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直男太子。...)

四夷馆是用来招待外宾之地, 南诏的使臣进京后,便被安置在这里。

秦贽一行人走进四夷馆。

鸿胪寺卿跟着秦贽走进去,一边低声道:“太医院的卓太医刚才过来了,正给杨大人看诊, 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殿下, 不如等卓太医出来, 问问情况, 你们再进去。”

南诏的国舅病成那样, 他们还真担心万一杨岂俊的病传染给三位皇子怎么办?

皇上派三位皇子过来接待南诏使臣,虽是想让皇子们历练, 可也不想拿他们的生命安危开玩笑。

秦贽道:“说得有理, 孤先等着。”

太子都这么说, 二皇子和三皇子自然不反对, 他们也是惜命的,没得为了个外族的国舅爷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谁知道那杨国舅是不是真的风寒,要是其他什么传染的病,他们岂不是有危险?

南诏的使臣听说大禹的太子亲临,赶紧迎出来。

等看到不仅太子来了, 还来了二皇子和三皇子,脸色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

听说大禹皇帝共有五位皇子, 成年的皇子有三位, 剩下的两位皇子一个九岁, 一个四岁, 年纪都还小,不足为虑。

大禹皇帝将三位皇子派过来, 可见还是重视他们南诏的。

如果鸿胪寺卿知道南诏的使臣想法,只怕要嗤笑出声。

他们皇上派三位皇子过来, 那是有意培养三位皇子,也是用他们来溜南诏呢,做给隐藏在京里的北蛮探子看的。

南诏虽然背了黑祸,可要是他们不起异心,会如此轻易中计吗?

鸿胪寺卿朝南诏使臣道:“皇上派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过来探望杨大人,不知杨大人情况如何?”

南诏使臣愁眉苦脸地道:“杨大人的情况不太好,太医还在看……三位殿下可要进去看杨大人?”

谁要进去啊!

鸿胪寺卿忙道:“既然杨大人病着,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他歇息。”

南诏使臣:“……”听听这话,什么叫不进去打扰他歇息?分明就是怕过了病气给三位皇子吧?

纵使心里不愉,南诏使臣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陪着笑。

三位皇子和鸿胪寺卿一起到四夷馆的一处正厅坐下歇息喝茶,南诏使臣陪在一起说话,陪得笑脸都僵硬了。

约莫两刻钟,卓太医被四夷馆的下人带过来。

见到正厅里的人,卓太医赶紧过去给三位皇子行礼请安。

秦贽抚着大姆指上戴着的玉板指,漫不经心地问:“卓太医,南诏的国舅爷如何?”

看他这副轻慢的模样,实在气人!

南诏使臣纵使心里气得不行,面上也不敢有所表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卓太医。

听说大禹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的医术不错,希望能治好国舅,否则若是国舅在大禹出事,他们这些使臣都吃不着兜着走。

卓太医道:“这位杨大人原本只是风邪入体,若是能及时治疗,很快就能痊愈。错就错在他这病耽搁了大半个月,又是舟车劳顿,病情加深,服用的药不对头,如今已经变成肺病……”

卓太医一番话砸下来,南诏使臣都傻眼了。

肺病可是会死人的啊!

他们顾不得其他,苦苦哀求卓太医一定要救他们国舅爷。

卓太医看多了家属的哀求,已经能做到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对不相干的南诏人。他表示会尽力而为,便下去给杨国舅开药,让人跟他去抓药。

南诏的使臣都是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

他们没想到杨国舅的病情会如此严重,怨不得一直不好。

当然,他们心里也怀疑是不是这些大禹人故意往严重说,只是这种怀疑不好在大禹人面前表现出来。

秦贽道:“既然你们杨大人病得如此严重,孤便不去打扰他。”

大禹的官员赶紧点头,嘴里都表达一番对杨国舅病情的慰问,却没什么行动,绝对不能让三位皇子去接触一个得了肺病的人。

见他起身,鸿胪寺卿和二皇子、三皇子也跟着起身。

眼看他们就要离开,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诸位且等等。”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个用层层白纱蒙面、身段窈窕的少女徐徐走进来,她身上穿着南诏的宫装,佩带着繁复的首饰,行走间发出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这便是南诏公主。

南诏的使臣见他们公主竟然过来,赶紧道:“公主,您怎么来了?”然后又为大禹的皇子们介绍,“诸位,这是我们南诏的嘉柔公主。”

秦贽站定,打量南诏公主一眼,懒洋洋地道:“不知公主叫住我等,有何指教?”

这态度实在过于轻慢,不说南诏人气得不行,连鸿胪寺的官员汗颜,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不以为意。

虽然他们和太子不合,但面对外族时,态度都是一样的。

大禹何惧区区弹丸小国,一个小国的公主罢了,根本没将之放在眼里。

这也是昭元帝在皇子们面前所展示的态度,有皇上作榜样,皇子们自然是一个比一个傲气。

南诏公主蒙着半边脸,露出一双秀气的眉和浅色的眸子,她的额头上挂着银制的额饰,衬得那双浅色眸子神秘而美丽,让人生出一探芳容的冲动。

光是这露出来的半边脸,就知道这是一位美人儿。

在场的人都知道南诏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要讨好大禹,自然会送一个美丽的公主来京。

嘉柔公主朝大禹的太子行了一个南诏宫廷礼,声音略低几分,“大禹的太子殿下,初次见面,请原谅嘉柔擅自过来见您,实在是舅父此次病得厉害,嘉柔实在担心……”

说着,她的双目含着泪,泪盈盈地看向三位皇子。

三人:“……”

那双眼睛就像汪着一颗晶莹剔透水珠的玻璃珠,如笼罩着水雾的山涧清泉,教人不觉心软。

二皇子和三皇子盯着她,都没有说话,然后极有默契地后退,看向太子殿下。

秦贽道:“孤不是太医,你担心来找孤也没用。”

众人:“……”这话说得实在太不解风情了!

嘉柔公主也不恼,她含着泪说:“嘉柔自然知晓殿下不是太医,只盼殿下能多派几个太医过来,务必要医好舅父,嘉柔感激不尽。”

她轻轻地拭泪,为舅父的病担忧不已,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秦贽道:“孤知道了,没什么事孤先离开,有事你们可以找四夷馆的官员通传。”

见太子大步走出去,其他人赶紧跟上。

南诏使臣眼睁睁地看着大禹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真是气得不行。

嘉柔公主站在廊下,眼中的泪不知不觉已经消失,眼神莫测,哪里还有刚才柔弱哭泣的模样。

南诏使臣站在她身边,低声道:“公主,看来大禹的皇子们并不好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