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酒吧里正在播放的这段轻音乐是言忱选的。
之前孙恪问她最喜欢哪首安静的曲子, 她毫不犹豫地将这首分享过去。
平常失眠,她常听着这首曲子入眠。
但现在,在她工作的地方, 在这段温柔的BGM里,徐展痞坏地盯着她笑,凑近她低声说:“言忱,一个杀人犯有什么好装的呢?”
他声音刻意压低,原本就粗粝的声线听起来更难听。
言忱冷脸盯着他, 那双狭长又好看的狐狸眼此刻冷若冰霜, 只是眼尾泛着红,“徐展, 你什么意思?”
徐展仍是笑笑,“没什么意思, 就是想提醒你。”
“大可不必。”言忱说:“我们不熟。”
“但你当初离开北望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是杀人犯吧。”徐展笑得很坏,嘴角微微勾上去, 斜着一只眼睛, “现在, 难道想让大家都知道吗?”
言忱:“……”
忽然,她冷静下来。
她已经离开了北望, 而且这些事情过了六年。
她是言忱,她的户口在南宜, 在陆平风名下。
她不是原来的那个言忱。
当初警方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她没有杀过人。
甚至半分过失都没有,她为什么要害怕?
而且,这玩意儿是谁?他说话别人就要信?人又不是傻子。
言忱调整好心态看向徐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有精神疾病, 建议去北城二院挂个号。”
“言忱?”徐展眯着眼看她,“这面子你今天是不给了?”
“不熟。”言忱往后退了半步,环绕过在场看戏的这群人,眼里愈发冷漠,烟嗓一如既往地冷淡,“你以为自己是太平洋吗?”
徐展:“嗯?”
她的指尖轻抚过刚才用力掐过的掌心,轻蔑地看向徐展那张丑脸,“脑袋里都是水,占地面积还大。”
徐展气愤:“你!”
言忱仍旧是那副平静的腔调,“不过把你跟太平洋放在一起,辱太平洋了。”
徐展震惊,“言忱,你就不怕我告诉所有人你是个杀人犯?!”
言忱蔑笑。
这下激怒了徐展,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叔叔在警察局工作,那年你的案子就是……”
“所以呢?”言忱打断他,“如果我有罪,那就让法律来制裁我。”
她一把推开徐展,顺带甩了甩手腕,“而不是让你这个傻逼来我面前秀智商下限。”
徐展的表情逐渐狰狞,他的手握成拳,“你他妈骂我?”
“对。”言忱挑衅地看向他,“我还打你。怎么?”
颇有一种“来打一架”的架势。
开玩笑。
言忱上学时候打架可不怎么输。
就算她自己受了伤,对方也一定不好过。
而徐展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他脸上的酥麻阵痛感越来越强,而言忱完好地站在他面前挑衅他。
甚至除了最初的失态外,她对这件事再没有任何过激反应。
尤其是她眼里的讥笑,明晃晃写着一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徐展:“……”
他咽不下这口气。
打小就是家里的独苗,再加上家里有钱,上学时也呼来喝去的,从初中开始给女生递情书就没失过手,但唯独在言忱这儿栽了跟头。
明明家里穷得住在青瓦巷,但还傲得看不上他的人,还看不上他的钱。
妈的,跟了他能让言忱一下跨越阶层,起码不用住在破烂的青瓦巷。
徐展越想越气,盯着言忱那张脸却忽然笑了。
他回头拿了一杯酒,轻轻摇晃着那杯昂贵的酒,然后给言忱递过去,自认为笑得很有风度地递过去,“不怎么,喝了它,我就再也不提以前那些事儿。”
这笑落在言忱眼里,只觉得扭曲。
他整张脸都是一个大写的“丑”字。
都是北方人,但徐展身高只有一米七多点儿。
言忱虽然只有165,但她瘦,而且女生又显高,所以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她跟徐展差不多高,甚至她比徐展还高几分。
这也让她刚好能清晰地看到徐展那张丑脸。
有时不得不感叹女娲造人时的鬼斧神工。
“以前那些事儿?”言忱嗤笑,“我他妈跟你有以前?”
徐展脸色又变,但还是强忍着把酒递过去,威胁道:“你要是不喝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知道,言忱以前……是个杀人犯。”
言忱目光落在他手上那杯酒上,思考两秒后朝他伸出手。
徐展面露微笑,看吧,再厉害不也还是要低头。
有什么好装的?
噗。
言忱拿过他手里那杯酒直接泼在了他那张丑脸上。
徐展被浇了个猝不及防,只听言忱说:“垃圾就要到该去的地方去,你今天是个湿垃圾。”
徐展:“……”
他抹了一把脸,一手的酒水,气得都要炸了,直接握紧拳头往前挥,“言忱,我去你妈的!”
拳头朝着言忱的脸挥过来,言忱有所防备,已经伸手去挡结果那拳头被人拦在了半空中。
言忱感觉那一瞬间身后有风。
那只修长的手越过她的头顶紧紧抓住了徐展的胳膊,随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徐展,好久不见啊。”
徐展:“……”
他脊背忽然发凉,身体僵直。
沈渊的到来让众人大吃一惊。
不少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就差摆盘瓜子在桌上,一边磕一边看戏了。
而沈渊却没管别人,他一只手拿捏住了徐展的胳膊,另一只手把愣神的言忱从身前拉到了身侧,却还是不放心,往前走了一步,干脆把她挡在了身后。
言忱的脑袋在他肩膀上轻轻敲了两下,似是安抚。
沈渊盯着徐展说:“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欠啊。”
徐展:“……”
他用劲儿想挣脱沈渊的桎梏,结果对方握得极紧,根本挣不开。
艹。
“沈渊。”徐展恼怒,“他妈的怎么又是你?”
“有问题?”沈渊的手指轻轻转了个圈,用了劲儿在他胳膊上摁了几下,疼得徐展突然跳脚,“你他妈在做什么?给老子松手。”
“帮你放松一下筋骨。”沈渊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是徐展跳脚的时候有酒水溅到他衣服上,他轻抿唇:“不是说老同学好久不见?我来陪你喝一杯?”
“谁他妈要跟你喝?”徐展话音刚落,再次被沈渊捏到穴位,疼到跳脚,“我他妈的喝还不行?”
沈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学会怎么做人。”
说完以后松开手,结果徐展反手就想打过来,沈渊直接摁住了他,利用身高优势绝对压制。
徐展:“……”
他这辈子打过最狗的架就是和沈渊。
当初沈渊因为言忱跟他打过一次,他住了两个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