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偏执 你的未婚夫,哥哥很烦他,你以后……

阿瑶双腿发软, 几乎滑到池子里去。

李淮修掐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一只手勾起她的腿弯,叫她站好。

阿瑶闭着眼睛伏在他肩上, 很轻地打了个颤, 声音轻轻的, “哥哥?”

雨声渐大, 打在身上冰冰凉凉的,男人并不说话, 抱着她进了厢房。

这厢房很大,中间隔了个山水屏风, 里边燃着蜡烛,李淮修把阿瑶放下来, 叫她踩在小凳上, 拿起一个巾子给她擦头发。

女孩低着头, 男人把巾子搭在她头上, 一只手拨了她还挂在臂弯上的纱衣。

阿瑶摆了摆手,把纱衣丢在地上, 向前伏了伏身子。

李淮修抱了她一会, 柔软的肌肤贴上来,男人顺了顺阿瑶的脊背,轻轻把她推开。

阿瑶觉得心里像是叫什么东西泡胀了,冒着酸溜溜的气泡, 叫她有些想哭。

“哥哥, 你做什么。”

阿瑶觉得自己上了一艘船,替她挡风遮雨,结果有人突然告诉她到终点了,她要下去了。

李淮修垂着眸子, 似乎在想着什么,面容英挺又清隽,叫阿瑶不敢多看。

男人语气很平静,“阿瑶,你不了解我。”他顿了顿,“哥哥不是个好人。”

阿瑶抿了抿唇,睫毛颤了两下。

她想过这个问题,李淮修为什么在她面前会一直带着面具。

是因为长相不好看吗,还是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和该都不是,是阿瑶不了解他。

女孩想了想,仰着头看他,语气冷静了一些,但是声音依旧很轻,“哥哥,是你不愿意叫我了解你。”

李淮修对她坦诚,阿瑶很敏感,李淮修爱她,看她的眼神都同看旁人不一样。

阿瑶知道,如果自己之前就一直想要知道他是谁,李淮修会告诉自己,但是阿瑶知道他不愿意,所以她不会去问。

她可以问柳嬷嬷,问李戾,问周元,但是她都没有过。

冯久知,阿瑶抿了抿唇,很轻地抚了抚他的鼻梁。

李淮修避开她的眼神,轻轻侧了侧脸颊。

小时候的事情阿瑶记得不清楚了,只知道庶兄走失了,后来仿佛找回来过,她没上过心,当个故事在听。后来就是李淮修回来的时候,阿瑶那时看着他,觉得他是个叫人很可靠的庶兄,生得很俊朗,像是个大家公子,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流落在外过。

但是统共也没相处过几天,冯久知对阿瑶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

阿瑶脑子是乱的,她轻轻蹙了蹙眉,觉得荒唐,“你真是我庶兄吗?”

女孩仰头看着他,男人眉眼清隽,该是一副俊朗又多情的模样,可是他不是个好性子的人,眼神永远是冷淡的,叫人看了一眼就被冻住,并不怎么敢关注他的样貌。

但是他长得是不像冯秉怀的,一点也不像。

阿瑶自己就否认了自己,笃定道:“你不是。”

当初他找上门来时,怎么就没人怀疑呢?

李淮修拨了拨她的长发,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嗯了一声,算是安了阿瑶的心。

阿瑶呼了口气,长长的睫毛覆在面上,很轻地蹙了蹙眉,“还好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回冯家?”阿瑶抿了抿唇,眼神挪到李淮修面上,男人此刻的神情几乎可以算是冷峻。

“我真正的庶兄呢?”

男人垂着眸子看她,语气放轻一些,“去世了。”

阿瑶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有些伤心,又有些其他的情绪,女孩还想再说什么,李淮修叫她去榻上。

阿瑶踌躇一会,去了榻上。

这里头有个小香炉,烘着一套新的亵衣,该是李淮修之前安排的,女孩躲在被窝里换上了干净衣裳。

李淮修在外间不知道做什么,过了许久才进来,男人穿上了衣裳,玄色的广袖长袍,衬得他身姿笔挺,面容俊美又敛然。

阿瑶看着他,觉得特别的陌生。

李淮修看着不像要睡觉的样子,他坐在塌边,把另一侧的床帘放下来,一只手抵在下巴上,问阿瑶困不困。

阿瑶哪里睡得着,她伏在枕头上,看着李淮修的面容,几乎是在发怔。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

她喜爱李淮修,李淮修也喜爱她,他们不该有任何隔阂的,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李淮修低头看她,两人沉默了许久,阿瑶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臂。

男人垂了垂眼睛,握了一下她的手腕,接着把手放在被子里。

“睡不着?”男人声音淡淡的。

阿瑶摇摇头,眼神都是飘忽的。

李淮修就嗯了一声,似乎想了想才道:“想听睡前故事吗?”

女孩把半边脸颊埋在被子里,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看着李淮修。

男人按了按被角,他给阿瑶擦了发上的水,自己的头发还是湿,顺着修长的脖颈流到衣服里,李淮修显然没太在意。

“这里是我小时候住的院子。”他笑了笑,低头看着阿瑶,语气很平静,“你现在就睡在我的榻上。”

阿瑶越发把自己蜷缩在一起。

李淮修想了想,似乎斟酌着从哪说起,接着拍拍她的面颊,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知道前朝后主吗?”

阿瑶抿了抿唇,试探道:“我知道的。”

前朝是个延续了几百年的朝代,最后一代皇帝信任庸人,叫朝上四分五裂党派频出,后来养虎为患,几个暗藏祸心的臣子被养大了胃口,天下就分崩离析,前朝后主只能退守在淮州,占据那小小一块地方。

“前朝后主后来在与乞明人交战的时候叫乞明人杀死了。”阿瑶不知为何,语气越说越低,她心里已经察觉到什么了,有些犹疑地看着李淮修。

男人不置可否,淡淡道:“那是我父亲。”

且李淮修的父亲并不是前朝后主,是前朝后主的太子,男人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语气平平,“你历史学得不好。”

阿瑶张了张嘴,想了想又不说话了,抿着唇看着男人。

李淮修出生时,他父亲就去世了,那时淮州失守,叫元帝的人占了去。

男人扯了扯阿瑶的头发,“元帝早先,是我父亲的部下。”

元帝一统天下以后,一概声称自己出生大户,但是有些底蕴的人家都知道他是如何上的位。背叛旧主,这位子坐得扎人。

李淮修的母亲是当时的高门,门生众多,富甲一方,姓杨。杨氏性格张扬爱拔尖,是家里唯一的娇女。

李淮修的父亲是个很温和的人,生得俊朗多情,出生就被封了太子,他不太喜欢朝政,没事就是看看书画,招一些大家进太子府邸谈天说地。元帝就是当时进出宫廷,给他四处搜罗字画的人,那时还曾被天子训斥过,都叫太子护住了。

太子那时年轻俊美,又修养与才华兼备,是满朝寄予厚望的接班人,不知叫多少女子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