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苦咖啡
二十四.
背包的拉链上有一个小狗吊坠,柴汪,红脸蛋绿围巾,头顶一棵两片叶芽的小草。
柴汪晃啊晃,跟着乐知攸一起来到教室后排入座。
路棠还在打哈欠,传染给乐知攸也打了一个---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俩今天不抢前排坐后排的原因,太困了。
乐知攸比路棠还强一点,虽然昨晚也没怎么太消停,但doi之后的睡眠质量真是好得没话说,更何况他还是睡在心心念念的怀抱里,梦里梦外都销魂得不要命。
所以乐知攸是精神尚可,身子累。
路棠却是刚经历过一个发情期。
一般发情期的前一天就要去开房做准备,接下来便是体力消耗巨大的、不分昼夜的、几乎黏在Alpha身上的三天肉搏战,最后一天收尾,在Alpha信息素的安抚下慢慢回归到正常状态,直到离开Alpha也不会感到不安和焦躁,就算顺利完美地度过了一个完整的发情期。
前天路棠收尾,照比之前每次的规律,还需三天才能彻底满血复活。
讲台上老师点完名开始授课了。
讲台下两个人听得都心不在焉。
乐知攸机械地抄着笔记,字迹越写越歪歪扭扭,往旁边扫一眼,看见路棠这家伙直接把笔头戳进了酒窝里,睡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棠!”乐知攸拿胳膊肘碰碰他,气音道,“喂!”
路棠迷迷糊糊醒了,抿抿嘴,困得浑身难受。
他晃神儿片刻,凑过来问:“你周末都不在,对吧?”
乐知攸点头,不然他收拾背包干嘛,里面装的是干净衣裳和课后作业,衣裳留着换新,作业就不知道有没有空写了。
路棠嘟囔:“要不我再去伯温吧,伯温大床真的好舒服。”
乐知攸说:“那就去。”
反正发情期才过完,纪念应该大概是不会那么不懂体贴的吧!
第一堂课总算过去了。
两个困傻了的Omega往桌上一扑,睡到第二节 课打铃。
乐知攸迷迷瞪瞪,手拄着脸颊强迫自己精神点儿,正努力忍住一个哈欠呢,老师点大名的声音冷水一般兜头泼下,惊得乐知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站起来磕磕巴巴地回答完问题,被命令坐下的时候手指尖儿都在发麻,他是谁,他在哪儿,他刚刚都答了些啥?
路棠庆幸:“吓死我了。”
乐知攸崩溃:“也吓死我了!”
到第三节 ,因为换课换教室,两人在走廊上吹了会儿夏天的风,好歹算是吹走了些困倦。
路棠问:“对了,你晚上请假了吗?你今天就别去打工了吧,一站站好几个小时呢。”
乐知攸:“…………!!!”
“柚子?”
“我给忘了……我忘了我还是个打工人……”
路棠笑话他:“光顾着醉生梦死了吧?”
乐知攸懊恼,抓抓头发暂且把祁开从脑袋里抓出去:“今天周五,店里忙,又有两个员工之前就请了假,我再临时不去的话,不太好。”
路棠还是坚持自己:“可你身体不舒服,店里再忙少了你也会转,你干嘛非要为难自己?”
乐知攸一直犹豫到第四节 课,最终决定还是去吧,要是累到站不住了,再当场请假。
他给祁开发消息:我忘了我晚上要去咖啡馆打工,香香街那家。
再补充个时间:六点到九点。
乐知攸正担心会不会挨骂,对话框就弹出新消息来。
小狗妹妹:请个假?
柚子:不想请,我可以的。
小狗妹妹:那我先回趟宿舍,最迟七点半过去找你。
柚子:不着急,你来这么早干嘛?
小狗妹妹:见你。
一下午,乐知攸就学了个和周公干仗,干赢了,于是在下课时分充满了干劲儿。
路棠直言:“柚子你发情了。”
乐知攸迫不及待:“可不是嘛!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嗯,叫什么?”
乐知攸张张嘴,想说这就叫信息素注入味道,爱情注入力量!
可临到嘴边又觉得太太太过于咯噔矫情,实在是没法说得出口。
两人在教学楼下分别,一个回宿舍收拾东西,一个直奔香香街。
路棠在半路上就和纪念打起电话,边抱着书踩着夕阳,边小声诉说着想念。
“我们要不还去开房吧,去伯温,盖着被子聊天睡觉,宿舍木板床我好嫌弃。”
纪念笑道:“到宿舍了没?”
“没呢,快了,马上。”
听筒里传来又一阵轻笑:“嗯,是快了,我都看到你了,多大人了走路还踢石子儿。”
路棠赶忙抬头,果然看见他的Alpha就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手揣兜儿,酷死了。
挂了电话,路棠站原地不动了,可也就只能定得住半秒钟,就颠颠儿地朝纪念跑去。
“往这一杵,帅得我晕头转向,是不是又要发情了啊?”
“那就给你打抑制剂,我亲手给你打。”
路棠瞪他,含情又忍笑,下一瞬就被牵住了手。
两人在余晖里拌嘴几回合,拌到暮色四合时,路棠回宿舍收拾背包,不多时就跑下来,和纪念一起往香香街漫步去,决定先一起吃个晚饭再去伯温。
周五晚上到处都是出来浪的学生。
咖啡馆作为饭后品甜点的首选之地,今晚更是座无虚席。
乐知攸穿着工作装,从六点钟往收银台后一站开始,到现在七点半了,嘴巴和手都没闲下来过。
他的确累坏了,可神经在高度紧绷的时候尚未让他察觉到疲惫。
乐知攸撕下排号小票递给客人,随后招呼下一位,条件反射道:“你好。”
祁开还假兮兮地一本正经:“你好。”
乐知攸忍着笑,哪里忍得住,看他单肩背个包,还是老样子,黑色的。怎么白T配黑包都有种帅到晕厥、性感到受不了的感觉啊!
乐知攸想,祁开害我。
祁开拿手机准备扫码:“要杯拿铁,榛果的。”
乐知攸为他点单,重复道:“榛果拿铁,要冰的,对吗?”
祁开:“嗯。”
旁边店长不在,可以偷空说句悄悄话。
乐知攸边出单边嘀咕:“九点才下班呢。”
管他几点下班,他的心现在此刻已经飞走了,他感觉自己好荡漾。
祁开叫他:“乐知攸。”
乐知攸就情不自禁地、在递号码单的时候将上身微微往前倾去,于是他闻见了一缕香纯的苦咖啡味道,比起他在这家咖啡馆里打工一年多闻到的任何咖啡都要美妙醉人。
乐知攸愣愣又痴痴地看着祁开。
祁开却是个坏人,抽走他手里的小票,说:“回神儿。”
说罢就撤,一丝味道都不留下,撤去旁边取餐区排队了。
乐知攸感觉不妙了,这怎么回事?
脸、脸热起来了,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心脏也跳得、跳得未免太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