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死灵之夜16.2(第2/3页)
沈容:“……”
“小姑娘。”
沈容耳边响起了温柔中带着蛊惑的嗓音。
沈容的目光回到塔塔利亚夫人画像上。
半张巨脸占据了整幅画,陡然映入眼帘,像一个人突然把脸贴在了镜头上似的。
是塔塔利亚夫人。
她眼珠向下一眨不眨,红唇上翘道:“你要来我这里玩一玩吗?我这里,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哦。”
沈容淡然地摆手,道:“不了。请问你知道白天的时候,是谁对那个小男孩下的手吗?”
塔塔利亚夫人挑了下眉,嘴角裂开,露出一口被染红的尖牙,“我不知道呢。”
沈容转身离开这幅画前。
走出一段距离后,沈容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她。
再回头看塔塔利亚夫人,就见那半人高的画上只剩下一只放大的眼睛,红血丝像细虫一样遍布眼白,漆黑的瞳仁斜到眼角处,一眨不眨地在盯着她。
沈容无视了塔塔利亚夫人的凝视,走到褚无地的受伤处。
这里的血迹已经被打扫干净,附近的画作上都萦绕着一股雾气,但都没什么特别的。
沈容正打算翻过护栏,一个一个仔细查看那些作品时,却感到一股森寒的气息像大雾一样骤然降临。
寒冷的白雾弥漫在馆内。
“哒——哒——哒——”
缓慢的脚步声像金属敲击头颅,令人脊骨发寒。
“快过来!”
沈容听见仓促的一声低呼,瘦小的身体猝不及防地被一道力度提了起来。
眨眼间,她身处的环境变成了刑场,雨丝阴冷,打湿了她的睡裙。
她的身边是一个铡刀。
铡刀上趴着一个无头尸体,下方有一颗带血头颅。
雨水混着血从铡刀上不断流下,染红地板,流到了她的脚边。
她记得白天的时候听别人说过,这幅画叫《孤独的受刑人》。
画的是一个村子里的村民,在村中被处以死刑的场景。
处决时正是冬天,又遇上了下雨。天气太冷,围观的人们在下雨时一哄而散。砍他头的人也因为冷,砍完他以后没立刻处理他的尸体。
他没有亲人朋友给他收尸,于是只留下他的尸体,孤零零地在刑场上淋着冰冷的雨。
“躲到我后面去!快点!”
地上的人头保持着不动,却在急切地催促沈容。
沈容直觉他没有恶意,扫了眼画外。
不远处的塔塔利亚夫人竟在白雾中恢复了原本的姿态,仿佛她从来有把脸贴在画上盯过沈容。
沈容顿时明白这白雾可能十分危险,立刻蹲着藏到了铡刀上的无头尸体后,从铡刀下的缝里偷看画外的情况。
画外的白雾越发浓厚,阴寒的气息一点一点地逐渐渗入画中。
原本就寒冷的阴雨天变得更加寒冷。
沈容从空间里拿出棉袄盖在自己身上,趴在地上小声问与自己面对面的人头,“叔叔,外面的……”
“嘘。”
人头眨动眼睛示意沈容不要说话。
“什么东西在那儿装神弄鬼!”
“竟敢伤我们六少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画外响起叫嚣声。
这声音沈容听着耳熟,像是在赌场里堵她的那几个神兽种的声音。
他们这是来给褚无地报仇了?
褚无地玩游戏可真肆无忌惮,什么都不用顾忌,这就后台硬的底气吗?
沈容静悄悄地看戏。
画框局限了她的视野,她无法看到整个艺术馆。
就听白雾中传来一阵空灵声音,如风似幻,仿若催眠曲。
朦胧间,她看见白雾中有一个飘渺的白影一闪而过,冲向了叫嚷的神兽种。
紧接打斗声回荡在寂静的馆内。
阵阵血腥味被白雾卷携着,与寒气一起渗入画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撤!”
有人低声下令,落荒而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沈容心想:那两个神兽种竟然输了?!
白雾中又响起一阵如风呜咽的声音,一道白影在风中飘荡着,它身上带了一丝猩红的雾气,像是也受了伤。
寒气逐渐散去。
沈容面前的人头很显然松了口气,在地上滚动了两下,无头尸体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找死啊,竟然敢来找那玩意儿的麻烦!”
画外有声音吐槽。
沈容转念一想:这两只神兽种肯定不是来找死的,也未必是莽撞地来为褚无地报仇。
也许是褚无地察觉到了这里的危险,所以派神兽种先来试探。
她裹着棉袄站起来,对人头礼貌道:“谢谢叔叔。”
无头尸体摆手,道:“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玩?快回家去吧。这里很危险的。”
沈容:“叔叔,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里哪里危险呀?”
无头尸体道:“这不是小孩子该听的事,快回去吧,听话。”
沈容:“叔叔,你这样的我都不怕你,你觉得我是普通的小孩子吗?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塔塔利亚夫人。”
人头一听塔塔利亚夫人,眉头紧皱地“啧”了一声,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成成成,我跟你说,你要是听不懂也别去问别人。”
他又强调了一遍:“这里很危险的!”
无头尸体抱着人头在刑台边坐下,沈容和他一起坐下,裹着军大衣,拿出一盒自热火锅吃起来。
这里太冷了,吃点热的可以暖暖身子。
无头尸体冻得皮肤青白。
沈容想了想,从空间拿出一床被子给他裹着。
他道谢,又指了指沈容的自热火锅,语气质朴地问道:“这是什么?怪香的……”
沈容拿出一盒自热火锅给他。
一大一小坐在刑台边捧着自热火锅聊起天。
无头尸体道:“我死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没有意识的。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很多穿着打扮和我那个时代很不一样的人站在方框框外看着我。我就猜想,大概是我死后,灵魂依附在了这幅画着我的画上沉睡着,因为某种特殊力量,我被唤醒了。”
“之后我每天从画里看着画外的人,晚上和其他画啊,雕塑之类的聊天,知道了这个时代距离我死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我觉得这样生活还挺有意思的,大家也都很好相处。”
“直到去年年底,馆内响起了一阵女人的哭声。”
“那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特别凄惨。我们很多鬼魂就从画里走出去,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见,有一团白烟在吃人。”
人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珠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恐怖的回忆里。
“那团白烟没有形态,被它包围的地方,都冷得结满了冰霜。它正在吃的是两个小偷,一男一女。男的已经被那团白雾咬的血肉模糊,骨头和血肉被一点点地融进了雾里,地上到处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