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死亡时间
“多多把我带到了人民医院侧门外的垃圾堆跟前,呐,就是他们现在站的位置!”老板娘指着孙德胜站的地方,“然后多多就钻了进去!我被它气坏了,以为多多是在耍我,我就要走,结果多多叼着一个黑塑料袋从里面又跑出来,扔在了我脚下。”
老板娘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林宥抵给她的矿泉水,脸色顿时沉重了。
“塑料袋里飘出了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塑料袋打开了!”老板娘撇撇嘴,一脸嫌弃的模样,“在塑料袋里发现了很多骨头渣子,还有碎肉,顿时我就被吓坏了,缓了半天才打了报警电话。”
“辛苦你了!”林宥面色沉重,“看来你养的这个狗很有警犬的素质啊,好好待它,回去给它点好吃的吧,多给点好吃的,或许以后就不会出来乱捡东西了。”
老板娘扁着嘴:“你们是不是没事儿了,那我能离开了么?我的店一直关着,影响我赚钱啊!”
林宥看了看表,这个时间正是客流最高峰的时候,让她一直守在这里的确有些不人道,于是挥挥手说:“你去找那个警察签个字,留下联系方式,就回去吧!我们有事会找你的。”
老板娘抬腿就走,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停留一分钟。
林宥掏出烟,还没等点燃,孙德胜走了过来。
“棘手啊!”孙德胜摘下手套,唉声叹气道,“死者的尸体被粉碎得很厉害,而且有被啃咬过的痕迹,尸快不够完整,想要判断死亡时间,看来只能从尸体的尸斑颜色上进行判断了,当然这个推断不见得会准确。”
“为什么?”
“你也知道,判断死亡时间需要很多因素,周围环境,空气湿度,当时温度等等……”孙德胜指着垃圾桶的方向说,“你看看这附近的环境,全部都会影响我的判断啊!就算有精密的仪器,也不一定能做的出来准确的死亡时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理解你的难处!”林宥把烟盒递给孙德胜,“来一个,换换鼻腔的味儿!”
孙德胜摆摆手,叹着气继续说:“从死者的切割伤,软组织断裂伤情况来看,凶手处理尸体的手法技巧很到位啊,应当是专业级别的!你看啊,在碎肉里混杂着细碎的骨头残渣,说明凶手具有很专业的手术器械,可以把骨头分离,这其中就要包含骨锯!”
林宥紧绷着脸,听孙德胜讲着,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案子绝对不是戏命师的手法。
“死者是成年女性,想要把一个成年女性的尸体锯成两立方厘米的不规则块状物,即便是用骨锯也是很费力气的,我认为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孙德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你在看这附近的情况,挺复杂的。这里靠着医院的侧门,再往前走就是住院部的单行道,车只能出不能进,来这里活动的人都很少,大部分都是护士医生,又或者是出来买饭的患者,这里监控虽然不是很多,抛尸一定会留下疑点,你可以让乔楠好好调查一下。”
这一点不用孙德胜说,林宥早已经注意到。
这里地形挺复杂的,别看周围都是商业街,可在商业街的环抱下,这里显得尤为僻静。医院侧门到垃圾桶很近,从垃圾桶到小仓买的距离也并不远,这两个地方同样装有监控设备,无论凶手从哪儿过来,都会被发现无疑。
这么明目张胆的抛尸,绝对不是戏命师这种心思缜密的人做得出来的,恰巧这一点和孙德胜推测凶手“专业”这一点相违背。
林宥掏出手机,给乔楠发微信,告诉他调查一下这附近的监控,并且标注了一下时间是从昨天半夜十一点到发现尸体之前所有的视频,着重调查十一点到凌晨四点之间的监控。
按照林宥的想法是,凶手从杀害死者,到对死者这么详细的分尸,处理尸体,运送尸体,即便是忽略这里到第一案发现场的路程距离,想要完成这一系列,最快起码也要三四个小时,而半夜的时候人是最少的,行动最方便。
林宥和乔楠发信息之际,孙德胜突然用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胳膊,林宥的手机险些没掉在地上。
“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孙德胜咂吧着嘴,“如果凶手是人民医院一个骨外科的医生,那会不会更顺理成章?你想啊,他有专业的技术,有便捷的抛尸地点,还有能够接触到监控的先决条件!是不是一个完美的凶手人选?”
林宥被孙德胜单纯的思考笑出了猪叫声来,他摇着头感叹着:“我的孙老师!孙大叔!你脑回路好清奇啊,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判断出凶手的身份?你要是说准了,那以后叫你神探好了!你想啊,并不是只有医生才能把尸体弄得这么干净利落,当然即便是医生,也不见得就是人民医院的吧?更何况……就算前面的先决条件都成立,这医生是脑子有病么?把尸体大张旗鼓放在自家医院门口,他是多怕自己不能暴露?”
张若一在对面听了俩人的聊天半许,走过来参和道:“孙老说着凶手是个男人,一个男人把女人杀死,他为什么这么恨她?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结束她的生命?想一下啊,这个男人会不会是因爱生恨!因为爱她,不想让她离开,所以才残忍的杀了她,让她的灵魂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打住!”林宥赶快叫停,“你俩还真是来添乱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去吧!整理线索,找出凶手,不劳烦你们!谢谢!”他作揖般地把俩人从身边退走,耳边总算是清静了许多。
林宥再次点燃了一支烟,他很清楚,在没有弄清楚死者身份之前,所有的证据只能是推论,没有实证的假设,只有尽快落实死者,才能找到真相。
他仰起头,看着深邃的天空,反问自己:死者,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