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毛衣（第三更）
不同于买车的销售, 回收二手车的销售态度完全不同。
季父不想让季摘月父女知道自己在卖车，一个买车，一个卖车, 性质能一样吗。
可是销售看不懂眼色，态度倨傲，“季总，小季总，您那辆劳斯莱斯开了一年, 折算掉4成, 给您300万的价格，除此之外, 您还要交税……”
买车时候态度毕恭毕敬，恨不得跪舔。卖二手车的时候各种销价, 谁还不是个人精呢。
销售这行业没有长远一说，顶多干个两三年就跑, 不必做人留一线。买车的人是爷爷, 卖车的是孙子。
在销售这里, 季氏父子俩就是孙子。父子俩这两个月已经卖了好几辆车，这一辆劳斯莱斯是第三辆。
在销售这里, 季氏父子俩就是孙子。这还用说，卖旧车还不置换新车, 不是应急就是破产。
季氏家大业大，盖大卖场起家，居然到了破产这一天。
季父和季摘星脸色通红，这些车季摘月还没离开季氏的时候买的, 那时候勉强还能盈利, 现在一直在亏空。
季摘星在娱乐圈从新人做起, 遭受到了社会毒打不说，家里公司效益持续下滑，豪车一辆接一辆地卖。少年迅速地成长起来，他认识到，他一个人，真的撑不起季氏。
季摘月不准备和父子俩打招呼，在pos机直接刷卡，再交代几句，“保养一定要找好的师傅，我爸爸年纪大了，容易忽略一些事。”
老季哼哼唧唧的，“你爸50不到，正值壮年，哪里年纪大了。”
“好好好，您不老，还可以再工作30年。”
父女俩其乐融融，接待厅另一桌，死气沉沉。他们坐在门边，季摘月和老季两人签完合同出门的时候，
季摘星喊了一声，“姐。”
季摘月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季摘星想起她已经和季氏断绝关系了，于是改口，“季摘月，你还好吗？”
季摘月一顿，“我还好。先走了。”
“嗯。”季摘星高兴起来，只要他姐肯理他，他就很高兴了。毕竟季氏太对不起她了，《全明星运动会》结束后，他才知道爸爸妈妈对她真的不上心的，她高中到大学的学费，全都是她自己挣的。
季摘星想都不敢想，上学时他每次找她要钱，她总是一千两千的给，有时候说没有，他还生气，原来是真的没有。季摘星眼眶酸涩，无地自容。
为什么他不能变强一点，为什么他就这么废物？
这两个月，他拼命地接戏，观众很挑剔，积累粉丝难上加难。姐姐虽然粉丝多，但都是她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她那么努力，又有天赋，世界上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
车子卖完后，季摘星就走了，他要去面试一部新戏，继续追赶她的脚步。
新车要多磨合磨合，季摘月不放心老季，她开的新车回家，老季开旧车。
老季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向老婆糊弄过去。因为父女俩回来得太迟，季妈妈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
季妈妈看到银黑色的奔驰，就知道是女儿给老季买车了。先忍住气，帮女儿搬行李箱。
等出了电梯，才抄起擀面杖，老季被追得满地跑。
“糟老头，不花女儿的钱心里就不痛快，车子多贵，女儿赚点钱都被你花光。”
老季承认错误，“是的是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买。”
季摘月笑着劝道，“是我非要买的，付了钱之后爸才知道是买给他的。早就跟您说要换辆车了，家里那辆太旧了，不安全，你们年纪大了开那辆车，我不放心。”
季妈妈跑了几圈就累了，去厨房热菜。
刚才买车的时候，父女俩在4s店吃了一点午餐。季妈妈中途打了几个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到家。季摘月就推说，“快了快了。”
现在是下午三四点，炒好的菜热了又热，一直等不到父女俩回家。
季摘月一听奶奶还没吃饭，连道“罪过罪过”。起身去隔壁叫奶奶来吃饭。
季摘月“身强力壮”，一下子把奶奶能抱起来。
奶奶一直笑，“骨头都别你捏散了。”
季摘月才赶紧放下奶奶，搀扶着奶奶上桌。
奶奶坚持用公筷，她说她年纪大了，老年人细菌多。季摘月说了几次，她还坚持，就算了，由着她去。
老季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季摘月说了太国好多有趣的地方。
“还有还有，我给你们买了好多小玩意。”季摘月等不及，像个小朋友，放下筷子就去翻行李箱，把买的小玩意一一拿出来，摆在地上，给爸爸妈妈和奶奶看。
泰式陶器，柚木雕塑，小零食，林林总总一大堆，都是她用心买的。
妈妈笑斥，“好了好了，别现宝了，饭菜都凉了，先吃饭。”
季摘月傻呵呵笑一下，登登跑回饭桌吃饭。
要是粉丝们看到她这样，绝对惊掉下巴。光鲜亮丽的女明星，私底下竟是这样可爱的。
季妈妈说，“明天就是冬至啦，明天一起包饺子。摘月可以叫几个朋友一起来。”
季摘月抱着碗想了想，“那我朋友比较多。”光是射箭队就几十个了，岁何没回国，尼西家在s市。
她点点头，“好，我今晚问一下。”
吃完饭，季妈妈在厨房洗碗，老季偷看了一眼季妈妈，悄悄拉着女儿的手，偷偷摸摸的，“走。”
他想试车了。
季摘月了然，拿了一串家里钥匙，和她爹去试车。
父女俩找个车流量少的地方练车。
季摘月坐在副驾驶上，帮老季设置好手机蓝牙，老季手机里的音乐放出来，“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1
季摘月吓了一跳，“爸，这是什么歌？”
老季说，“精忠报国。”说着还跟着唱了起来，“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2
老季唱得感情饱满，抑扬顿挫。非常致命，季摘月知道，自己五音不全像谁了。
父女俩转了半个小时，老季意犹未尽，“好车就是好车，高配音响体验感特别好，下次K歌我一定在我们学校拿第一名！”
“爸爸你加油！”季摘月不忍心说他唱得难听。
车子开回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家里的车位已经停上了旧小车。幸好给奶奶租的那套房子也有带车位，于是停在了奶奶的那个车位上。
新车停靠妥当。
季摘月下车，关上车门，蹦蹦跳跳地走到电梯门那边，回头，“爸，快点！”
老季望着女儿的背影，咧嘴一笑，眼眶有些湿润，他这辈子命好，享到了儿女福。
家里，妈妈织毛衣，奶奶在客厅看书。只有季摘月回家，奶奶才会到老季这边来。
季妈妈的毛衣已经织了一半了，是淡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