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入股养娃

孩子不在家, 方冀南上班,所以放寒假的冯妙同学初四在家休整一天,初五就跑回西三所, 继续跟她那床汉墓丝绸被奋斗。

春节期间游客多,博物院年前连续推出几组主题展览,年后反倒相对没那么忙了,张希运端着个小巧的紫砂壶随处溜达,就溜达到冯妙他们这边来了。

冯妙在里边工作间专注干活, 张希运就自己去拿暖壶续热水。

张研究员笑着跟他打招呼道:“老张, 我怎么看你整天抱着个小茶壶,就那么渴, 一天到晚喝茶呀。”

“暖手,”张希运显摆了一下他手里巴掌大的紫砂壶说, “你可别小瞧我这个壶,名家所出, 老朋友专为我做的, 你看这上边还刻了我名字呢。”

“那是好东西, 紫砂壶现在好多人玩。”张研究员道。

冯妙听见他们说笑,抬头活动了一下肩膀, 走到外间小憩,随口打趣道:“名家所出的紫砂壶, 老朋友专门送的,还不是给您当暖手的热水袋用了。”

张研究员笑,张希运自己也笑了起来。

冯妙拿自己的玻璃杯丢了两朵杭菊进去,倒了杯热水坐下来喝。

“冯妙, 你大姐……”张希运停了一下, 改口道, “沈文清最近出什么事了吗,我接连在医院遇到她两次,急急匆匆的,有一次她过来跟我说话,刚打个招呼有人喊她,她就赶紧走了。”

冯妙一琢磨,应该就是沈文清儿子打伤人的事,对方不住院吗,冯妙就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别人住院,跟她家有点牵扯。”她说着,目光就打量了一下张希运。

“嗐,原本也不关我的事,我就是遇上了,看她气色挺不好的,就随口问问。”张希运解释道。

这是想撇清他不是要关心对方呀,冯妙知道他意会错了,便笑道:“我是想问您,你怎么到医院去了,还接连去了两次。”

“嗐,大过年的闹胃病,没啥大不了,就是以前落下的老毛病。”

冯妙心说没啥大不了你还连去两次。

冯妙笑道:“我知道您这胃病怎么来的,过去可能就有老病根,你现在肯定一个人吃饭都不当回事,过年放假就懒了,三餐不定时随便乱吃。”

张希运的儿子听说已经工作了,在另一座城市,张希运在这边也没有别的亲戚家人,都不用想,大过年别人家里都过年呢,天又冷,也没人跟他玩,就只能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学生都放假了,食堂不开门,帝京这年代“屯年”的习惯,年后饭店菜店一时半会也不开门,张希运一个人呆家里再懒得做饭,不生病才怪呢。

张研究员休息够了,起身进去工作,一边劝道:“老张,不是我说你,您这一个人过得是挺逍遥,可年纪一天天渐大,没个人照应啊,你工资又不低,就算找个没工作、没退休金的老伴儿,也够你们吃用的了,还能互相有个照应,有人说说话。”

“是这个理。”冯妙看着他笑笑。

“不瞒你们俩说,我也不是非得不找,可这又不是上街买东西,不合适我拿回去换换,我就是怕再遇上个不投脾气的,徒给我自己找麻烦,我还不如落个清静呢。”

“我呀,趁着现在身体好,逍遥一天是一条,等退休了,身体好我就去游山玩水,身体不好我就去住养老院,等不行了那天,反正还有个儿子给我料理后事。”

张希运喝口茶,端着小茶壶乐呵呵道,“我去看看庄老他们,你们忙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希运还接连被咬了两次,这真是怕了。

初八星期天,冯妙说回大院那边看看俩熊孩子,方冀南说他打电话问了,好吃好喝好玩好睡,都不用管。

“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又不想你。”方冀南道,“我问二子想不想我,你猜那小子说什么,说不想,还专门告诉我说一点都不想。”

“不想你,可没说不想我啊。”冯妙笑。

两人懒散了一下,睡到自然醒,八点多钟才起来,简单吃了个早饭就一起回大院去。天气有点阴冷,俩小孩大约猜到他们要来,居然都没出去疯,坐在书房一边一个临写毛笔字,听见他们来了跑出来,俩都直奔亲妈,仿佛旁边的爹就是个后的。

方冀南瞅瞅俩儿子,人家说父子天性,到他这儿怎么觉得父子天敌呢,整天的互相嫌弃,他不就是对俩臭小子严了点儿吗。

方冀南走到书桌旁看了看:“呦,这是知道我们来了,赶紧补作业呢?”

“没,爸爸赖人,我们都是每天都练了。”大子扭头找爷爷,“爷爷能给我们证明。”

老爷子:“能能能,能证明,每天都是我看着写的。”

二子扬起小下巴嘚瑟:“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谁说我没话说了?”方冀南指指毛边纸,“你看看,写是写了,认真了吗,这怎么还少一点呢。”

“嘿嘿嘿,我那是写了一半,我还没写完。”二子拿起毛笔一指,立马点上了。

冯妙跑回来不光是看俩儿子,她惦记着肖微那副团的事情呢,来到就不早了,收拾张罗吃午饭,午饭后去找肖微聊天。

肖父肖母都在家,见冯妙来了,肖母拉着冯妙小声跟她说,副团同志回部队了,来帝京休假一星期,初五回去的。

“肖微去送了,一直送上的飞机。”肖母喜孜孜道。

“那挺好啊,”冯妙笑道,“肖微呢?”

“在楼上呢。”肖母便扬声喊了一声,肖微随后下来,二话没说拉着冯妙出去溜达逛街。

然而街上冷,两人大围巾、大棉袄溜达到不远的一个茶馆,肖微就拉着她进去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茶馆也没什么人,两人点了一壶茶,挑了个二楼靠窗户的位子坐下。

“有什么话还不能在家里说呀。”冯妙道。

肖微:“让我妈听见我就完蛋了。”

冯妙心里顿了顿,心说不会又没戏吧。

“说说。”

“说什么呀,”肖微,“有什么好说的。”

冯妙喜欢喝茶,肖微却不是品茶的性子,白瓷小盖碗里倒了一杯,吹了吹两口喝掉,捏了颗花生笑道:“你说你们这些人呀,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觉得合适,明明在我眼里是最不合适的。”

“那得看你的眼睛放在什么角度,还得看你坐的哪张椅子、在哪个阵营。”冯妙幽幽吐槽道,“说白了,你原本就不想要,怎么你都能挑出不合适来。”

“算你说对了。”肖微自己笑了起来。

“我其实有动摇的,给我爸妈催急了。我就想,整天让我爸妈这么烦恼,弄的我也不得安宁,真要合适我也就凑和结个婚吧,结个婚一了百了,”肖微摊开手,“可是不合适啊。”

她认真地跟冯妙分析了一下:“你看,旁人眼里,我跟他职业、学历、年龄等等,各方面条件都挺合适的,可是旁人又不帮我过日子。首先,他是海军,那你说我是随军呢,还是两地分居?随军我图个什么呀,我在帝京高院干得好好的,我调到他们那个驻地海岛当法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