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逗弄了一下沈清川, 傅辰梁心情还满愉悦的,最后重重地捏了一把沈清川的脚底的软肉, 才放过他。

再逗下去,小猫可要亮爪子,划人了。

后面沈清川离傅辰梁坐的远远的,认为他是个恶趣味,喜欢作弄人的变态,身体紧贴的车门, 恨不得变身成为一个车轮,让车子跑快一些。

沈清川侧过头,看向车窗外, 外面一片黑溜溜的,没什么好看的。

但他不想再跟傅辰梁多说一句话, 可车内的空间太过狭小,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他直接坐到车顶上, 也不想和傅辰梁坐在后座。

火车站里,沈克远一等人, 早在候车室内等候。

大铁牛离开板凳, 站起来,他从七点多坐到现在,屁股都坐的痛了,走到门口处, 动动身子,张望着,火车站是设在郊外,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人影都没两个。

火车站内出了他们这一伙人,还有其他人,多数是衣衫褴褛的老百姓,背着大包小包,还有的背着孩子去投靠远方的亲戚。

有的是要到渤海城去做生意的小商贩,衣服上带着补丁,双手抱着装的商品,涨鼓鼓的包袱,要到渤海城去做生意,赚大钱。

密密麻麻地挤在三等车厢,深夜的火车票比白天的,要便宜。

吵闹的声音,和候车室外面的漆黑冷寂树影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心里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仿佛那树影里面藏着鬼怪,人挤在一处,声音大些,仿佛能带来心安。

大铁牛被这吵闹声,吵的有些烦了,转身走到树根的旁边,皱眉说道,“你说三少爷,今晚能到火车站吗?不是说还在养伤吗?怎么大少爷临时让我们订票,还是深夜的票。”

“这个你别管,一切听大少爷的安排,大少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树根说道。

树根向来细心,不过他不是个话多的,大少爷三番四次到关泊雅的别墅,每次三少爷都是在昏睡中。

大少爷担心三少爷,说另外请个大夫来看看,对方也不肯,他就猜到了,这事有些不对劲。

何况三少爷住着的卧室,不似客房,反而像是主人房,房间也也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加上那位先生对三少爷的态度不简单,树根听说过民间有一种关系叫做契兄弟。

所以大少爷才那么急切地请求青帮的傅爷来救三少爷。

沈家三少爷被人囚禁,在津沽做契兄弟,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沈家可是丢尽脸面的,这事他只能烂在心里,自然不会对大铁牛这个大喇叭明说,大铁牛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是他缺心眼,不用别人套话,自己就能说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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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外面传来一道鸣笛声,一辆小轿车行驶过来。

从车内走下三个人,看到熟悉的身影,大铁牛大着嗓子说道,“三少爷来了。”

“三少爷,你伤好了?”大铁牛跑到沈清川身边,见他面色无恙,行动自如,开口说道。

“我没事。”沈清川笑了笑说道。

“三弟,你来了。”沈克远快步走过来,眼神闪闪烁烁,似乎藏着很多话,但是顾及周围的人太多,他不好公开说。

“大哥。”沈清川走到沈克远的跟前。

“傅先生,谢谢你帮了我这个忙。”沈克远对站在面前的傅辰梁,十分诚恳地说道。

这次要不是碰巧,碰上了傅辰梁,他原本的打算是上门硬抢回沈清川的,靠津沽的巡捕局根本就不行。

“沈大少客气了,就算不凭沈老爷子和我爹的交情,我也应该帮这个忙。”傅辰梁说的十分客气。

沈克远不知道傅辰梁这话底下的意思,一个劲地感谢,还让沈清川也谢谢他。

沈清川冷淡地说了一句谢谢,就说,“火车到了,该出发了。”

转身就上头等车厢,沈克远以为沈清川身体抱恙,态度才这么冷淡,跟傅辰梁说了一句抱歉,也上了头等车厢。

坐在包厢内的软卧上,随着一声长长的鸣笛,车窗外的景色向后移动,沈清川才彻底地放松。

沈克远走进包厢内,看着有些安静的沈清川,静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三弟,你和那关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普通朋友。”沈清川扯着脸皮,故作轻松,说道。

“那就好,以后你和他不要再有来往了。”听到不是亲密关系,证明那只是关泊雅单方面的意愿,沈克远松了一口气。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似乎是别有用心,这样的朋友你得防着点。”

沈克远还是没有挑明,以免说穿了,怕沈清川尴尬,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不然,最后吃亏的是你。”

“我知道了,大哥。”

“这事你就别管,我和他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回到渤海城后,不会和他再有任何来往了。”沈清川不想和沈克远多说关泊雅的事,应付着说道,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沈克远见沈清川做出承诺的样子不似假的,又想到关泊雅是津沽人,离渤海城远着,想必以后是不会再有联系,便放下这个话题。

沈克远的语气变得不再那么严肃,放缓口吻,说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就一点小伤。”沈清川笑了笑说道,他不想让沈克远那么担心。

“什么小伤,你肩上都穿了一窟窿了。”沈克远板着一张脸说道。

“这是我给你买的西洋药,听说到对枪伤特别管用。”沈克远把装着药粉的瓷罐子,放到桌子上。

这药是他问傅辰梁枪伤用什么药,毕竟傅辰梁经常打打杀杀,对枪伤刀伤用什么药最好,比普通的大夫还要清楚。

“回去,让董妈给你熬煮鸡汤补补身体。”沈克远说道。

“知道了,大哥,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沈清川笑着说道。

时间的确也不早了,快接近一二点,沈克远不好继续打搅沈清川的休息,就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月光洒在青色瓷罐子上,隐隐有种玉质的光泽感,沈清川打开盖子,瓷罐子里面的装着的是青灰色药粉,鼻子凑过去闻,果然和关泊雅给他用的药粉的气味一模一样。

沈清川解开浅金色的唐装上衣的扣子,脱下衣服放到一旁,又解开绑带,荆蛟背着的他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下树的时候,他闷哼了一声。

白色绷带上果然沾着一些血迹,沈清川拿着药瓶,侧着身子,想把药粉洒在伤口上。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让沈清川差点把整个瓷罐子都摔下地。

“要帮忙吗?”傅辰梁倚靠在门边说道,似慵懒的野豹子。

火车车厢的内的门,从里面可以锁上,刚才沈克远离开的时候,只是合上了,沈清川恍神以为门紧紧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