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页)

这一桩桩一件件,袁娟娟都看在眼里。

要她说,该!

陈平的呼痛声刚传出来,原本躲在附近的陈芳立刻就跑了上来。

“袁猛,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啊……”

陈芳软绵绵的拳头还来得及砸在袁猛的脸上,就被对方反手甩在了地上,和陈平跌撞在了一块。

袁威看见妻子的狼狈样,刚准备上前半步,就被大女儿死死拽住了,“爸!刚刚叔和你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们不能再纵容妈这样乱来了!”

“我看她不仅会害了小弟,而且还很可能害了叔丢了工作!你没看见那两个大老板都生气了吗?”

袁威听见这话,顿时定住了。

他看向已经快三年不着家的亲弟弟,最终还是默认了对方的所作所为。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别想着打我老板的主意,是你们姐弟自己不听劝。”

在这个家里,袁猛唯一感恩的人是袁威,他之所以忍着性子到现在,正是不想让兄长难做人。

只不过,施允南不久前的一番话语敲醒了他——

老实从来不是软弱的借口,一味的心软只会让人越发欺负到他的头上来!

袁猛板着脸将手里的铁棍丢在陈芳的身上,“今天这事在我们乡镇肯定翻腾不起来,我直接带你们两姐弟到市里报案!”

陈芳听见这话,又学着以往的套数叫苦连天,“我命苦啊!嫁了一个窝囊废的老公,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被小叔子摔在地上打啊!”

只可惜,她这次的哭喊并没有换来丈夫袁威的任何心软。对方像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竟是意外地铁了心不做声、不表态。

“妈……呜呜……”

袁可望看见向来威武的舅舅和泼辣的母亲全都败下阵,心里的恐惧瞬间就抵达了顶端。

他没能听从陈芳的叮嘱,哭着跑了过来,“我错了……我不要被警察抓过去……我再也不乱抢东西了!”

因为天黑没看清路,袁可望踩着小石子一打滑就摔在了水泥地上。等再抬起脑袋时,他额头撞蹭出的伤口比小金鱼来得还要严重。

虚假的哭声变成了爆发性的眼泪。

他是真的疼了。

陈芳看见这幕,顿时收起了夸张诉苦的面具,她麻利地爬到自家儿子的身边,心疼到无以加复。

“小望啊,妈看看!是妈不好啊,没能保护好你,妈就不该让这群人到家门口!”

施允南冷笑,抢先一步开口,“笑话,你家孩子自己摔倒的,难不成还要怪在我们身上?”

“你这下知道心疼了,我们家孩子被袁可望欺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指责过一句?”

话音刚落,又一道车灯由远至近照了过来。

赶来汇合的秦简快速下车,他瞧见眼前混乱的一幕,微微蹙眉,“家主,施先生。”

说完,他又瞥了袁猛一眼。

袁猛知道陈平已经没了行动力,快速走回到骆令声的身边请罪,“家主,今天这事全怪我,我会亲自带着他们去市区派出所报案的,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过制裁的。”

要是这一件事情不够立案,袁猛还能拿出以往‘被迫转账记录’来附证……

总而言之,他一定会让陈平和陈芳两姐弟得到应有的惩罚。

袁猛深呼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家主,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我再和你提交辞职申请。”

秦简惊讶地看了过去,“辞职?”

“你家里的事我从来就不想管,你家里的事连累不了你丢了工作。”

骆令声三言两语就表明了态度,“回去扣半个月的工资,下不为例。”

袁猛负责他的安保工作那么久,向来没有出过差错,从来没有松懈过一分一秒。

今天事出突然,前提还是他主动答应对方进屋的。

是好是坏,骆令声分得清。

“袁猛的事情好说,但他的家里人不管可不行。”施允南哼声补充,“不让他们吃点苦头,哪里肯真正消停?”

他的目光在秦简和袁猛中扫了扫,代替骆令声说道,“走吧,带上人一起回市区,等到秦简把我们送到市区酒店,你再赶去派出所和袁猛汇合。”

施允南冷漠地瞥了一眼狼狈的陈家姐弟,直言不讳,“秦简,你机灵点,这事该帮着袁猛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秦简连忙应话,“我明白的,施先生。”

袁猛当机立断地走了回来,“娟娟,给叔拿根麻绳。”

“好!”

袁娟娟立刻跑进屋头,不到半分钟就拿出一根麻绳走了回来。

袁猛三下五除二地将沉浸在痛苦中的陈平五花大绑丢上了车,随即就像是拽小鸡似地也将陈芳拎了上去。事到如今,陈芳是真的慌了。

她原本只是想让弟弟出面吓唬吓唬,让骆令声和施允南知难而退打消报警的念头。

怎么现在还越闹越大,把自家弟弟都赔进去了呢?

陈芳不肯跟去派出所,拼命挣扎着向丈夫求救,“孩他爸!你赶紧救救我啊!”

袁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年,我和娟娟也受够了,孩他妈,你就跟着警察学学好吧!”

“娟娟就要高考了,我打算带着她和可盼去镇里住一段时间,你、你怎么看着办吧。”

他们乡下人不兴离婚这种说法,分开居住已经算得上很严重了。

陈芳傻了眼,她没想到平日里耳根子软的丈夫会是这番态度,向来装模作样的眼泪在这一刻真的爆发了。

早知道是这样,她刚刚就该按着自家孩子道歉,还强词夺理狡辩什么呢?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要是留下了案底,可望这孩子还能上市里面的小学吗?她托人疏通关系的那三四万不就白花了吗?

陈芳觉得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如今连肠子都悔青了。

只是她的哭喊引不起旁人的一丝同情,施允南觉得吵得不行,拧着眉头推着骆令声回到另外一辆车。

“舅舅!小舅舅!”

车门推开,乖巧坐在车里等待的小金鱼呼喊。他从车椅上跑了下来,趁着空隙看清了外面胡乱的情况。

直到施允南和骆令声上了车,小金鱼才低声询问,“舅舅,那个袁可望额头也流血了,我能拿药给他用吗?”

施允南被自家小孩的善意戳得心头一片柔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他刚刚欺负你还不道歉,你不生气了?”

“生气啊。”小金鱼实话实说,“……可是额头流血很疼的。”

骆令声看了施允南一眼,答应下来,“那你去吧,小心点。”

“好。”

小金鱼拿起自己用过的药膏,走到袁可望的跟前,“喏,给你。”

袁可望傻愣愣地看着他,抽泣声停了没两秒就爆发出了更强烈的声响,“啊呜——弟弟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