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狙击自保

时砚不贪心的后果, 就是庄子上刚换上晶莹透亮的水晶窗, 京城内很快又流行起来水银镜子, 能将人照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玩意儿走的就是高端路线, 据说宫里的娘娘们, 只有得陛下宠爱的, 才能被赏赐一块儿等身高的穿衣镜。

时砚毫不手软, 花重金买了两块儿。

一块儿放在自己房间,另一块就放在庄子门口左侧, 供出入来往行人所用。

穿衣镜自从放在庄子门口那日起, 不仅自家庄子上的大人小孩儿一天三遍的经过那里, 就是隔壁村子也经常有人慕名前来观看。

毕竟这年头,在水银镜出现前,这个朝代的人,无一人清晰明确的知道自己长啥样儿!

可不就稀罕的不行吗?

为了那块穿衣镜, 王安特意带工匠在庄子门口搭建了一个砖瓦棚子, 将穿衣镜当祖宗似的保护在里面, 生怕有人不小心给打破了,专门派两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看守。

整的非常严肃。

时砚无奈极了:“没必要,东西就嵌在墙里,寻常人根本就抠不出来。

就是抠出来,怕也碎成渣渣了,大家又不是傻子,抱着得罪我的风险干这种事,何必呢?

再说了, 那玩意儿虽然贵,又不是买不起,京城中有穿衣镜的人家多了去了,又不是多稀罕的东西!”

王安梗着脖子道:“老大你懂什么?难道我不知道穿衣镜被人多照几遍,根本就照不坏吗?

咱们越重视,穿衣镜在大家眼里就越加珍贵,我这是给你收买人心呢懂不懂?前天我去京城内置办东西,都听人家说了,你这次把水晶方子献给陛下,得罪的人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时砚懒洋洋半认真提醒:“陛下年富力强,咱们只需一直跟着陛下的意思走就行,陛下需要我们,离不开我们就够了,没必要在京城世家大族中有多好的名声。”

王安眨眨眼,略带迷茫道:“如此吗?”

时砚:“嗯。”

时砚就知道王安这憨憨自己想不明白,肯定要和刘全两人一起商议的,两人一起商议的结果,就是两人跑到时砚跟前,拍着胸口表示:“老大,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都听你的!

时砚躺在树下发呆,闻言嫌弃的摆手:“罢了,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你们就甭操心了。

算算日子,你们的家人也该到京城了吧?放两天假,去把人接回来,最近羊群生的小羊羔有些太多,庄子上的人都快照顾不过来了。

来了就给我抓紧干活儿!”

两人一听,勾肩搭背开心的像三百斤的孩子,蹦蹦跳跳跑走了。

时砚心下叹气,有些人经历太多,没有安全感,一天不让他干点儿什么,反倒心下不踏实,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他干点儿什么,就能成为不被替换,不被放弃的那个。

时砚就随着他们去了。

两人的心性不坏,当初在桃花村想逃跑,只是给他下了蒙汗药,还担心他一个人在家出事,商量着逃出去后雇人看看他的情况。

若不是这样,时砚也不会纵容两人到如今。

刘全媳妇儿柳氏果然如他所说,是个十分泼辣能干的,来庄子不到五天,庄子里的活儿就全部能上手,闲暇时还重操旧业,和刘全岳母两人在庄子外搭了个草棚子,卖早食,包子馒头豆沙饼,种类丰富,味道鲜美,价格也不贵,来往过路的人免不了停下来尝一口。

王安妻子杨氏的一手绣活儿十分惊艳,为了刺绣,一双手需要格外保养,因此也做不了粗活。

为此,王安期期艾艾的蹲在时砚身边,红着脸道:“老,老大,我媳妇儿那双手,真,真不能养羊喂鸭,你看以后我多做点儿,让她在家里安心刺绣行吗?”

时砚闭着眼从袖中好半天才掏出一张折的十分整齐的纸扔给王安:“拿着滚蛋,别打扰我学习。”

王安也是识字的,打开一瞧,惊喜道:“在内务府下设的织造局当绣娘,地点还在京城内?老大你真是太好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活祖宗!”

时砚嫌弃的摆手:“别嚷嚷了,吵到我学习了!”

王安这会儿闭着眼违心吹捧毫不迟疑:“老大你可真厉害!别人都要头悬梁锥刺股,熬夜苦读,准备会试!

您老人家就是与众不同,独树一帜,舒舒服服躺着,闭眼睡觉,在梦中都能学习!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天人神受,梦中传授知识?

不愧是你,我王安的老大!

时砚:“滚。”

时砚虽然是民安伯了,但来年三月的会试,他决定继续参加,做人要有始有终。

考科举的独特经验,还是十分磨炼人的意志的。

庄子里养了上千只羊,一个冬天将之前储存的干饲料吃了个精光,肥羊们一个个膘肥体壮,傻不愣登,味道鲜美,是过冬吃锅子必备之物。

京城不少酒楼掌柜们非常识货,抢着从民安伯这里购买肥羊,谁让这边的羊肉质紧实,味道鲜美,下锅就是一道风味独特的菜。

时砚没阻止王安将肥羊卖给京城的酒楼和贵族们,有钱不赚王八蛋不是?况且京城贵族们又不是天天都吃羊肉,敞开肚皮又能吃掉多少呢?

结果到了春天,时砚赶着牛车,去羊圈那边视察,发现圈里的肥羊们少了大半儿,现如今,羊圈里总共剩下不到三百只。

时砚痛心疾首,深觉自己大意了!

于是找来王安刘全,告诉二人:“我后悔了,不该为了钱将最好的肥羊都卖给别人吃了。

威风凛凛的羊群,现在就剩下一群歪瓜裂枣,被人挑剩下的,别人都不爱吃,我做老大的凭什么吃别人挑剩下的?”

刘全觉得时砚在无理取闹:“那老大你什么意思呢?”

时砚翘着脚想都不想道:“反正剩下这些羊,我是不会再吃的。

这样吧,天气热了,找些人给羊将毛都剪了,免得他们中暑,刚好我瞧瞧没了毛,剩下的是不是歪瓜裂枣。

不都说了,人靠衣裳马靠鞍,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吗?我想着羊也差不多,万一是他们只是毛没长好,其实羊还是很好呢?

我也不光看外表,还要看看他们的本质的,老大我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呢!”

刘全目瞪口呆:“可,可是老大,这些养以前在草原上,可从没听说过需要剪毛啊!”

时砚理所当然道:“草原上一年四季天气那么凉爽,羊群肯定也不热啊!咱们京城的夏天热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咱们不穿衣服都热的受不了,何况羊身上有那么厚的一层毛?”

王安直挠头:“老大,照你这般说,万一将羊毛给剪了,天气突然变冷,毛一下子又长不回去,咱们该怎么办?

这京城以前也没人养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