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一幕戏(第2/3页)

周瑾衡一瞬间脊背发凉。

但他是谁,娱乐圈平头哥,再怎么样输人不输阵。为了他家那颗大白菜的节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乔意浓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他喜欢的那个人,其实也喜欢他。”

“所以你……你没机会了。”

“那就抢过来。”林行知忽然道。

周瑾衡不敢置信:“你……”

青年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语气从容冷静:“听你的说法,他们也没开始交往,不是吗?”

语毕,越过周瑾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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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六点,小李定时定点来喊乔意浓起床。后者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整个人还处于恍惚状态。

他人生头次被酒精干趴,现在四肢酸软,哪哪都不得劲。

乔意浓跟梦游一样飘进洗漱间,先往脸上泼了两把冷水,然后对帮着酒店服务员,把早餐摆开来的小李说:“昨晚麻烦啦,我没耍酒疯吧?”

小李等服务员推着餐车出去,边合房门,边说:“boss忘啦,昨天你提前放我下班了呀。”

乔意浓挤牙膏的手一顿:“那是谁送我回来的?”

在还剩条缝隙时,周瑾衡手撑在门板上一把推开,挤了进来。刚好听到乔意浓的话,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还真是心大啊。”

乔意浓不大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醉酒会断片,于是问:“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周瑾衡哼了声:“是林行知。”

乔意浓“哇”了声,诧道:“我发现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哎,当初你可是都管他叫林哥的。”

“闭嘴!”周瑾衡气不打一处来,他这都是为了谁?

“那我也叫成年人的情感洒脱,不像某些家伙,多大人了还能拿错杯子。”

乔意浓:呃。

周瑾衡再接再厉:“大家可都看到了,一杯下去,整个人都红了。”

乔意浓:……

周瑾衡一脸恶作剧成功的笑容:“还往你林哥身上倒,当着全厅人的面,被公主抱了上来。”

乔意浓用手捂住脸,欲哭无泪:“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不想去片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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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开机,为了让演员有个进入状态的过程,郑林风没有安排太多条内容。

其中有一场车站送别戏,是乔意浓少年时期,第一次告别家里,意气风发准备去留洋。

彼时路云晚眼里有梦想、心中有热血,根本不懂别离的苦。

他对翟秋水虽有不舍,也有压在心底未曾辨明的情愫,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一种期待。

他并不觉得短暂的别离,就是永久的失去。

乔意浓穿好戏服化完妆,已经九点多了,另外几名配角的戏刚好差不多要拍完。

林行知坐角落,正低头专注地看剧本,助理彤彤在旁边忙里忙外,给他递茶倒水。

乔意浓犹豫了下,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早上好。”乔意浓忐忑地立着,干巴巴挤出一句:“林哥早饭吃了吗?”

“吃了。”

林行知表现得很淡定,目光平静地扫过来时,多少让乔意浓放心了点。对方没什么反应,那看来他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早上乔意浓问周瑾衡,自己除了丢人外,有没有耍酒疯给别人带来麻烦时。后者的神情看上去很复杂。

最终,周瑾衡只口气微妙地说了句:“这你就要去问林行知了。毕竟你俩在房间里做了什么,外人也看不到。”

乔意浓:“……别说的好像我们在偷情一样。”

周瑾衡想到林行知,呵了声:“野鸳鸯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野鸳鸯的。”

乔意浓:?

乔意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吗?这是在说什么??

林行知顺手拉过彤彤的小马扎,道:“坐。”

乔意浓回神,下意识听从了他的话。

终于跑完腿,准备过来休息一下的彤彤:……

老板你真的很过分,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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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意浓不知道彤彤的怨念,他斟酌良久,试探着问:“谢谢林哥带我回房间,昨晚辛苦了。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林行知合上剧本,转过脸来:“你不记得了?”

乔意浓闻声,心一下提起来了。

林行知道:“你说我像你的狗。”

乔意浓:……

林行知:“把我当狗摸了。”

乔意浓:…………

林行知:“然后——”

“对不起!”乔意浓双手合十,低下头大声道。

“下次再也不敢……不,是下次再也不碰酒了!”

他简直欲哭无泪,什么叫社死,这就叫社死。

何止是社死,他甚至想跳楼。

倏地,一声轻笑传入耳中。乔意浓一愣,不由抬头朝声源处看去。

林行知又笑了。

晨光照耀着他柔和下来的俊美五官,化去了眉间千年冰封的雪,然后一点一点的,像是有金色的光从他眼角眉梢,乌黑的发丝里逸散出来。

萧肃凛冽的冬季过去,便是春风回暖,姹紫嫣红时。乔意浓只觉眼前一下亮堂了起来。

然而这样的好风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林行知忽然伸手,抚上乔意浓的面颊,在后者瞪大眼睛,张嘴要问时,说:“嗯,不烫了。”

乔意浓脸一下滚烫,绯红的热意顺着双腮,蔓延到耳后白嫩的肌肤。

林行知:“怎么又跟昨晚一样了。”说着凑近前,摆出要检查他哪里不舒服的姿态。

一张原作里被形容得天上有底下无的俊美脸蛋,突然靠那么近,乔意浓一时间不知所措,甚至都忘了躲。

林行知:“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温热的鼻息拂过脸颊,乔意浓只觉被扫到的地方又麻又痒,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什么?”

林行知:“像个烧开了的小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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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火车“呜呜呜”的声音,和车站里喧闹的人声混杂在一处。

月台前,一名穿着天青色长褂的青年提着箱子,嘴唇几次张合,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而他对面,立着位精致俊秀的少年郎。

路小少爷梳着精神的背头,将一张无死角的脸蛋暴露在阳光下。

他衣着入时,白衬衣外,是件卡其色的小马甲。下身棉麻格子裤,手臂上挽着件西装外套,完全是一副西洋做派。

就像两人此时的着装,一个是声色犬马的富丽,一个是低调规整的朴素——两个时代的缩影与隔阂,已经初显端倪。

路云晚拍拍翟秋水的肩膀,对沉默的竹马说:“没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往后这么多年见不到呢,你给我留的最后回忆,就是苦着个脸吗?”

翟秋水扯了下嘴角,勉力对路云晚绽开一个笑。

“哈哈,好丑啊。”路云晚指着他的脸,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