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医仙(完)(第2/5页)
“你怎么了?”
“香……香!”
听着对面人的话,他也转过了身,也彻底被后面的景象镇住了。
只见远方的高空里涌出了越来越多的青烟,它们出来之后并没有四散或者是升空,而是就在原处聚集,渐渐形成了一所大门的形状。
这所大门长相十分狰狞,在它身上完全可以用到之前那些魔修用来形容纪长泽的词汇。
青面獠牙,三头六臂。
它是活的。
正在随着越来越多的青烟而越来越庞大,门上的一双眼睛睁开了,满是暴虐的看向了底下的百姓们。
长乐城的百姓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当即吓得纷纷后退。
“怪物……怪物啊!!”
“这个方向好像是敬家,难道是那几位仙师在做法?”
有人吓得逃出了城池,有人站在原处仔细观察,判断这所大门并没有杀伤力,全身都是由青烟组成。
而在敬家前厅里,正在喝茶聊天的真火宗弟子们听到外面下人害怕的叫喊声,纷纷握剑出去。
抬头望见那巨大的门时,眼底都纷纷露出了震惊来。
“修罗道……”
“真的是修罗道,长泽真人居然召来了修罗道。”
关于修罗道是个什么样子,在东大陆形容最详细的就是它的门了。
毕竟不管修士们濒死成了什么样子,只要能回来的,就没有一个是进了修罗道大门的。
他们看见的永远都是这座吓人的大门。
因为身上还带有生者气息不得入内,只能徘徊在外面,等着自己的肉身彻底死去或者是里面的死者出来告知他们修罗道的事。
真火宗弟子们知道这些,但他们也只听说过,看过书上修士按照记忆画下来的图。
真正见到修罗道,还是第一次。
修罗道的大门越来越大,门上的巨兽不满的怒吼着,冲着底下的凡人和修士咆哮,显然很不爽自己睡得好好的被叫来这里。
即使真火宗弟子们因为年轻而天不怕地不怕的,看见它吼叫面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怯意,悄悄地往后躲了躲。
一想到等到他们寿元尽了要到这个里面去,心底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师兄,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找真人吗?”
“先别去,真人之前在路上就说过他会召出修罗道送走他夫人,我们现在过去万一打扰到了他怎么办。”
最大的弟子干脆利落的盘腿坐在了原地,摆出修炼功法的架势。
“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修罗道,我们能有这样的造化是幸运,不如就地参悟,看看能不能让修为更进一步。”
剩余弟子们也都很听话的盘腿坐下,纷纷开始陷入修行。
敬家宅子里本来因为修罗道的出现而吓得四下逃亡的下人们看到了这些小仙师们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心底一下子就安心下来了呢。
他们也不跑了,也不想着躲进屋子里了,悄悄地站在廊下,伸长脖子看着这些小仙师们到底在做什么。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以长乐城为中心点,四面八方的修士都看见了长乐城上空的修罗道,不管知不知道这是修罗道,俱都朝着这边奔袭赶来。
能够直面这样带有死者气息的修罗门,对于修士来说可是一场不小的造化。
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心底也都是疑虑重重。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只凭着燃香点烟就将这样的庞然大物召唤到了人间。
干出这一切的纪长泽以手为容器,伸手从修罗道上摘了一抹死气,洒在了敬家小姐身上。
人死了就是死了,凡人根本看不到她的魂魄。
但在修罗道,所有鬼魂却都是具现化的。
于是纪长泽简单粗暴的直接叫来了修罗道。
在凡间看不见,把修罗道叫过来,形成一种好像已经下了修罗道的假象,这总能看见了吧。
修罗道的死气落在了对方身上,也让她缓缓睁开了自从死去后就始终闭着的眼。
敬星如睁开眼的时候,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
她的记忆还在自己躺在床上分娩,然后听到了那一声孩子的哭声。
是晕过去了吗?
也不知道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一定是放在她身边吧。
这些想法在看到面前激动地老泪纵横的父亲时立刻变没了。
敬星如张张口:“爹……?您怎么老了?”
敬家主老眼里满是泪水,望着面前这个还是十几年前模样,神情鲜活的女儿,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张着嘴,半响才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如、如儿……”
“爹想你,爹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在敬星如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便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女儿痛哭出声。
敬星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她感受到来自父亲身上的那股悲痛,她都来不及去看看周围有什么人,就已经下意识的伸出手拍着父亲的后背。
“爹,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您先别慌,我在呢,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她拍着拍着,眼角余光突然瞧见了站在那的纪长泽。
敬星如的神情愣住。
她怔怔的望向那依旧如她记忆中一样,长身玉立,一身飘然仙气的夫君。
他回来了。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话。
她的夫君回来了。
眼泪从眼眶里滑落,落了满脸,敬星如面上却是一抹开心的笑。
她对着纪长泽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纪长泽沉默了几秒。
然后上前握住了敬星如的手,放柔声音说着敬星如等了这许久的一句话:“如儿,我回来了。”
敬星如抱着还在哭的老父亲,望着面前的纪长泽。
“你眼睛怎么了?为何要蒙着布?还有你好像……”
她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此刻敬星如的神情是迷茫的。
迷茫的都有些心疼了。
她看了看纪长泽,又看了看已然满头白发,比自己记忆中的老去太多的父亲,视线缓缓的,慢慢的,落在了也在哭的敬年思脸上。
敬年思的长相很像她。
如果将敬年思还没有蒙着白布的纪长泽放在一起对比,仔细看上很久也许能看出两人相貌是有一点相似的。
但换成了敬星如,根本不用看上许久,只要随便一个陌生人看上一眼都能十分确定敬星如和敬年思有血缘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敬星如更加愣住。
她仔细的看着正在无声擦着眼泪的小女孩,又看了看不再如当初那样年轻的夫君和父亲。
再低下头,望向了自己的隐约有些透明的手。
一滴眼泪落在了手心里,从其穿了过去,滴落在了地上。
敬星如微微张开口,声音里有一丝不太明显的哭腔,很快又被她努力想要正常起来的语调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