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倾其所有
纵使沈夙之再拐弯抹角,宋宴也听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回了趟魔界,干掉了魔尊,自己顺利继位,不必再受到别人的桎梏,于是就想来昭告正道,让整个修真界都知道魔界易主了,好对他警惕起来。
虽然他仍旧摸不清为什么他说几句新任魔尊,也就是沈夙之自己的坏话,仇恨值就能消掉一点,但宋宴仿佛发现了什么规律。
他眼神一亮,觉得仇恨值清空指日可待!
鉴于弟子们刚从秘境出来,所以各宗派都决定在清源宗休整一晚再上路,岳华宗也不例外,让各弟子先去休息,备好行李准备明日回宗。
更深露重,宋宴屋内烛火通明,宛如白昼。
他打坐完毕,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拢拢衣袖准备休息片刻,厢房的门却突然被敲响。
宋宴找了件外袍披上,打开门,直接对上几双崇敬又晶亮的眼,他一懵,迟疑地问道:“夜如此深,你们来做什么?”
门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互相鼓励对方,最后还是李仁先开口:“真君,我们来上交!”
片刻后,宋宴站在屋里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从乾坤袋里倒出一堆灵草灵花,珍稀炼器材料以及各种千奇百怪的稀罕物,顿时有些怔愣。
“你们这是……?”
“真君。”李仁精神抖擞地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这些都是我们几个在秘境中找寻到的宝物,来上交给真君。”
宋宴看着他们几人一副想要被夸的神情,一时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的机缘,不必来交给本君,本君也不会拿你们的东西。”
弟子们还是第一次见一向清冷如雪的浮华真君露出像现在这种既好笑又无可奈何的神情,纷纷有些茫然:“可是我们入宗时,不是说宝物都要上交给宗门,然后由宗门分配吗?”
“那跟你们现下不同,”宋宴失笑,“这些东西是你们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的,不必交给宗门,若是你们与宗门内的其他人一起找到宝贝,才需要上交,由宗门根据你们各自所出之力分配,好给你们分的公平些。”
弟子们恍然大悟,一时间有些尴尬。
李仁摸摸脑袋,憨厚道:“没关系,我愿意将找到的宝贝都交给真君,真君不分给我也没事。”
“不必了。”
宋宴还未来得及拒绝,门外就传来沈夙之带着冷意的声音。
他一愣,转身看向门外。
沈夙之耷拉着眼皮,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同往日温和的做派大不相同,他踏进房门内,看向方才说话的李仁,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喜:“师尊想要的东西,我必然会给他找来,就不劳烦这位师弟费心了。”
宋宴心中茫然,完全不知道沈夙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种奇奇怪怪的占有欲,只能闭口不言。
虽说他不会收这名叫做李仁的弟子的东西,但沈夙之的行为还是很反常。
李仁也是一脸茫然,喊了声“大师兄”,后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屋内的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最终还是宋宴看不下去,率先打破沉默,他定了定心神,语气无比自然地问道:“夙之?你怎么也过来了?”
沈夙之瞥他一眼,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情绪不太对,神色逐渐温和下来:“弟子住在隔壁,听见师尊的房内有响动便过来了,没想到是众位师弟师妹半夜来此。”
李仁和其他弟子也反应过来,都有些不好意思:“是弟子们叨扰真君了,这就告退。”
宋宴没计较这些:“你们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出发,莫误了时辰。”
弟子们纷纷退出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厢房,只剩下沈夙之还留在宋宴屋内。
见弟子们都走了,沈夙之转身,直接将门关上。
宋宴:?
他一时想不通沈夙之这是想做什么,鉴于那高到离谱的仇恨值,宋宴有理由怀疑沈夙之是想谋杀他。
“师尊。”沈夙之低垂着眼,长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嗓音稍稍有些低哑。
“何事?”宋宴刚稳住心态,寂静的厢房中又突然响起系统的电流声。
【检测到男主情绪波动,当前对您的仇恨值为99535点,请您继续努力。】
下一秒——
“您想要什么,弟子全都帮您拿到,您别收别人的东西,好吗?”
宋宴:???
宋宴:!!!
分明昨日仇恨值还突然飙升,今日就来让他不要收别人送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奇奇怪怪阴晴不定的男主角?
宋宴瞬间就想撂挑子不干,但是一想到系统那句冷冰冰的“灰飞烟灭”,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为师要的东西,自己自然会拿到手,不需要旁人的赠予。”
【男主角当前对您的仇恨值为99510点,请您继续努力。】
听见系统的播报,宋宴松了口气,见沈夙之还站在原地,又皱眉道:“你怎么还在此处,明早就要回宗,还不早些去歇息。”
沈夙之轻声“嗯”了声,眼眸渐深:“弟子告退。”
目送沈夙之出门,宋宴才算是真正地放下心来,虽说到他这个地步就可不必再睡眠,但宋宴战战兢兢地同沈夙之打了一天交道,觉得身心俱疲,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没过多久便已安然入眠。
一夜至天明。
翌日清早,清源宗门口便停了大大小小几十座飞舟,其中属岳华宗的最巨大惹眼。
令修真界所有人仰望的浮华真君正站在船头,半束起的长发被清晨温柔的风轻轻吹起,白色的衣衫随之飘摇,仿佛不沾凡尘,不染世俗,令人不敢亵渎,他身侧,一抹玄色的身影静静立于那处,轻柔地为浮华真君披上一件雪白的披风。
“师尊,启程罢。”
宋宴颔首,伸手开启机关,在众人的注视下,属于岳华宗的巨大飞舟缓慢漂浮起来,转瞬间便飞了老远。
只留下诸多猜测与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