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终于和冷皓辰那个沙猪说清楚，从此不会再有人为难她误会她，陆瑶只觉得神清气爽，连续摆摊半个月也不觉得多累。
南方的天气暖和得很快。今年是个尤其温暖的冬天，从春节的时候开始，气温就已经有不断回暖的趋势，如今已经有十几度。
太阳很大，穿着冬衣明显觉得有些热了，摆摊的时候也不像之前一样，感觉脸和耳朵被刮得生疼，帽子不再必要，口罩也成了一种负担，戴久了会觉得憋闷，而且有很多水汽。
这一天，陆瑶终于没忍住把口罩揭了。
去垃圾桶扔了口罩回来，她就明显感觉到，旁边的摊主都频频往这边看，都很震惊新奇的样子。
来买牛杂汤的那些眼熟的顾客们，看到摊位前没人，准备赶紧冲过来买的时候，也会突然在离摊位几步远的时候刹住脚，很明显地往下看了看摊位的招牌确认，然后一脸疑惑地走过来。
“还是不加香菜对么？”
这是个老熟客，陆瑶都已经大概记得一部分人的爱好了，因此见对方走到摊位面前，便带着营业笑容，温柔亲切地问了一句。
“啊，对。”顾客愣愣地点头。
一副仍旧被惊到三魂七魄出窍的样子，迷迷糊糊地付钱，接过牛杂汤走了。
临到快走进写字楼，又回过头来，装作不经意地偷偷打量陆瑶。
这已经是揭下口罩后的好几拨人了，都这样。
平时对她态度还算友好的保安和摊主们，几乎都有些不敢和她说话，顾客们的态度，也不如往日随意大方，甚至有些熟客，会在远处观望，而不过来买东西。
浅薄的社会经历让陆瑶并不明白，太过耀眼的美貌，对普通人是有震慑作用的，会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但即使迟钝如她，也感受到了揭下口罩，人们因为她容貌变化带来的态度变化。
她有点后悔丢掉了那个一次性口罩，正想去重新买一个，又已经迎来了中午用餐的高峰期，顾客很多根本走不开。
一忙起来，倒是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她完全不知道，她这一个多小时里，给那些顾客们带来的震撼。
附近写字楼各大公司的私聊群里都炸了。
“惊天大新闻！那个卖牛杂汤的小姐姐，是个超级！超级！超级！漂亮的大美人！”
“什么，那个小姐姐很漂亮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以前只觉得她声音特别软萌，她老是戴着口罩帽子，都没注意长什么样子呢。”
“求图求真相！”
“哎呀，这么一说，才发现忘记拍照了！”
“我作证，揭下口罩真的超漂亮，还那么温柔地对我笑，我都快晕倒了！”
而有些人却是准备充分，直接扔了照片到群里。
阳光下的少女，中长的黑发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像是含了一汪春水般的大眼睛，上眼窝微陷出漂亮的浅褶，带着轻微的混血感，鼻子和下巴像是洋娃娃一样精巧，嘴唇粉嫩饱满微微上扬，一眼看去，就像掉落人间的芭比仙子。
黑色的碎发随意地散落在脸颊两边，给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更衬得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像玉一样晶莹。
精致美丽，却又如此干净剔透。
即使她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卫衣牛仔裤，还套了一件土气的白围裙，却依然丝毫不损她的美丽，甚至让那些平平无奇的衣物也显得时尚不凡起来。
群里的LSP们顿时尖叫不已。
“我的天啊，这也太好看了吧！像大明星一样！”
“她素颜诶，哪个明星素颜能这么好看？这颜值简直高到逆天！”
“我只知道牛杂汤超好吃，没想到卖牛杂汤的摊主小姐姐这么漂亮啊！”
“美得不像现实生活中能存在的，感觉跟做梦一样！”
“不行，这么美的女孩子不亲眼看看，简直死不瞑目！”
于是，中午来陆瑶摊位上的人突然就变得特别多。
来都来了，牛杂汤肯定是不能错过的，买份牛杂汤还能跟小姐姐说说话呢。
“小姐姐，我要个大份的牛杂。”
“我要个小份，不加香菜哦！”
“我要特辣，钱已经付了哈！”
……
陆瑶完全被包围了，人一多，她就有点手忙脚乱。
“稍微等一等哦，我会快点的！”
她不断安抚着顾客。
然而，今天没有任何人催促，大家的态度都温柔得不得了。
“我们不着急的，小姐姐你慢慢装！”
“对对，不急，你别烫到自己！”
“排队排队，你们别挤到小姐姐了！”还有人自发地帮她维护起了秩序。
即使如此，面对摊子前的长队，陆瑶也还是很有紧迫感，忙得背上出汗，脸颊发红。
牛奶般的皮肤被均匀地染上了一层粉色，越发显得面若桃花，叫人移不开视线。
这些人说是买牛杂汤，其实大多数都在偷偷看她。
上班的生活朴实无华且枯燥，办公楼下有个仙女精灵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在卖牛杂汤，怎么说也是一桩值得拿出去卖弄的谈资了，所以很多人都都拿出了手机拍照，准备发个朋友圈或者跟家人朋友分享一下。
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类的本性。两三天时间过去，陆瑶的照片便已经小范围在各种社交软件转发传阅，引起一片惊叹。
*
一般人收藏保存舔舔屏就过去了，在同学群里看到这张照片的林满却嗅到了其他机遇。
毕业以后，他就一直在做短视频，换了好几个号，却迟迟做不出太出彩的成绩。
“民间美食收藏家”是他经营得最好的号，在平台上拥有五十多万的粉丝，他的这个号经营了半年，以拍摄路各地名小吃为特色，也算是有一票忠实粉丝，却一直不温不火。
去外地的车费，相机成本，买美食的钱，甚至要给拍摄对象一定报酬，他将自己的全部存款投进去了不说，还借了很多网、贷，最近经济越发窘迫，每天做梦都想快点火起来。
其他人看到的都是那个摊主小姐姐的颜值，他看到的，却还有她卖的牛杂汤。
一般的美食，根本无法在观众那里造成石破天惊的效果，但要是加上一个绝色美女呢，那就顿时变得极有话题度了。
如果自己再花点钱做推广，何愁不能粉丝大涨啊。
打定主意，他便迅速地采取了行动。
私下向那个发照片的同学打听了摊主的情况，他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自己的摄像机来到了那座写字楼下开始蹲守。
他幸运地选了个很好的时间，星期天。
这座老旧写字楼的星期天，除了少部分公司有人值班外，绝大部分人都不上班。即使如此，楼下的摊贩们也是每天都会来摆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