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我的爱人吗?(23)

秦怡在得知流悦出车祸后,先是怔愕而后难掩幸灾乐祸的笑意,较浓的妆容在她笑起来时有些割裂了她温婉的气质。

她常年约束自己的行为举止,争取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留下的是一个进退得体优雅自持的形象,出身逊于他人的秦怡比任何人都要渴望一飞冲天。

她仿若无意地将发丝撩起,似乎是担心缠上耳朵上小巧的耳钉,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中心那点璨色便再无遮挡的显露在旁人眼中。

这个举动引来了不少人的轻羡。

即使她们瞧不起秦怡,可那个戒指最后还是戴在了她的手上。

心思深沉也好,不择手段也好,在这个有着自己规则的圈子里,秦怡就是无法否认的赢家。

到最后,足足过了半个月,心浮气躁的林涵海才知道了车祸的消息。

谁都知道了,可是谁也没有对他说。

但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他会这么长时间才知道这个消息,但凡稍微对秋家关注一点的人都不会这么迟钝。

林涵海知道流悦出了车祸后面上冷漠依旧如常日不曾变化,像是半点没有受到影响一样。

“那个新活动策划案呢?”林涵海合上新签好的合同,淡淡问向等待着的特助。

特助面色复杂,欲言又止。

直到林涵海不耐地看向他后,才小心翼翼道:“那个前几天就已经通过了。”

现在布置都快弄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几日林总一直不在状态,像刚刚的问题已经出现过几次了。

甚至还有一次端着一口没喝的咖啡说要去冲咖啡,结果溅了上身一片咖啡渍,魂不附体的样子还吓到了路过的实习生。

特助不太清楚林总身上发生什么事,不过刚刚订婚不说满脸喜色,至少心情应该还不错,哪像现在动辄寒气迫人,倒像是结了仇家。

而且上次来公司的秦小姐全程礼仪得体,反而是林总自己忙于公务。

越想越远的特助突然发现秋小姐似乎好一段日子没有来公司缠着林总了,日子算下来心里还有些不习惯。

林涵海脸色微沉,倒也没再说什么,将合同递给特助。

当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人后,林涵海摸了摸中指的戒指,心底那无名的郁火又一路窜上大脑。

使人酸软的无力感缠绕在心头久久难以释怀。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担心出了车祸的流悦吗?可是又不像是这种简单又单一的情绪,那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感觉。

郁气凝绕在眉宇间,林涵海极重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秋流悦就是他的麻烦。

……

许奎文细心地梳着流悦新长出来的头发,自家宝贝头发长得很快,才半个月就快过肩了,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真是怕极了流悦流泪,失忆了的流悦什么都不记得,在情绪表达方面就变得尤为直接。

一旦害怕,就必须看见熟悉的人,哭起来很容易,讨厌起来也很直接。

流悦双目无神,双手死死攥着许奎文的衣角,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漂亮诱人的眉眼中点染着让人心软的脆弱,只想捧着所有逗趣的东西以哄美人一笑。

许奎文安抚地搭上流悦紧攥着他衣角的双手,立刻就被她反手用力握住。

许奎文双手被娇软的小手覆住,冰冰凉凉的温度传到手背上让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间歇性失明的后果就是流悦隔几天就可能眼睛失明十几分钟,不过这种发病在前期较为频繁,最近几天都快让他忘了这件事。

他单手环住流悦纤细的腰身,小心指引着她起身,另一只手任由心中不安的流悦握得紧紧的。

流悦往熟悉的怀中挤了挤,感到整个人被包围后才微微放松,习惯性地蹭蹭对方的胸口。

苍白的脸侧也终于泛起点点血色,小小扬唇安心地笑了一下,既可爱又满足。

许奎文则身体微僵,天气渐热,他现在穿着的衣料偏于轻薄,稍稍凝聚心神就能隐隐感觉到胸口那片温热细腻的触感,尤其是对方毫不自知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心田肆意地放了一把火。

他仓皇抬手将流悦拉开了一些距离,才觉心头的燥热褪去些许。

流悦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感到男人的动作后茫然地举起手却抓了个空,眼角微红无措道:“奎文哥?”

语末哭音隐现,贝齿用力咬着红唇,满脸的恐慌。

抬眼看去的许奎文顿时心尖都疼了,暗骂了自己一声,将害怕的流悦拥至怀中小心安慰。

他自己心思不定,却忘了脑中一片空白的流悦现在对于这个世界有多害怕,怎么能随意拉开依赖着他的她呢?

流悦双手环住许奎文的脖子,新生而出的柔软发丝摩挲在他颈侧带起一阵瘙痒,但许奎文却不敢轻易避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举止就给如今敏感脆弱的流悦感知到什么不好的讯息。

流悦忍不住哭道:“别离开我……”

软软的哭腔说了一遍又一遍,说得许奎文心都要化了,心底忍不住暗暗扇了自己一巴掌。

又经过了几天的检查后,医生宣布流悦可以出院了。

这段时间几乎是许奎文从早到晚的陪在流悦身边,秋家父母倒是想贴身陪着女儿,但与林家暗地里的争夺正进行到白热化,实在做不到日夜陪伴。

而许奎文的表现也被二人看在眼里,昔年的那些怪异处也有了解释,除了叹他一声痴情也庆幸女儿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守着她等着她。

流悦什么时候恢复记忆是个未知数,把她交给许奎文也是让他们做父母的再放心不过了。

而这些日子下来,流悦对许奎文的依赖几乎到了一种形影不离的程度。

至于林家那小子?

拼了他们这条老命,二人之间也绝无可能。

流悦牵着许奎文的手死活不放开,力气之大到指尖都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色,也不说话,就单红着眼睛不让对方离开。

看得疼爱她的秋良初牙口泛酸,一时看许奎文哪哪都不顺眼,但也不能在这僵持着,犹豫道:“奎文……要不先住在我家一段时间?”

这几日许家那个老狐狸明里暗里地打探他的口风,明目张胆地惦记着自家姑娘,让他又气又无奈。

现在这话一开口,有些事真就盖了章,不管以后流悦有没有想起来,都改不了了。

许奎文温雅一笑,面对秋父笑容中也带着剥离不去的疏淡:“那就麻烦秋叔了。”

两人谈话间,流悦试探地挽住了他的手臂,曼妙的身体曲线不经意间贴了上去。

许奎文微不可察地一顿,看向流悦的眸光宠溺又无奈,心头燃起的火焰被他习惯性地压了下去。

转身上了车的秋良初并未看见这一幕。