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手本（四）
“请问，下一个游……表演是什么？”慕安柒走上台，见红鼻子没说话，表演者也没说话，便主动问道。她只有666贯司，应该只够贿赂一个人，她得想想……
“下一个表演，是灾难轮丨盘哦~”那表演者回过神来，看着她笑了笑，挥了挥手臂，“你会被绑在轮丨盘上，头顶苹果……当然，绳子并不紧，是可以挣扎的。顺带一提，我投飞镖可准了，放心吧~”
话音落，他的手臂一不小心也掉在了地上。他“哎呀”一声，弯腰将手臂捡起，抬头却发现慕安柒面色如常。
慕安柒双手环胸，低头看着他，淡淡道：“等等，我有个更有意思的玩法……我们可以换一下表演的角色。”她看起来完全是一副大佬做派，但实际上——
有钱能使鬼推磨，发动！全身家当，压上！
那表演者本要拒绝，可感知到慕安柒发来的消息和666贯司，面色一顿。他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下面的大人，轻咳一声：“你说，怎么个更好玩的法子？”
“角色互换，我来丢飞刀，你上转盘。”
“……？”这鬼皱起眉头来，这有什么好玩的！不过，看在贯司的份上，如果大人不在这，他是愿意接受的，但大人……他又偷偷瞥了一眼底下的女鬼。
那女鬼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上，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这鬼顿时放下心来，咧嘴笑道：“好，就依你！”
[叮！技能发动成功！]
紧接着，慕安柒就看到自己的背包动了动，她抬手拉开拉链，就发现那么大一堆贯司化为一个大大的红包躺在包内。慕安柒无语一瞬，很快拿起红包，塞给这表演者。
这动作可一点都不隐蔽，底下的鬼怪们嘘声四起。那表演者脑袋都能随时拧下来，只要大人不怪罪，他还要什么脸皮子？面不改色将红包收下，便带着慕安柒进入后台。
转盘被推上，那鬼怪慢悠悠地飘上转盘，头顶苹果站好，一动不动。又有穿着马戏团工作人员制服的鬼怪给了慕安柒十柄小刀，并未给她蒙眼睛。
幕布揭开，慕安柒捏着小刀把玩着，适应着小刀的重量，她试着甩了甩，衡量着自己的角度和力道……就算对象是鬼，她也不打算伤到鬼怪，转盘上有一个大致的人形弧度，并标注了十个绿点，显然是对应的区域。
不过……在那十个绿点之外，慕安柒还看到了极为醒目、显眼的红色“×”。
“击中绿点，游戏结束。击中红色叉，游戏结束后你将获得一份来自马戏团的小礼品。”那站好的鬼怪诱惑道：“说不定是几千贯司哦~”
“……”慕安柒并没搭理这所谓的奖品，还几千贯司呢？你们要出得起这个钱，也不至于被666贯司就收买了。鬼怪在玩弄人心上有一套，更不会白给玩家什么便宜，她才不会上当。
当然，这完全是因为她已经出不起第二份贿赂了。
慕安柒掂了掂小刀，在那表演者还要继续诱惑时猛地甩出，尖刀化为一道银光飞过，直直钉上了绿点。
观众席再次响起嘘声，就连那些玩家都有人想不明白：“明明射中红色有奖励，她既然可以做到，为什么不试试？”
“新人，胆子都小。”
“怎么不试着杀鬼？嘁。”
……
这些声音慕安柒是听不见的，她全神贯注于那转盘上，又一刀掷出，直直穿过苹果，钉在苹果后方的绿点上。
一次、又一次。
慕安柒抬手擦了把汗，深呼吸几次稍作休整，才继续集中精力投掷飞刀——正中绿点！
她十分认真，过程也很缓慢。底下的鬼怪们都等得不耐烦了，但这表演没说有时间限制，她便以自己的完成度优先——十柄飞刀，全中绿点。
慕安柒长舒口气。
“啧，真是……精彩的表演！~”那鬼怪张开双臂欢呼一声，跳下台阶。随后，他走至巨大转盘后方，用力一转——
转盘背面，赫然是大变活人时消失的那位汉子！他一脸惊恐地缝上了嘴巴，脸色爆红无比，甚至隐有乌青之色。他竟是被倒着死死绑在了转盘后方，而那转盘上，居然也有绿点。那表演鬼嬉笑一声，一声响指下去，汉子便滚落在地。
这才……露出了他身后的红叉图案。
汉子大口大口呼吸着，勉强捡回一条命来。
慕安柒有些发愣，她以为会是陷阱会是……别的什么，没想到鬼怪竟是用这手段恶心人吗？说实话，慕安柒还真没做好杀人的准备，还好、还好她够谨慎——默默转身下了舞台，那女士再次起身给她让了道。不知道为什么，慕安柒被那女鬼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憷。
“有趣的能力。”这位女士骤然开口了。
“！”慕安柒瞪大眼睛，现在的NPC都这么智能吗？不，这是设定好了的？不不不，也许这游戏的鬼怪有自我意识，也可能是真的鬼怪，但是……这么直白地说玩家能力吗！“……谢谢夸奖。”她干巴巴地回道。
这女士似乎也被她这回答尬到，她盯着慕安柒，露出一个略微玩味的笑，又坐下了，表情再度归于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一次互动机会成功结束，虽然她顺手救了别人一命……但这谁都不认识谁的，慕安柒也不想与陌生人有什么交情，至于报答——算了吧。她坐在位置上，看着舞台幕布落下，终于放松下来。
她已经安全度过了一次互动，应该……结束了吧。
新手本，不至于太难吧？
马戏团出师未捷，邀请了两VIP结果一个都没死，那表演者似乎也有些尴尬，红鼻子小丑的鼻子也似乎更红了。他们穿插了一段过场，抽上VIP席上的NPC鬼怪一块儿表演了一段“浪桥”放松，明明应该是视觉享受的表演，却在脑袋胳膊起飞荡漾之下变成了惊悚片，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浪是不是出自碎尸厂。
慕安柒，闭上眼睛，心如止水。
然而她眼睛刚一闭上，左侧便幽幽传来一道声音：“怎么，你也觉得这些表演难以入目，配不上第一马戏团的名号？”
“咕。”慕安柒一个激灵，她该不会触发了……
台上的浪桥在这时候戛然而止，跟随“浪桥”荡漾的断肢、头颅纷纷落地，“浪桥”也停了下来，那些表演鬼们的神色慌张，看向慕安柒的眼神中满是怨愤。而马戏团的观众席——再次安静如鸡。
慕安柒几乎要怀疑观众席上的都是配音演员了，一到紧张时刻就静音。
“不敢，表演很是精彩。只是灯光太过刺眼，叫我眼睛有些疼，所以才忍不住闭眼休息会儿……”慕安柒脑子里那根弦紧绷着，看看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如此回答。
那女鬼轻笑了声，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但马戏团在这时候也恢复过来，台上的“浪桥”表演提前退场，VIP席的灯光再次亮起，开始挑选幸运观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