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殷晚坚持认为宸昭仪有问题,叫束台去查宸昭仪,等他走了,牢房里剩殷晚一个。牢房的窗户很高,窗外的明月依稀洒下些亮光。殷晚在结界里,看书喝茶,外人看着,他仍在脏臭的牢房受苦。
“有劳有劳。”韩三宝的声音传过来,殷晚抬头看去,只见韩三宝手里拎着个偌大的食盒,匆匆忙忙的走过来。
“殿下。”韩三宝道:“我给您带了点吃的。”
殷晚示意他放下,问道:“外头现在怎么样了?”
韩三宝把食盒放下:“闹翻天了,太后皇后,娴妃娘娘还还有许多娘娘,都来求情,长公主也从宫外赶来了。”
“陛下呢?”
韩三宝苦了脸:“陛下都没有见,连太后都被挡在了门外边,再等一天,大概大臣们就要知道了。”
“啧,”殷晚道:“我可不想再等一天。”
韩三宝道:“奴才马上安排。”
殷晚点点头:“那个宸昭仪呢?”
韩三宝道:“宸昭仪我也查了,虽说她是太子送来的人,但是似乎德妃娘娘的人插了一手。”
“德妃。”殷晚轻声念道。
德妃是七皇子的生母,出身贵重不输皇后,多年来在宫里一直不吭不响。
宸昭仪的寝殿,薄被里卷着身姿曼妙的女子,束台的身影显现,上下打量着宸昭仪。片刻后,他使了个昏睡咒,毫不怜惜的将人提溜起来。束台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镜子,对着宸昭仪照了片刻,只见宸昭仪的小腹隐隐约约有一道影子。
束台仔细看去,面色一变,喃喃道:“帝女草,怎么会是帝女草?”
束台扔下宸昭仪回了樊渊,樊渊寂静无声,束台喝了一声,“出来,我知道你在。”
天道的身影显现出来,他负着手,不远不近的看着束台。
“殷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束台问道。
天道眉眼清冷:“我想杀一个凡人不用这么麻烦。”
“那个凡人用了帝女草,”束台看向天道,“当年,天庭将所有的帝女草收缴,凡间不应该再出现此物。”
“天庭的事你去问天庭。”
束台气笑了:“天庭唯你是尊,没有你的默许,帝女草怎么会流出来!就跟当年一样,你不声不响的待在玉帝身边,教唆他们设计杀了太子长琴!”
天道看着他:“这会儿倒是聪明了,就是可惜,你的聪明才智,全用在跟我作对上。”他的眸子冷下来:“那个凡人的事,同我无关。”
他连殷晚的名字都不想提,好像说出他的名字轻贱了自己似的。
束台气冲冲的出现在天牢,殷晚问道:“你怎么了?”
那些旧事不好跟殷晚说,束台压了压脾气,道:“那个宸昭仪,的确不正常,我在她身上发现了帝女草的痕迹。”
“帝女草?”
“帝之女死,化为怪草,服之令人媚。”束台道:“服用了这种草的人,很会勾引魅惑人。”
“听起来不像是凡间的东西。”
“确实不是凡间的东西,”束台道:“帝女草早在天庭设立之初便被收入天庭,凡间不会再出现这种东西。”
殷晚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既然是仙人的东西,问问仙就是了。”
“仙?”束台想了想,道:“小谢?”
皇帝将三皇子下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朝堂,李桥的家族命李桥来探听情况,李桥只得来了一趟大牢。
小谢跟着他,因为见不惯打打杀杀的,整个仙都偎在李桥身后头,躲着地上的脏污,走路一蹦一跳的。
狱卒来开了门,李桥给了他一锭银子,打发狱卒先出去。
“三殿下。”关了一夜,殷晚依然衣着整齐光彩照人。李桥心想,不知道自己要是被下了狱,身边的小仙人能不能有这般本领。
小谢一进来眼睛就钉在了殷晚的食盒上,感受到看向自己的目光,他敏锐的回过头,“你看我干嘛!”
李桥别过头去,同殷晚说话。一边,红衣墨发的束台出现。
李桥拱了拱手权作见礼,小谢一见束台,很是狗腿,一口一个上神。
“小谢,”束台问道:“你知道帝女草吗?”
小谢点头,“在天上,有些女仙会服用帝女草,以期吸引自己喜欢的男仙。”
束台好奇的问道:“有用吗?”
小谢想了想,“大约是有些用处的,只是效用有限,也就三五天的样子。”
殷晚问道:“这帝女草有没有可能流入凡间?”
“这·····”小谢道:“天条有规定,仙界之物不得流入凡间。”
“天条?”束台嗤笑了一声。
殷晚看了看束台,又问小谢,“帝女草的流向能不能查?”
小谢点头:“天庭有一家铺子专卖帝女草,应当是可查的,只是小仙身份卑微,怕是查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束台,束台道:“看我干什么?那是天庭,我在那里可没什么交情。”
众人的目光又落了下来。束台道:“查不查的怎么样,如果将帝女草放入凡间的就是玉帝,还有什么可查的?”
束台始终觉得帝女草的事跟天道脱不了干系。
“玉帝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明知故犯吗?”小谢小声嘀咕。
束台哼了一声:“当年他们杀太子长琴,不也是明知故犯?”
“我和太子长琴可不一样,”殷晚道:“我只是个凡人,玉帝为什么要杀我?”
天道不喜欢你呗。束台依靠在门边,没有说话。
“咱们到底能力有限,查不出是谁所为,也就罢了。”殷晚看向束台,束台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出去?”
“我自有我的法子。”殷晚看向李桥,“听闻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李桥默了默,道:“是,太后病了,大臣们以妖妃误国之名要求惩治宸昭仪,陛下已经罢朝两天了,日日待在宸昭仪那里。”
殷晚挑了挑眉,眼里竟有些笑意。
李桥劝道:“殿下,陛下未必是真的要惩治你,只要你给他一个台阶,这事也就过去了。”
“我给他一个台阶?”殷晚道:“笑话,难道做错事的人是我吗?”
“可是,再这样下去会生大乱。”李桥道:“已经有很多老臣对陛下不满了。”
皇帝被架得太高,下不来台,要平复这件事,只有两种方法,其一就是皇帝承认自己错了,处置了宸昭仪,放出殷晚,其二就是殷晚服个软,向陛下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
殷晚慢悠悠的倒了杯茶,“天下大乱,与我何干。”
李桥眉头紧皱,“陛下下不来台,对殿下又有什么好处?”
殷晚眸子里透着愉悦,愉悦底下隐藏着暗涌,他对李桥道:“我痛快呀。”
李桥面色铁青,束台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谢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听不懂他们俩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