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io the wild
直到管家将餐桌派人收拾好,伯爵仍然还是那副受到了毁灭性打击般无助的样子。
他两眼无神、神情恍惚的瘫在椅子上,一点都不关心仆人在他身侧走来走去。
“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
他喃喃的发出灵魂质问,“怎么会有人会喜欢工作呢?艾琳娜是傻了吗?她一点都不害怕秃头的吗?”
怎么会有人不渴望无所事事躺着玩乐的生活呢?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要不是艾琳娜的性子随的是她祖父,眼睛像极了她的祖母,外貌又像极了她母亲,伯爵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抱错了。
他痛斥道,“工作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加班和学习一样可恨!”
并点点头,相当深刻的认同了自己这句话。
边上的管家给他递上了条热毛巾,顺便打了个手势,示意仆人可以去休息了。
并且自动忽略了他对女儿的抱怨。
将毛巾敷在头上缓了一会,伯爵感觉内心得到了些许安慰。
“行了,你下去吧,”他挥了挥手,“我先冷静几天,再去找艾琳娜。”
管家点了点头,后退几步。
就在将要离开房间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
“说起来艾琳娜小姐,大人,”管家说道,“简妮前几天给小姐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他递来了一张纸条。
那是匆匆从本子上裁下的,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句话。
“谁掌握了伦敦,谁就能掌握整个世界。”
速速看完了这张字条,伯爵大惊失色。
他几乎是以跳的速度窜了起来,“什么,她要掌握伦敦?”
伯爵痛心疾首的问道,“她掌握我的建筑事务所还不够吗?”
难道女儿已经满足不了把自家的小作坊变成加班连锁,要向自己的同行进发了吗?
思及女儿的行动力,他忍不住同情起伦敦的同行来。
“不行,”他琢磨着,“帮我预定明天的票,我要去伦敦。”
怎么能让女儿真的去伦敦倒腾别的建筑所,这对别人也太…残忍了。
艾琳娜来自己的建筑事务所呆了不到三年,差不多一半的员工都谢顶了。
害得他不得不将生发水列入圣诞节礼物名单,挨家挨户派仆人送。
“大人,”管家说道,“您前三天积压的工作还没完成。”
他看着一提到工作几乎像触电的伯爵,微微弯腰说道,“您看——”
伯爵看了一眼服侍了他们家三代的管家,沮丧的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他自暴自弃的说,“不去了,让上帝保佑伦敦河边的那些建筑师吧!”
正被他惦念的艾琳娜,则是整理着信件,打算在异世界体会一下应聘的滋味。
她几乎刚到伦敦,就给知名的几所建筑事务所寄去了信函,诚挚的询问是否仍缺人手。
如今收到了其中几所的回信,就打算明天去试着谈一谈相关的工作事宜。
一切妥当的话,也许在后天就能入职了。
她有点小兴奋的转了个圈,又将箱子打开,挑起衣服来。
本想着选一套正式又严肃的衣服参加面试,没想到,从底下摸出了一封信函。
与她前几日看见的信不同,信封考究,信纸也较为厚实。
艾琳娜估算了一下,她记忆中的草图纸较薄,大约一叠纸只需要一到两个先令,手中的信纸大约是草图纸的两倍。
她搜寻了一下记忆,似乎是她的一位笔友寄来的信。
这位笔友是位二三十岁的女士,旅居意大利,在一次宴会上与艾琳娜认识,两人相当投缘,随即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平常措辞温和可亲,几乎相当于艾琳娜的姐姐,两人于是保持着一个月两封信到三封信的交流频率。
她在信中写道,“我听闻伦敦已久,正巧又有熟人介绍,建议我从华沙剧院附近的寓所搬到伦敦休息,以歇一歇我疲惫不堪的嗓子。于是我决定,还是听从朋友的建议,搬到圣约翰伍德附近…我目前的住址在塞彭泰恩大街,布里翁尼府第…”
并在结尾相当温情的询问她的生活,邀请她来伦敦小住。
艾琳娜想了想,又坐回到书桌边。
她慢慢的展开信纸,回了一封信。
“亲爱的艾琳,可能你没想到的是,我现在就在伦敦,”她写道,“由于我和父亲不太愉快的矛盾,我计划到姨母家住一段时间(并且当天就将它付诸实践了),现在我住在贝克街这块,生活一切都好…”
写完后,艾琳娜思来想去,又匆匆加上了一句话。
“如果你方便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见上一面?毕竟距离意大利剧院那次的见面已经有接近三年了,”她写道,“无论如何,期待你的回信。”
她将信封好,打算明天顺路将它寄出去。
然后将东西一丝不苟的理好,才换上睡衣,准备进入梦乡。
伦敦,贝克街。
福尔摩斯两人的动作很迅速,几乎是没几天,他们就搬进了这栋小小的公寓楼。
新邻居带来的是浓郁的烟味和时不时传出的古怪味道——实际上,某一次差点把房子给点了。
艾琳娜傍晚刚回家,就发现门口的简陋马车上坐着一圈的伦敦消防员,周围还有一堆凑热闹的围观群众。
不断有滚滚浓烟从二楼的窗户中飘出来,而窗口那里甚至还站着两个人。
艾琳娜认出了是自己的邻居,福尔摩斯和华生。
她一贯是知道华生的,从来都性格十分谦逊稳重,更不用说福尔摩斯,点火烧掉租来的房子绝不可能是他们干的。
难道是仇家前来寻仇了?
她有点震惊的拨开看热闹的人群,一边嚷着抱歉抱歉,一边往里面挤。
万幸的是,人没事,房子也没事。
她冲破千难万难闯进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消防员往外走。
莫名的是,其中有一位看了她一眼,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艾琳娜狐疑的记下了这人的长相,却由于过于专注,冷不丁撞到了拿着一叠资料的福尔摩斯身上。
“抱歉,”她连忙弯腰去捡,“我没看见这里有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莫尔森小姐,”一旁的华生试图解释道,“只是我和福尔摩斯一点…小小的,嗯,实验。”
“如果你们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探索欲,把这些实验之类的东西放在正常人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哈德森太太站在客厅,没好气的说道,“我会感激你们的,先生们!”
艾琳娜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抓紧时间回楼上换了居家服,再下来帮哈德森太太做饭。
饭后,四个人坐在餐厅喝茶。
华生翻看着手中的报纸,时不时发出些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