳出不少能量石碎片, 换作人类的伤势,他这就是吐出了内脏沫。

两次挖出心头石, 过于伤身。

夏丰年双手对着能量石用力掘, 掘出一个躺椅, 他躺在上面,生无可恋地咀嚼能量石。

时不时抬下手,吸走头顶一大片能量石的能量。

他容貌很快恢复正常的娃娃脸青年。

鬼魅时不时就要来他老窝摸两下, 他既不能打对方,骂它们也没用,只能冷眼看着这些跳蚤偷东西。

好在他对能量石就是绝对的主导,鬼魅尽管偷,能偷掉一块完全拥有能量的能量石算他夏丰年白活这么多年。

鬼魅碰壁数次后,不再到这里来。

夏丰年却很清楚,它们还会来,只是会在他离开后再来。

“哼哼,我到时候把这里能量全部吸收干净,我看你们还偷什么。”

地下黑暗依旧,地上悄然进入三月。

初春到来,冰雪消融,新芽自土壤里爆出,抽芽伸展枝条,万物复苏的季节,所有植物都长得很快。

除了悬浮在周原上空的华亭藤蔓,蔫儿吧唧的没有精神,根根藤蔓都跟遭了虫害一样。

“为什么?”

周原淡淡地瞥了一眼暴躁的藤蔓,坐在葡萄藤架下,继续左手和右手的对弈。

藤蔓重重地拍向石桌,周原棋盘上的棋子震飞不少,一些更是飞向天空,不知所踪。

周原:“……”

他用一双好看的眼睛沉默地凝视藤蔓。

“呜。”藤蔓趴在石桌边缘,两片小叶子捂住枝条顶部,在桌上不停打滚,“云云还没有回来。”

周原一手拉住宽大的袖口,另一手整理棋盘上的棋子,他说:“你太过焦躁,不如和我下一会儿棋静静心,夏兄当时只说三个月,并未说是否整数,你用不着这么担忧。”

华亭立马说:“我不要和你下棋。”

他不明白周原看着那么高深莫测,那么喜欢对弈,怎么就是个臭棋篓子。

和周原下棋那哪能静心,只会更加闹心。

华亭忧伤地望着天空,和旁边老王八望天的角度相同,他说:“都三个月零三天了。”

“整整三天!”华亭震声道:“超出整整三天,万一云云和爸爸在地底下遇到了意外……呸呸呸!”

周原无语地看着华亭的其他藤蔓从城墙外快速运来一根几根柳枝,藤蔓握着柳枝沾水在自己自身抽打了两下,又点起一个火盆,在院子中央玩藤蔓跨火盆的幼稚游戏。

华亭甚至还想拉着他一起跨火盆。

周原额头迸出一个井字,他不停告诉自己要忍耐,这还是个消亡后新生的幼崽城市意志,爱玩爱闹都属正常,越是这样他越是要让对方长成一个正常城市意志。

九州不能出现第二个背叛的欣罗。

周原瞥了一眼华亭,这家伙不遇到云琛的事时,性格与原先无太大区别,真正处理人类麻烦的事物时冷淡疏离理智而又克制。

一旦碰到事情和云琛相关,华亭智商瞬间变回三岁小孩,行动更是如同一匹驯服不了的野马不受控制。

此处的不受控制仅指他在自己院子里撒泼耍赖的行径,他不会因此耽搁其他的事情。

华亭用藤蔓在院子里狂奔数圈,他和老王八同款世间不值得地趴在地上。

周原见他实在难受,便收拢棋子,走至藤蔓前蹲下说:“夏兄很厉害,云琛不会有事。”

华亭说:“我知道。”

周原不解:“那你因何难过?”

华亭说:“你有过喜欢的人吗,能明白我这种思念的情感吗?”

周原沉思少许,他说:“思念之情我亦有所体会。”

“你胡说八道!”华亭愤愤道:“云云是独一无二的,我对云云的思念之情也独一无二,你怎么可能有体会,云云说了撒谎的小孩会长鼻子,小心你以后鼻子会像大象那么长!”

周原起身,抚平绣有金纹的黑色衣摆,轻轻抬脚,又轻轻放在藤蔓上。

旋即,他面无表情地碾动右脚,无视其虚假的痛呼,甩袖离去。

沧浪亭,并非每个城市意志都到了此处,有些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的城市意志,便没有过来。

譬如华亭,他需要全心全意思念云琛,所以他没空参加不重要的会议,有正经事再叫他。

北方那几个城市意志在忙着春耕,他们那边的土地可种植面积比他们这边大得多,也无暇顾及沧浪亭的日常交流会。

茶府兄弟听完周原的讲述,兄弟一上一下同时捶椅弯腰爆笑,笑得涕泪横流。

周原神情恍惚,他太老了吗,和其他城市意志隔阂太大了吗,为什么根本不明白茶府兄弟在笑什么呢?

茶府兄弟笑得说不出话。

之江忍俊不禁地说:“周原,华亭难过的时候你根本不用去安慰他,放着他在那边难过就好。”

中州插话道:“如果看不惯他那副破样子,扔给他一点重要的事情做,只要手头有正事他就很正常。”

茶府兄弟笑呵呵地勾肩搭背:“我们的建议是只要比他哭得更大声,抱怨得更多就行。”

石亭角落一个面色冷然,容貌、身材和打扮都极其御姐的城市意志静静坐着,她不开口说话时,眼中似带有杀意。

这个城市意志刚出现在沧浪亭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是北方哪个城市的城市意志。

她最初表现得特别冷淡,不愿和任何城市意志交流,看那小麦色的皮肤他们猜测对方可能是天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