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洛月明大致将小秃驴和道长之间的恩怨情仇整明白了,眼下就在琢磨要怎么收场。

毕竟在这段故事里,小秃驴误打误撞,弄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道长所有同门师兄弟的命。试问一下,换谁能承受得了,还不得将秃驴大卸八块。

两个人现如今在修真界,那可是鼎鼎有名了。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名声了。宛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更让洛月明郁闷无比的是,他发现在这段故事里,他还拥有着所有记忆,可道长却只拥有这一段故事的记忆。

这就很扯犊子了,如此一来,洛小秃驴有时候想坐道长师兄怀里撒个娇,捶他胸口跟他闹,都会想起两个人之间的深仇大怨,就跟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一般,横在了两个人面前。

哪怕洛月明日思夜想,试图翻越鸿沟走到道长师兄的跟前。可上苍就跟拿他们开玩笑似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所有的事情,也在按照着原先的轨迹继续往下走,一刻都不得停留。

洛小秃驴估摸着,再这样搞下去,大师兄会不会铁杵磨成针,他不清楚,但自己一定会因为纵欲过度而英年早逝的啊。

更吓人的是,道长现在很疯,有多疯呢,就是上一刻才把他当个小鸡崽儿似的,按跪在雪地里狠狠凌辱欺负。

下一刻又满目温情,解下道袍将他从头至尾裹一裹,然后往怀里一抱,欣喜若狂地回到了破道观。然后将人还放回门板上。

洛小秃驴裹着道袍,羞耻得俊脸通红,因为纵情纵欲,面色是前所未有的红润,方才在外头又冻了那么久,即便裹着道袍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道长见了,赶紧寻了堆柴,然后升了堆火,待火星子噼里啪啦燃起来的时候,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庞显得半明半寐,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干柴,目光直视着那簇明火。

气氛颇为诡异起来,洛小秃驴把脑袋往道袍里埋了埋,深伏在里面,嗅着上面好闻的降真香气。一双修长的脚,也悄悄往道袍里塞。

试图将自己整个塞到道袍里,让道长碰不到他一丝一毫才好。

哪知道长就跟背后生了眼睛似的,用那干柴捅了捅火堆,语气听起来分外沙哑低沉:“我不会饶恕你的。”

洛小秃驴一听,当即下意识脱口而出:“好啊,好啊。”

说完之后,又有点后悔,觉得这个语气听起来很像是死性不改,便琢磨着,要说点什么补救回来。

于是小秃驴苦思冥想,终于又憋出一句话来:“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道长听了,丢了那干柴,侧眸瞥了他一眼,见小秃驴在火光的映照下,模样格外明艳动人,尤其额间那点朱砂印,宛若活物一般,泛起柔和的光泽。想起先前他在身下时的淫艳,眸色越发深了。

小秃驴似乎是觉得门板太硌了,遂跪坐在自己的脚上,两手死死揪着道袍,眼尾一片嫣红,面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就连双唇都红润极了,破碎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只要掀开他身上的道袍,立马就能看见满身凌乱暧昧的痕迹,还有那深浅不一的指痕。

哪里还有半点出家人的模样,分明就是被人欺负惨了,道长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望着火堆,火光忽明忽暗的,正如同他此刻的内心,挣扎不已,摇摆不定。

直到听见旁边洛小秃驴打了个极响亮的喷嚏,道长才恍然梦醒一般,出声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洛小秃驴的面颊红通通的,双眸都蒙着一层水雾,将脸往道袍里埋了埋,闷声闷气道:“可能是先前吹了点风,头有点疼。”

道长听罢,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起身走至小秃驴的身前,半蹲下来,抬眸直勾勾地盯着小秃驴的脸。

在道长师兄这种略带审视的目光注视下,洛月明只觉得自己跟没穿衣服一般,里里外外都被他探究了个通通透透。实际上也是如此,连任何一丝缝隙都未曾遗漏。

当即面颊更红了,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明明不是第一次被按到在地,各种豪放姿势的对待了,可洛月明总觉得这一回比往常种种更让人羞耻。可能这回是冲着揣窝来的,他总觉得腹中已经有了。

以至于他浑身都烫得像个虾子,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活埋掉。

心里暗暗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可偏偏道长师兄步步紧逼,俊脸往他身前靠近,即便洛月明曾经的脸皮厚如城墙,此刻想到居然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一个道士百般欺凌。

还被按在雪地里欺负,只觉得浑身都冒着热气。下意识要将脸也埋进道袍里。从旁边立马横过来一只大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然后抬手一触他的额头。

那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又温凉似玉,才一贴在洛小秃驴的额头上,他就忍不住浑身战栗了一下,自口中吐出一口热气来。

“你发烧了。”

“……”

洛小秃驴单纯的小脑袋瓜里,第一反应就是道长师兄在骂他。

而且骂的还挺让人难以启齿。虽然说,这个“骚”字,并非完全就是个贬义词,洛月明也挺喜欢《离骚》的,从前还养了个膘肥体壮,水光油亮的大老鼠,名字就叫小骚。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被道长师兄骂一句“你发骚了”啊。

只这么一句,洛小秃驴就根本抬不起头来了,暗道,早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当初就是在他头顶悬把刀,他都万万不肯主动勾引道长的。

这下可好了,在道长心里,他肯定是个人间至贱,主动送上门来让人作贱,还口口声声要给道长生一个小道士。

洛小秃驴自知打不过道长,但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死都不能屈节。

于是他用了平生最冷,最铿锵有力的语气,一字一顿道:“你才发骚了!”

道长蹙眉道:“你发烧了。”

洛小秃驴:“你发骚了!”

“你。”

“你你你你你,就是你,就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洛小秃驴面红耳赤道:“我才没有发骚!”

道长不知道这秃子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此前将他按在雪地里欺负,将人都折腾成那样,都没见他如此。

竟因为区区一句发烧了,就如此这般。道长觉得这秃子是僵蛇回暖了,开始借机生事,没有架也要寻个由头大吵一架。

以报此前之耻。当即就将人往身前一扯,贴着他的耳畔道:“你是不是皮又松了,需要有人给你紧一紧?”

不知道为什么,洛月明一直觉得这话特别有歧义,难道不应该是,皮子又紧了,是时候好好松一松了?

“我没有!”

道长很显然懒得同他争执这个,借着火光一瞥,见小秃驴神情激愤,便觉得他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