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怎么可能会出绿?还是玻璃种?就算安平郡主住在京城不玩赌石也很清楚玻璃种翡翠意味着什么, 是翡翠里面最好的种水,若还是满绿,那就更加值钱,她手腕上带的就是对满绿玻璃种翡翠镯子, 当时京城好多世家勋贵的姑娘们看中, 最好还是被公主娘亲帮她买到手的。

就是这样一对圈口比较小的贵妃翡翠镯价格已经超过一万两, 这样的玻璃种翡翠首饰搁京城都是要靠抢的。

巩贞晔想不明白,她买下那么多的原石, 无一块切涨的, 怎地同眼前清丽少女随便想要抢夺的一块就出了绿?还是玻璃种,大涨,真是让人心塞。

围观的人群很是激动,玻璃种啊, 有时候整条集市上, 一整月都见不着一块玻璃种的。

所以玻璃种水的翡翠是真的很值钱, 很稀有。

安平郡主脸色不善的瞪了眼沈骊杳,她输了吗?她怎么可能给眼前平民女子下跪认错?她一介民平岂敢让皇家人认错?

已经有人凑过来问,“沈姑娘, 你可要出这块料子?”

只是切开一面, 这样的还算半赌料子都有人抢着要。

沈骊杳转头, 发现是熟人,是上次她同陆沁比试相玉时,买下她小半块冰种飘花翡翠的周永鑫,永鑫珠宝铺的掌柜,前些日子金老寿宴上,正是这位周掌柜的长子周曙竞拍下那块原本会被大哥拍走的开窗料子。

其实沈骊杳觉得挺对不起周家父子,虽是书中剧情, 怪不得谁,但她身在其中,无法只把它当做书中剧情对待。

看见周永鑫,沈骊杳歉意道:“周掌柜,实在抱歉,这块我想全部切出来,等全部切出来再考虑。”

周永鑫乐呵呵道:“自然。”他性子随和,金家宴会上的事情没怨过沈家人,这种事情怨不得别人,赌石都是会风险的,这次也算给长子一个教训。

今日这块料子,沈骊杳很清楚里面是何等模样,但她还是装作不知的跟解石师傅道:“麻烦师傅把整块料子都解开吧。”

小块毛料都是慢慢擦开的,这块还已经擦出玻璃种秧苗绿翡翠,解石师傅越发小心,从另外个边继续擦石。

不多时,料子全被擦开,露出整块翡翠肉来,约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可等整块翡翠被解石师傅用清水洗干净,露出翡翠肉来,大家都不由得愣住。

这是什么东西?这还是翡翠吗?

表面的确还是翡翠,水汪汪的秧苗绿,却只有表面一层是翡翠,翡翠内部包裹着莹润透明的水?翡翠还能变成水?

这到底是翡翠还是啥?

“这是什么?”安平郡主巩贞晔也忍不住凑近看了眼,喃喃道:“还是翡翠吗?”

“这,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解石师傅喃喃道,他已经四十多岁,十来岁就开始干这个活儿,解石解了三十年,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怪事儿,“这还是翡翠吗?”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有人说道:“怎么不算翡翠?没瞧见这就是玻璃种翡翠吗?只不过里面包裹着什么水,可能还在矿场口就形成的,具体原因不明。”

“就是,把这切开,表面那层翡翠不还是能切几个戒面和平安扣出来吗?肯定算翡翠的。”

所以还是那位郡主输了吧。

周永鑫玩玉石三十来年,同样是第一次撞见这种情况,但玉石里面怎么会包裹着一汪水?这太稀奇也太神奇,他忍不住道:“沈姑娘,这块料子你可愿意出手?我愿意花高价购入。”

“这个。”沈骊杳装作很惊奇的模样,“周掌柜实在抱歉,我也是第一次碰见翡翠里面这样的情况,所以不想卖这个料子,打算自己收藏起来。”

听着周围的话语,巩贞晔眼神不善的瞪了沈骊杳一眼。

沈骊杳回望她,眨了下眼睛说道:“这种情况实在难以断定这是否还是翡翠,郡主若同意,我们打成平局如何?”

“行吧。”巩贞晔勉为其难同意,“那我们打成平局罢了。”

她其实还挺想要沈骊杳切出的这块奇奇怪怪的翡翠,但已经如此局面,她不好继续开口,领着丫鬟转身离开。

送走这位郡主,沈骊杳微微松口气,都是炮灰女配,何必相互为难呢。

她清楚安平郡主为人才同意赌这一场的,安平郡主性格刁蛮古怪,比原身性格还讨人厌,记仇小心眼,最不喜欢别人拒绝她。

如果自己方才不同意这场赌局,郡主会怨恨上她,她不想给自己招惹来这样的敌人,同意赌局,但也不能真伤了郡主的脸面,现在反而是最好的局面,而且玉髓液也过了明面上来,以后给祁神医就来救治继承舟也有理由了。

方才耗费心神太多,沈骊杳这会儿小脸发白,抱着玉髓液同碧儿一起回沈家。

安平郡主也带着丫鬟回住的位置。

一路上安平郡主越想越气恼,不是因赌局,而是她买了几十块毛料,一块都未赌涨,现在随便跟人打赌的一块却涨了,虽然涨的有点奇怪,里面翡翠发生了些变化,到底也是实实在在的翡翠。

秋云忍不住道:“郡主,可是要找人教训这民女?”

她是乐阳公主身边的人,来益州的时候公主交代过,不许让任何人欺负郡主。

巩贞晔烦躁道:“教训什么教训,你去给我查查她是谁。”

运气怎么如此好……

公主府的奴仆随从们都住在一间五进大的宅子里,是早些年就置办好的,里面布置的没有公主府奢华,却已算不错。

回到府中,秋云派侍卫去查沈骊杳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侍卫就查到沈骊杳的事情,沈家在益州还是不少人认识的,侍卫查到沈骊杳同陆沁赌石赌出高冰种飘花翡翠,还有金老寿宴上那块三彩翡翠,以及前面些日子,沈大姑娘和沈大公子也经常赌出些种水一般的翡翠来。

巩贞晔听完沉默不语。

秋云忍不住问,“郡主可是有什么打算?”

巩贞晔抬眸问,“秋云,你说她为什么能赌出这么多翡翠来?”

原来郡主是纠结这个,秋云温声道:“郡主有所不知,赌石其实也需要天赋,这位沈大姑娘或许就是赌石方面有些天赋,郡主何必在意这个,郡主是身娇肉贵,是公主府的掌上明珠,不用同这些商人争个高低,郡主若喜欢,随时可以买下想要的任何首饰。”

巩贞晔摆摆手道:“成了成了我知晓了。”

但她心底还是忍不住对沈骊杳起了兴趣,打算过两日去会会她。

…………

沈骊杳回沈府后去寻了沈有福,把自己弄成玉髓液的翡翠给祖父看过,这块翡翠毕竟走过明面,要同祖父说声的。

沈有福握着拳头大小却又沉甸甸的翡翠惊奇不已,“我活了几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奇景,翡翠里面怎么会有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