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绝望之后19.2(第3/4页)

她谨慎地从无皮人头顶探出身子,朝其他玩家的房间窗户看了一眼。

大雪中,六具浑身脓血的无皮人被挂在了招待所的六个窗台上。

一动不动。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对面的无皮人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可能不对劲,来恐吓他们了?

可是,无皮人们就算恐吓他们,也不至于把自己人杀掉来恐吓吧?

沈容思来想去,认为这应该不是无皮人在恐吓她。

她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现。

沈容关上窗回到床上,再次入眠。

清晨,白蒙蒙的光亮透窗而入。

沈容警惕地打开窗缝,发现窗台上的无皮人已经不见了。

这就更不对劲了。

如果放无皮人的尸体在窗户上,是为了恐吓玩家。那么他不该在清晨把无皮人的尸体撤走。

毕竟玩家半夜不一定会醒来开窗,但早上醒来开窗的几率会很大。

沈容猜测,这个镇上,很有可能有好几股势力。

一个是无皮人,目前对玩家的态度是未知的。

一个挂尸体恐吓玩家们的一方,这一方,有可能是游戏npc,也有可能是潜藏着的另一队玩家。

还有一个,是和她互通暗号的的一方。

其他的,未知。

沈容沉思着离开房间,敲响其他玩家的房门。

玩家们大多醒了,也想聚一下,讨论一下这古怪的镇子。

沈容和他们一起到丁琪的房间集合。

丁琪恐慌地率先开口,“今天凌晨,我听到外面有声音,醒了。开窗发现对面楼的阳台上竟然全是没有皮肤的怪物。我不小心和他们中的一个对视了,他还对我笑了……”

沈容也聊起了无皮人的事,并说出了他们有肢体伸缩变形的能力。

吴月露拧眉,“没准儿,他们还有其他的攻击能力。”

玩家们霎时间面如死灰。

现在大家瘦成了皮包骨,走两步都喘。

就这种身体条件,想跟全镇的无皮人打架,只能凭借卡牌。

但是无皮人很多,实力未知,而玩家们只有三次使用卡牌的机会,且还没找到通关游戏的任务……

不管怎么想,他们都觉得现在刀仿佛已经驾到脖子上了,局势很不利。

沈容安抚了他们几句,让他们调整好心态,别在镇民面前露出马脚,问起了乌鸦和莎士比亚那句话的事。

玩家们不知道那句话。

但是乌鸦……

沈容:“你们身上,都有那个吗?”

大家纷纷点头。

他们身上,都有乌鸦纹身。

乌鸦和那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玩家们都想不明白,只能暂且散会,去外面寻找线索。

沈容和他们一起出门。

大家都做好了和无皮人镇民们假笑打招呼的准备,打开门,街道上却空无一人。

厚厚的积雪上满是凌乱的脚印,全部通向一个方向——镇门。

沈容和玩家们立刻往镇门走。

“他们不会又吊了几个战犯吧?”

“我昨天还看到他们吃烤人肉了……我都怀疑那不是战犯……”

“好了好了,小心被听到。”

玩家们小声嘀咕,直走到镇门。

镇门上没有尸体。

镇民们正站在距离镇门两米的地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沈容和玩家们挤到第一排,看见一位老人面朝镇内,跪在了镇门下。

她持枪的手垂在身侧,头颅虽低着,但能让人看清,她满脸都是血。

她周围的白雪被血,染成刺目的猩红

是罗姐。

她还穿着昨晚救小孩的衣服。

她和镇民之间的大片空地上,有一行在雪地上刻出的字:

【当我想起我的过去,我无法原谅自己】

雪花簌簌落下,将她的遗言变得模糊不清。

镇民们凝视着她,似乎在看到遗言的刹那,就已经明白了什么。

玩家们疑惑地面面相觑。

罗姐昨晚的话在沈容耳畔回荡。

——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那天早上镇里的人起来,就看见……那血红的雪里,是他们不堪折磨的亲人和朋友……

“罗姐是战犯。”沈容低声道。

罗姐不记得过去,就像一只狼忘记了自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快乐地在羊群里度过了一生,被羊群当作亲人。

老时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狼的身份,想起她杀过的无数只羊,她无法再心安理得地待在往群里,甚至过去的欢乐都成了无法面对的痛苦。

于是,她就像那天早上羊群们不堪折磨的亲人和朋友那样,死在了雪地里。

她的死亡,既是她的忏悔,也是她依旧想做羊群朋友的表达。

从昨天来到镇子到现在,一天的时间还不到,玩家们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大家默默地回到招待所,再次聚集在丁琪房间里。

“这个地方真的有战犯?”

“可是这些镇民们不是……”

玩家们吸了口凉气,“难道,那些无皮人是战争受害者们的鬼魂?这其实是一座鬼镇?”

“那咱们来这儿干嘛来了?”

“帮忙解决镇上的所有战犯?”

玩家们七嘴八舌地提出猜想。

直至八点半,马蒙敲响了房门。

玩家们还没调整好心态。

沈容下楼开门。

马蒙对她笑了一下,笑容不如昨天灿烂了,“我来给你们送早餐。”

沈容道谢,要接过马蒙手中的餐盘。

马蒙:“我来帮你端进去吧。”

不等沈容回应,他便侧身进了屋,将餐盘放在桌上,而后回到门口,对沈容挥挥手,“中午见。”

他如此热情,沈容也不好冷淡。

她对他挥手,送他到门外,目送他离开。

待马蒙走远,沈容转身打算回屋,就见封政竟然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一身漆黑的他,在银装素裹的世界格外显眼。

他面色不善。

沈容瞥了眼马蒙的背影,有些好笑地一把抱住封政,“他还是个孩子呢,你别多想。”

封政任她抱着,“我只是来拿情书的,你也别多想。”

沈容弯了弯嘴角,正要说话。

目光透过封政的身侧,竟看到三道熟悉的身影,不自觉睁大了眼。

那是一家三口,三十多岁的父母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他们长得和吊在镇门上的一家三口一模一样,就连衣服也一样!

他们笑盈盈地在人群中穿梭,镇民们在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沈容松开封政,说了声“抱歉”,拽着封政跑向还没走远的马蒙,拦住马蒙,“你还记得昨天被你用长杆戳过的战犯吗?”

马蒙点头,“记得啊。”

沈容指向那一家三口,“你看他们。”

马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开心地对着那一家三口挥了挥手,对沈容道:“他们是今天刚从外面回来的黎冰一家啊,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